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明的影子似乎輕輕歪了歪頭，沉思了好一會兒，就在九曲以為不會說話的時候，才抿著道，「上氣味好聞。」

九曲轉過頭詫異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小鬼也不知道死了多久了，雖然只有小小一團，約看起來像普通三四歲小孩的樣子，但魂魄十分堅固，像是怎麼都不會散似的。

完全算得上他這麼多年見到的凝結最好的魂魄。

他有些匪夷所思地看著面前的小鬼，覺得真是開了眼了，問道，「魂魄還能聞到味道？」

這個從前也沒聽說過啊。

不是說人變魂以後就會失去味覺和嗅覺嗎，也不到任何東西和人……

難道從前師父教的不對？

還是說眼前的這個比較厲害？

小魂魄蹙了蹙眉，認認真真道，「聞不到。」

九曲瞪著眼：「那你說喜歡上的氣味。」

小魂魄歪著頭，輕輕飄的子也微微沉了下來，似乎是在沉思，「那是氣息？」

「反正就是有很讓人安心的味道。」

「很想去邊。」

九曲低頭盯著，覺得自己好像理解了。

就是很讓人安心嘛。

一中玄學的好。

他理解的。

於是，他點了點頭，「知道了，我會儘快教，讓快點看到你的。」

小魂魄眉開眼笑，在九曲周圍開開心心飄了好大一圈兒，語氣也變得甜甜的，「好哦~」

九曲抿，子崩的的。

就，就，可的。

人老了難免會比較喜歡那種小小的孩子，看他們跑來跑去，呃，或者飄來飄去也行。

他掃了一眼在自己邊飄來飄去的小魂魄，道，「好了，時間差不多了，馬上就看不到你了，我也該去宮裏辦正事兒了，你去自己玩吧，我回來疊幾個風車燒給你玩兒。」

剛剛還高高興興在他周圍飄來飄去的小魂魄立刻變了臉，眼瞳在剎那之間變紅，「我不是小孩子了！」

話音剛落，九曲便看不到了。

是天眼符的時辰到了。

天眼符是比較難畫的，材料難尋，所用的黃紙硃砂還有別的稀有材料都是極其講究的。

厲害的天師念了咒便能開天眼，他從前只功過一次。

後來再怎麼念都不行，只能用這種法子。

這法子什麼都好，就是有點費錢……

師父說過，這個世界的氣不足。

所以難出天師，他這樣的已經算天賦異稟了。

也不知道阿拂是什麼程度，但應該比他強吧？

畢竟能看到他人的過去和未來已經非常神奇了。

在九曲看不到的周圍，小魂魄還在圍著他轉，在他邊繞來繞去，「我說我不是小孩子了你聽到了沒有聽到了沒有！」

「我死的時候還沒有玄武呢，你太爺爺那個時候還沒出生呢，我是你老祖宗！」

「我不要風車！！」

「不要！」

「我要看到我！」

……

然而不管再怎麼吵，九曲都看不到也聽不到了，老爺子神抖擻地出了門，往皇宮去了。

一想到要監督趙恆讀書寫字按時吃飯睡覺，心一下子就舒暢起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