寧城火車站。
下午的火車站人來人往, 背著扛著大包小包出發的,剛剛到達的,人流都匯聚在一起。
一個七八歲的小孩亦步亦趨地跟著媽媽,背后背著自己的小背包, 也不知背包里塞了什麼東西, 鼓鼓囊囊的, 小朋友背得似乎有些吃力。
孩的媽媽回頭看了一眼,嘆氣道:“你是不是出門前往包里塞什麼東西了,都說了暫時用不上的東西就不帶了, 以后到了北京再買就是了。”
孩眨眨眼睛:“可是, 我們去了北京就再也不會回來了不是嗎?我想把我喜歡的東西都帶上……”
媽媽:“以后什麼都會有的, 去了北京, 我們一家三口就可以團聚了——新生活要開始了。”
孩聽到這話, 才嘿嘿笑了起來:“太好了, 我們要跟爸爸永遠在一起啦!”
隨著孩歡快撲騰的步伐, 背后的包也上下開心地顛著。
小姑娘本來走得就不是很穩,一興腳步一個踉蹌,便撞在了旁邊一個男人的上。
“啊, 對不起, 對不起,我家兒太冒失了。”做母親的連忙手將兒攬回來,向那個被撞的高大男人賠禮道歉。
男人穿了一件休閑襯衫, 袖子卷到手肘,出了一截結實的手臂。
他的樣貌很英俊,神氣質卻不太好接近的樣子, 小孩的母親摟著兒往后退了退, 他們孤兒寡母的, 走在外面很容易被人欺負,尤其是火車站這種人多眼雜的地方,便下意識地有幾分防范。
男人卻神未,眉都沒皺一下。
“沒事。”他朝母倆點點頭,看了小姑娘一眼,指了指的腳,“你兒鞋子掉了。”
當媽的低頭一看,果然發現兒剛才蹦蹦跳跳的,把腳上的小皮鞋踩掉了半截。
朝男人道了謝,低頭幫兒把鞋子重新穿好。
而那個男人耶沒再關注他們母倆,目轉向了出站口的位置,牢牢地盯著。
——是來接人的麼?孩子母親邊低頭幫依舊很開心的兒整理腳,邊用余打量著男人,這麼尋思著。
這男人的材在這麼多人的地方可以說是鶴立群,仔細看的話,穿的服也是很好的料子跟款式。
這麼些年跟丈夫兩地分居,又當爹又當媽的把閨養大,生活很節儉,不認識什麼牌子,但多也能看出這男人上的服不是街頭巷尾的常見款式,很顯然價格不菲。
孩子母親這才送了一口氣,這樣的人想必是不會也沒有必要欺負或者訛詐們的。
“啊,漂亮姐姐!是漂亮姐姐!”
碎了心的媽媽正在心里琢磨著呢,忽然被懷里兒突然冒出來的話嚇了一跳。
閨也是個自來的活泛子,也不管別人喜不喜歡歡不歡迎,就跑去拽著面前男人一看就很昂貴的角,一只小短手指著出站口的方向:“大哥哥在看那個好漂亮的姐姐!”
當媽的連忙抓住兒的手,呵斥:“別拽人家服,像什麼話?別在這胡說八道了,人家還有自己的事呢,你別耽誤人家。”
“沒事。”那個男人還是話不多,依然只有這兩個字,語氣卻似乎比第一次說的時候……要地上揚了一些?聽起來很開心?
小姑娘聽話地松開了手,幾乎是與此同時,那個男人就大步向出站口走去,孩子母親也不由好奇地循著兒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此時剛才的高大男人已經走到了出站口,在湍急的人流中,準確地拉住了一個戴著貝雷帽的年輕子的手。
那孩抬起頭,看向男人,一張皎月般的臉上綻放出了一個欣喜的笑容。
金風玉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牽著孩子的媽媽的腦中,無端地浮起了這句在戲里聽過的詞。
*
火車站門口。
“想必這位就是嫂子了吧?”小趙殷切地拉開車門,看著他老板攬著一個材纖細的孩走到了近前,趕忙熱地招呼。
小趙沒忍住多看了他嫂子幾眼——不愧是他大哥日思夜想的人,嫂子是真好看啊。
只是不知道,這次回來辦完喜事,這二位還會不會像從前那樣聚離多了。
是想想,小趙就為他大哥痛心的。心上人都嫁給自個兒了,再天天見不著,人也不帶這麼的。
歐軒不知道小趙心中所想,攬著免免的腰坐上了車后座。
“小趙,走吧,火車站人多。”歐軒坐下后,對小趙道。
“誒,好嘞。”小趙答應著,眼往后頭瞥,只覺得他這嫂子也是安靜的子,一直也沒一句話。
等車平穩地駛向了大路,歐軒輕輕將手覆在免免放在座位上的手上。
這雙纖細的手依然,就跟高中的時候一樣。
細數下來,他們兩人從認識到現在,居然已經走過了這麼多個年頭了。
這些年來,兩人一直聚離多,但從今天開始,終于可以為先前數年的分別畫上句號了。
歐軒覺到,免免的手指輕輕在他的手心撓了一下。
有什麼的東西鉻著他,他低頭一看,果然是那枚他曾經送給免免的戒指。
大約是到歐軒心的波濤涌,免免抬頭,對他笑了笑。
“我臨走前,又跟領導申請把婚假延長了些。”免免輕聲說,同時出了兩手指,“延長到兩個月了。”
免免:“這兩個月,我們就想做什麼做什麼吧。雖然之前那麼久分開的時間補不回來,不過……倒也不急在一時。”
歐軒的角向上揚了揚。
免免是大約一年前從法國回來的,在法國的讀書進程非常順利,作為公派留學人員,也取得了非常高的評價和認可度。
在法國的課程實際上只用了兩年多就完了,后來托在駐外辦事工作了一段時間,才又被派回了國,正式分配了工作。
幾乎是免免剛回國的時候,歐軒就去北京看了,兩人這一年時間也見了好幾面,雖說比不上別的小朝夕相,但對已經好幾年沒見過面的兩人來說,已經是非常長足的進步了。
歐軒這麼大一個功人士,愣是像個離不開朋友的小男孩一樣,次次去北京見了免免,都賴著舍不得走。
免免總是笑著說歐軒孩子氣,但其實,心里也是舍不得歐軒走的。
每次在車站說再見,都不知道再見是何時。
這樣兩地分別的甚至夫妻,在時下其實并不見。
就像剛剛一起去北京投奔丈夫/父親的母倆一樣,在這個飛速發展的時代,每個人都為了創造財富、讓全家過上好日子而拼盡了全力,夫妻倆分別在不同的地方打拼的,實在是太多了。
免免那會有些踟躕地跟歐軒說:“像我們這樣分開兩地的夫妻多的,至我們現在時間都還算不那麼,以后結了婚,也可以常見面些……”
結果話還沒說完,歐軒就黑著臉打斷了。
“不行。我敢提結婚就是已經理好了工作,也做足了準備。以后我會長居北京陪著你,我工作上的事,細節上有人能理,其他時候我只要時不時去看一下就行了——反正現在也是全國到跑著出差,一個月也在公司待不了幾天。”
歐軒做好了決定以后,只用了周末一天的時間,拉著免免在北京到看房子,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房子定了下來。
一直到所有手續都辦理完畢,拿到房產證,免免都還有點恍惚。
所以……他和歐軒等待了這麼久,終于,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了嗎……?
就差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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