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拂錯愕了一下，「抓鬼？」

「對。」九曲道，「玄學要學的東西很多很多，有看風水啦、算卦啦，畫符啦，抓鬼驅邪啦……」

「怎麼樣，你對抓鬼畫符不興趣？」

明明已經是八十歲的老頭子了，但眼睛卻出奇的亮，尤其是問對抓鬼不興趣的時候。

姜拂其實沒有太大興趣，甚至從前，對自己能看到一些人過去和未來的能力，都會到厭煩。

尤其是在看到那些人和其他人討論的時候。

九曲一下子就看出了不是很興趣，連忙道，「抓鬼驅邪很賺錢的！」

他知道的，阿拂從小自立，現在來了謝家，謝家人就算對很好，但也一定不想欠謝家人太多，哪怕只是謝家人並不在意的黃白之。

姜拂還是不太興趣的樣子。

九曲頓了兩秒，才抬起手，一副聲淚俱下的樣子：「……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姜拂作一頓，緩緩轉頭看向了他：「……？」

九曲噎了一下，半真半假道：「教了一個學生，他當了皇帝便要過客拆橋，教了另一個，為了權勢，也幫著那個要弄死我，我如今都八十歲了，一生所學，連個傳承的人都沒有……」

「好不容易上一個有天賦的，還沒興趣……嚶嚶嚶，我的命好苦！」

他甚至還抬起手，錘了錘心口，「嚶嚶嚶，嚶！」

「我的心好痛！」

「我們玄門，後繼無人了啊……」

「嚶嚶嚶…」

姜拂抬起手，白凈的小臉綳起來，有些頭疼地按了按眉心。

旁的九曲還在，「嚶~~」

姜拂蹙著眉：「要不師傅現在進宮去教趙恆吧，我瞧他想學的。」

九曲瞪著眼睛看，下一秒就加大了聲量，哭天喊地道：「我的命好苦哇！我的命……」

姜拂坐在那兒聽著他嚎，抬起手隨手從剛才端來的吃食中拿了一塊果脯，放了口中。

九曲：「？？？」

他瞪著眼，像是嚎累了，眼睛瞥向手邊的東西，小聲問道，「這是啥，好不好吃哇？」

「我在外面這兩年，東躲西藏的，已經好久沒見過這麼緻的糕點了。」

姜拂順著他的目看下去，落在那一小碟子糕點上，低聲提醒道，「從您給我的菜譜上學的，白玉方糕。」

「那本菜譜，我記得您說過，是您自己寫的，圖也是自己畫的。」

九曲：「……」

他還是忍不住手了一塊，道，「你真的不想學麼，你真的不想抓鬼嗎，你真的要拒絕一個八十歲的孤苦老人嗎？」

「嚶！」

姜拂：「……」

九曲控訴道：「你好狠的心吶！嚶……」

姜拂實在忍不了了，合了合眼：「我學。」

九曲眼睛一亮，臉上的表立刻轉悲為喜，幾乎是無銜接，他抬著手錘了兩下口，「真是蒼天有眼吶！我玄門，有后了呀……」

姜拂：「……」

他喜滋滋吃下那塊糕點，道，「其實抓鬼也有意思的，比方說，你做不了的事，可以讓鬼幫你去做啊！」

「嗯……可以打聽打聽謝家的鬼，謝承有沒有什麼瞞著你的，他過去有沒有喜歡過其他人，作風正不正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