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前,墨氏一族為大乾武皇打造了兩座陵墓。
于皇陵園地的的武皇陵墓,以及于中皇山的武皇暗陵。
“暗陵是大乾武皇真正的墓所在,他的尸便在暗陵里。”
老板娘墨筠輕聲敘說,“當時的墨家先祖,在開始為武皇打造暗陵時,應該就已經預到他無法活著離開武皇陵墓了。”
“為何要打造一座暗陵?”楚休沉輕語,“難道是意識到了什麼?還是說在暗陵里藏了什麼…”
他并不了解大乾皇朝的這位武皇,但約覺,武皇打造暗陵,可能并不僅僅是因為為皇帝的猜忌心思,大概還跟另外一個人有關。
師尊,陳長生。
一代絕世帝王,在真正的長生者面前,不過是一抹黃土罷了。
那位武皇跟陳長生的關系,真的會很好嗎?
楚休不是很相信。
他來自后世,也算是讀后世的歷史。
縱觀歷史長河,已擁有了至高權力的皇帝們,哪個會不向往長生之道?
千古一帝如秦始皇,文治武功如漢武帝…都曾在生命的晚期,瘋狂追求長生之道。
這位武皇,很難不眼饞陳長生的長生。
“暗陵里,一定有。”楚休暗道。
朱有容輕聲道:“武皇的守墓人,傳承了千余年,一直都在,他們的實力很難想象。”
“這確實是個問題。”楚休輕輕飲了口茶水,“這次下皇陵,二師兄會陪我一起。”
“二先生?”朱有容、老板娘皆是一怔。
楚休聳了聳肩,“師尊那老家伙,似乎什麼都知道,我還沒問他呢,他就提前安排二師兄陪我一起去中皇山。”
“……”
朱有容、老板娘對視一眼。
兩腦海里均是浮現了那天在武皇祀的場景。
那位院長大人輕而易舉地便解決了楚休難以解決的難題。
“院長大人應該是支持咱們這次行的。”朱有容分析道。
老板娘眸閃,心里也是這樣想的。
“他應該不會出手。”楚休沉道,“我猜這一次,他大概是想鍛煉一下二師兄王權。”
朱有容輕聲道:“有二先生在,應該足夠了。”
楚休有些不滿,幽幽道:“怎麼?有我不夠?”
朱有容輕嗔了下楚休。
“還是要倚仗你的。”老板娘說了句話,“二先生即便會出手幫忙,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楚休眉梢輕挑,打量著老板娘,“你怎麼轉子了?這種時候,你難道不該多夸夸王權,再貶低一下我嗎?”
老板娘亦嗔了楚休一眼,心里那一抹隔閡,悄然消散無蹤。
其實,這次再見到楚休,忐忑的,很擔心已為后山弟子的楚休,會跟和朱有容疏離起來。
“就定三天后吧。”楚休沉道,“這三天里,你們盡可能地多查一些關于皇陵墓的信息。”
“好。”兩同時點了點頭。
“……”
又聊了幾句,楚休便離開了。
“他好像沒變。”老板娘小聲道。
朱有容腦海回想起昨晚的場景,一時無言。
變了嗎?
不確定,只知道,兩人單獨相時,那人膽子大了不。
另外一邊。
二先生王權從朱雀書院后山的案牘閣里,調出了有關中皇山的信息。
“居然……”
二先生目驚奇,默默看著手里的一道卷宗。
卷宗里,詳細地記載了有關中皇山的一應信息,令二先生最為驚奇的是,中皇山里,居然有一座大墓。
大乾武皇真正的墓!
在卷宗最后位置,有一行小字:
無院長之令,莫進中皇山。
二先生收好卷宗,輕語道:“武皇陵墓是墨氏所建,師尊是想讓我幫那位墨氏后裔。”
“你錯了。”
一道蒼老的聲音忽然響起。
二先生一驚,抬眼向右側,雙眸微凝。
不知何時,案牘房里的走廊上,多了一個掃地的白須老者。
“這是師尊對你的考驗。”白須老者悠悠說道,“也不知該說你幸運,還是不幸。”
“師尊?”二先生眉梢輕挑,約明白這人的份了。
后山很大。
大到歷經千余年而不衰。
自朱雀書院建立以來,師尊陳長生每次改名易姓,都會收一些弟子。
“還請前輩指點。”二先生態度恭正,這人也是師尊的弟子,一聲前輩并不為過。
掃地老者微笑道:“自你加后山之后,朱雀書院一直是你在打理。”
二先生謙虛道:“我只能幫師尊理一些小事。”
“你該知道,師尊的世界很大。”掃地老者道。
二先生一怔,他確實知道,并且師尊曾跟他提及過數次,一直無敵十九州,已有些無聊了。
“師尊要走了?”二先生輕語,想起了這屆會考前的一些談話。
掃地老者微微頷首,“原本,你是唯一一個能繼承朱雀書院的后山弟子。”
二先生面平靜。
既然提到了‘原本’,如今的況自然出現了變化。
“現在師尊似乎更看好你那位小師弟。”掃地老者悠悠道。
二先生淡淡道:“我支持師尊的一切決定。”
掃地老者道:“如果你這樣想,那師尊對你的考驗,還沒開始,你就失敗了。”
二先生皺眉,靜默不語。
“好好想想吧。”掃地老者悠悠道,“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師尊離開,不會帶著你。”
二先生抬眉,“你比我更老。”
他記得,會考前的那次談話,師尊不愿帶他一起離開,就是嫌棄他太老了。
眼前這掃地老者,年紀顯然比他更老!
掃地老者笑了。
“所以,我比你更強。”
二先生瞇眼。
“對待前輩,要尊敬些。”掃地老者悠悠說道,隨后專注于掃地,沒再搭理二先生。
“……”
…
楚休的授課,在朱雀書院熱議過后,漸漸傳開,不到半天的時間,便席卷了整座長安城。
長安城等級森嚴,有皇親國戚,王侯大臣,亦有鄉紳商賈,販夫走卒。
皇親國戚,王侯大臣,多是覺得楚休之言,大逆不道,認為為書院后山弟子的楚休,太過驕狂。
尤其是一些純粹的文人,更是覺得楚休之言,天理難容。
在他們的觀念里,尊師重道是本,是印刻在骨子里的道理。
可楚休之語,簡直可以說得上是驚世駭俗。
尤其,針對的還是朱雀書院的馮院長。
販夫走卒、普通百姓們的想法就沒有那麼多了,在熱議里,他們提及最多的一句話,便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不普通百姓都關著門、暗地咒罵起了大乾皇族。
皇宮,書房。
有關楚休的授課,一字一句都傳到了乾皇耳中。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乾皇冷笑,譏諷道,“朕出生即為大乾皇子,朕的兒子,出生亦為皇子,朕姓李,就是有種!”
一旁站著的李羨淵低眉不語,心里則想著,我也姓李。
只可惜,李和李是不一樣的。
有些人的李,一出生便富貴天下;有些人的李,什麼都沒有。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數百年…”乾皇輕語,幽幽道,“可某個人,已經獨領風千余年了。”
李羨淵默然不語,此話不可接。
那位,可不是一般人能夠談論的。
“那位璇璣仙子正在干嘛?”乾皇看了眼李羨淵。
李羨淵道:“一直在國師府里靜修。”
說著,又猶豫道,“好像有人在專門針對。”
“哦?”乾皇詫異。
李羨淵道:“您賞賜給的一些玉、珍寶,多是被人盜取,在黑市販賣;龍淵衛已調查數日,一無所獲。”
“長安城的治安,一向很好,那位璇璣仙子的實力,應該也很不錯…”乾皇眉頭微皺,“誰能從的府邸盜走珍寶?”
李羨淵不語。
“你覺得,這是在針對,還是在針對朕?”乾皇冷幽幽地問道。
李羨淵一時無言。
那位來自道門天宗的璇璣仙子,是眼前的皇帝陛下邀請來的,并已敕封為國師…
國師府頻頻失竊,還真不好說,這是在針對璇璣仙子,還是在針對眼前的皇帝陛下。
“朕覺得,這位璇璣仙子,應該已經猜到是誰在針對了。”乾皇盯著李羨淵,緩緩說道。
李羨淵一怔,旋即秒懂,道:“臣這就去辦。”
有時候,真正的盜賊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可能是誰!
這,便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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