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裴伊人一怔。

“嫁給自割一刀的李羨淵。”楚休道。

裴伊人微笑道：“我的想法，從來都不重要。”

“不用說你的想法，你就直說你有沒有后悔過。”楚休道。

裴伊人想了想，輕聲道：“我遇到他的時候，他顯得很笨拙，他攔著我不讓走，我讓他做什麼，他都愿意，但就是不準我往遠離長安城的方向走。

，不知從何時起。

我就覺得，那時笨拙的他，很有趣。

相了幾個月，我告訴他，我喜歡他。

他嚇了一跳，然后告訴我，他是為了大乾皇帝才來找的我，并說我以后會為大乾皇朝的貴妃。

當時，我氣的不行，便賭氣跟著他一起來到了長安城。

后面的事，你大概都知道了。”

楚休點點頭，后面乾皇志得意滿，本想一親芳澤，結果遭遇自家二師兄的強勢出手，被迫讓這裴伊人，自己選擇夫君…

“一來到長安城，我其實就發現，許多事都變了。”裴伊人輕聲道，“在這里，無論是我，還是他，本就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

乾皇一句話，我便要宮。

你那位二先生一句話，我便擁有了自己選擇夫君的權力。

我就像是一個賭坊里的賭注，所謂命運，皆由你二師兄、乾皇決定。

我不甘心，可卻又無可奈何。

我嫁給他，起于緣，可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別無選擇。

你應該已經清楚了，你家二師兄真正喜歡的，一直都不是我。”

“……”

楚休微微頷首，這件事，幾乎天下人都知道了。

二師兄當初，之所以出手，為的大概不是人之，而是不想安容皇后遭到冷落。

“如果提前知道，他為了娶我，竟然做了那種事，我不會嫁給他。”裴伊人輕聲道。

楚休道：“知道后，你很后悔？”

裴伊人搖了搖頭，“知道后，我便已經明白，我的未來已注定。”

楚休盯著裴伊人，忽然問道：“那你還喜歡他嗎？”

“你還小。”裴伊人輕笑道，“等你像我這般大的時候，你大概就能懂，再炙熱的喜歡，最終都會歸于平淡，漸漸轉向為親。”

“我確實還不懂。”楚休點頭承認，現在的自己，雖然很強，但仍舊很年輕的很，在男那點事上，仍于探索階段。

相比于，他更加喜歡人兒本。

當然，這并不是在說，他僅僅是個覬覦人兒的下賤男人。

他僅僅是，對這方面更有一些興趣。

兩人閑聊時。

李羨淵已被關押進天牢。

上一次，他被關押進天牢時，有人來救他，并因此而近乎喪命。

這一次，他丟了夫人，卻沒人來救他。

乾皇最終也沒下令。

“你若是現在就死了，以后的樂趣，會大大降低。”

乾皇坐在書房，神晦暗不明。

在他心里，一直有一個邪惡的念頭，他想讓李羨淵活著，眼睜睜地看著裴伊人，向他投懷送抱。

等了一整夜。

楚休基本確定，乾皇暫時不會殺李羨淵。

“我們該去蠻州了。”

楚休縱著白云，向著蠻州的方向飛去。

“我不想站在天上。”裴伊人輕聲道。

“啥意思？”

“我想騎馬，從中州，慢慢去蠻州。”裴伊人看著楚休說道。

楚休沉道：“算上今天，距離老古的婚期，還有十三天，我最多給你十二天的時間。

我是一定不能錯過老古婚宴的。”

“好。”裴伊人臉上出歡愉的笑容。

楚休覺有點晃眼，他一本正經地道：“你不要再沖著我發笑了，否則我會自認為，你是在勾引我。”

裴伊人臉上笑容微僵。

勾引你？

我需要勾引？！

離開長安城后，兩人便落在了地上，并肩而行。

來到一座名為雍城的大城，兩人各自在綢緞莊換了裳，又買了兩匹駿馬和一些干糧、酒水等。

待準備好這一切后，時間已來到下午。

兩人縱馬奔出雍城。

“仗劍載酒，人相伴，縱馬狂奔…這應該也算是完一件一直期待的事了。”

“就覺，有點怪怪的。”

楚休默默思忖間，眼里漸漸生出一抹明悟之。

之所以覺得怪怪的，大概是因為自己想象中的跟人同行，既可以騎兩匹馬，也能共乘一騎。

瞧了眼裴伊人，楚休直接打消了心里的那個念頭。

兩人同行，游沿途景。

沒有什麼曖昧，有的多是笑談。

楚休主跟裴伊人保持了些許距離。

同游第九天的傍晚，兩人來到了梁州地境；接下來，橫穿梁州，便能到達蠻州。

“今晚就在這邊休息吧。”

楚休說了句，便直接跳下馬，打開青葫蘆，從中取出兩個帳篷。

剛同行時，夜宿在野外，裴伊人曾建議就直接睡在火堆旁就好，結果到了夜晚，被蚊蟲叮咬的懷疑人生。

自那以后，就沒再拒絕過楚休提供的小帳篷。

楚休剛搭好帳篷，裴伊人已撿來干柴，點燃了火堆。

就在這時。

一若有若無的劍意，彌漫在楚休周，他整個子頓時僵住了。

“怎麼了？”裴伊人很敏銳，一眼就察覺到了楚休的異常。

楚休咧了咧，問道：“你有沒有騙過人？”

裴伊人眨了下眼，微微頷首。

覺得，不管一個人品德再好，可能都曾騙過某人。

“若是你曾欺騙的人，找上你了，你會如何？”楚休再問。

裴伊人沉道：“你可以選擇不承認。”

楚休無奈道：“可他已經知道你騙了他。”

“那就開誠布公唄。”裴伊人笑道，“你該不會是想說，你的債主來了吧？”

楚休嘆了口氣，“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裴伊人嗔了楚休一眼，“你就不能好好說話？”

“我都大難臨頭了，還不能苦中作樂一回？”楚休瞪眼。

“大難臨頭？”裴伊人一怔，瞧著楚休的臉，發現這并非玩笑，一時心里也泛起了幾分張。

“我希，你沒有騙我。”一道平靜的聲音，如驚雷一般，在兩人耳畔響起。

冷冽如劍…南海劍神柳葉白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