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當年謎案

蘇宸提出告辭，韓熙載讓三兒子韓佩，親自送蘇宸出府，足見對這年輕人的看重。

韓熙載一共有八個兒子，但夭折了三人，只剩下五兄弟了。二兒子韓伉曾經在科舉中名列二甲，進翰林院做了校書郎。

五兒子韓儼通過庇蔭關系，特招進了仕途，擔任六部中戶部四司之一的度支員外郎。老六韓侹酷習武，二十歲時已去從軍，目前在江州節度使林仁肇將軍麾下任職。

幾位年長的子嗣中，唯獨三兒子韓佩沒有進仕途，而是一直在潤州城負責打理家族生意，算是潤州韓家的主事人。

韓熙載格灑，不拘小節，對經商這些沒有興趣，所以家族在潤州的商貿往來，這十多年都是韓佩在打理，已經頗規模，雖然不是九大家族之一，但是也算二流中的頂尖了。

這還是韓熙載擔心韓家名譽影響，惜羽，不想讓韓家商賈做的太大，也不濫用職權多加庇護，否則，有心要為九大家族之一，倒是並不困難。

五子之中，四子都有一定能力，唯獨這老兒子韓雲鵬，卻是個……奇葩！

韓熙載剛過花甲之年，但老兒子卻只有十六歲，彼此代很大，平時疏於管教，所以文不，武不就，讓韓熙載大為頭疼。

若是韓雲鵬是個傻兒子也就死心了，偏偏這小子，憨厚中又帶著明，明中又帶著傻氣，簡直就是一會聰明，一會混蛋，讓六十多歲的韓熙載，常常頭疼不已。

二人走到府邸前院的時候，韓佩忽然開口道：“蘇公子，你在這，且等韓某一下。”

“韓爺請便！”蘇宸客氣回道。

韓佩轉去了前院的客廳大堂，招來了家丁吩咐幾句，片刻工夫，那名家丁拿來了一個口袋，恭敬給他。

蘇宸看到這一幕，心中一，該不會是…….要支付診金吧？

我是順水推舟地接下呢，還是義正言辭地拒絕呢？

跟韓老他們悉了，要錢有些不好，可是不要……自己還有債務要還啊！

真是矛盾啊！為何自己魂穿過來，不是一個富二代的敗家子份呢？

這家窮四壁的敗家子，起步太難了！

正在蘇宸胡尋思的時候，韓佩已經走到跟前，臉上掛著笑容道：“蘇公子，這有三百兩銀子，並不多，權當做這次診金了，還收下。”

蘇宸一怔，三百兩銀子，這個數字可正是他目前急需的空缺啊！

“韓爺，這可使不得！我與韓老相，當時急救，完全是醫者本心，絕無貪錢之念，還請收回。”蘇宸按禮數，客氣推辭一下。

韓佩解釋道：“蘇公子，且聽我說！家父步花甲之年，的確每日飲酒，大不如前，若沒有今日之事，恐怕我等家人還不知家父已經支，心口問題可不是小事，家父的份，對於韓家，乃至唐國都是舉足輕重。所以，此次公子救了家父，就是有恩於我韓家，何況接下來，還需要公子繼續熬練那護心丹丸，請務必收下這筆診金！”

“可是，這有點多啊！”蘇宸有點為難的樣子。

韓佩雲淡風輕道：“這幾百兩銀子，對我韓家而言，微不足道，跟家父的命安危比起來，更是不值一提。要不是擔心拿出太多銀兩，怕公子拒收，韓某定會拿出幾千兩來……”

蘇宸一怔，心想自己可不嫌多啊，不用以君子之心，度我這小市民之腹了！

對方話說到這種程度，蘇宸也明白韓佩是真想送出銀子，畢竟這麼一個大人，若不表示，於於理都不合適。而且欠人最難還，不如用銀子來填補，各有所得，心中就不會一直念念不忘這件事。

世俗中有一句話，大恩如大仇。意思是，你若有大恩於某個人或者家族，不要總出現人家面前，讓人家每天都覺得欠你恩，時間久了，那種恩之心也會因為長期思想力，變了大仇，恨不得你死掉乾淨，人家就不會再有心理負擔了，低人一等的想法。

“這，怎麼好意思。”蘇宸猶豫，但是已經松口了。

客氣一下就行了，再客氣的話，萬一真客氣沒了，也不是蘇宸想要的結果。

“蘇公子，請收下吧，這幾日還要勞煩你多來府上幾次，家父的病，還需要你多上心。”

“好吧，既然如此，那晚輩就卻之不恭了。”蘇宸接過了三百兩銀子，然後說道：“韓老的病，請放心，晚輩一定竭盡全力，讓韓老早日康復。”

“那就太好了！”

“那……晚輩先告辭了。”蘇宸客氣說道。

韓佩點頭，送出府門之後，目看著蘇宸遠去的影，若有所思。他回到院子，來管家，吩咐幾句，讓其派人去打聽蘇宸平日事跡去了。

他父親可以憑借才華，對一個年輕人戴有加，惺惺相惜；但韓佩作為商人，更注重是實際利益，口碑，人品，更多的細節報，綜合了解這個人，究竟是怎樣的！

………

當蘇宸和韓佩等人走之後，韓熙載的房間，只剩下他和徐鍇了。

“韓老哥，覺好些了嗎？”徐鍇關心問道。

韓熙載輕輕點頭，覺氣息順暢多了，開口道：“嗯，好多了，這個蘇宸，沒想到醫也有一手，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看來韓老哥對這蘇宸，有了惜才之心，難道想要把他推進仕途？”

韓熙載歎道：“不急，他的份，只是肄業生徒，不士林，直接邁進朝堂，會被文人群排斥，有所不妥。還需想辦法讓他參加科舉才行，這樣才能名正言順一些，有利於在朝堂與士林們融合。最不濟，也要通過國主開設的特殊選拔途徑，明經或秀才科等進。”

南唐依照唐代的科舉，有所刪減，如今隻設進士科，有鄉貢的州府試和京城的省試兩個級別，還沒有設第三殿試，那是到宋代才形正規殿試考試制度，從而變天子門生，拉近讀書人與帝王的關系，限制監考師生關系網的打算。

盡管殿試在唐代武則天時期就有了，但只在盛唐期間發生過，也並非統一試卷答題。而是武則天、唐玄宗當政時，據邊關形勢，會把科考的新進士們招金鑾殿，進行面試，詢問一些針對目前形勢的策論，挑選出更合適某些急職務的進士。

但這種殿試，並非常製，有時春闈有，有的春闈則無。到了晚唐，地方藩王割據，科舉已經難以為繼了。

徐鍇擔憂道：“還有他家世份也頗麻煩，蘇明遠可是罪臣啊，當年太子暴斃案，裡面謎團尚未解開，蘇宸是蘇家後人，怕是也難以仕途了……”

韓熙載說道：“當年的事，十之七八與宋黨不了乾洗，當年太子做出激進之事，毒害了齊王，那宋黨都是支持齊王的，擔心一旦這樣心狠的太子登基，他們會到清洗，所以才會鋌而走險，只不過，元宗他為了朝廷穩定，終究是心了，掩蓋了真相，隻除了兩人，沒有將此事深查下去，唉！”

徐鍇分析道：“若蘇宸日後要朝廷，還需先翻案，為蘇明遠去掉罪名才行。只是，不知道蘇明遠究竟是不是宋黨的人，還是陛下的人，被舍棄了。”

“此事，當從長計議！”韓熙載沉思了一下，喃喃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