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月香聽不下去了:“你們不要太過分!我西高雖不及南岳地大博,但也是草原霸主,豈容得你們這般侮辱?”
“誰先侮辱誰啊?”陸芳華問,“不是你們先侮辱我們的嗎?你哥吃飽了撐的來挑戰我,怎麼的,就許他做夢,不讓我醒?什麼道理?你聽就聽,不聽就給我滾蛋!一個大騙子還好意思在這兒耀武揚威,你以為這是你們家炕頭呢?”
北月香想跟對罵,但陸芳華本就不給那個機會,一張損起人來本就沒有空檔,直把個北月香給氣得眼冒金星再也沒本事回懟,這才停了下來。
然后端起茶盞喝了口茶,語氣緩和地道:“不好意思,讓諸位見笑了。一時沒控制住讓貴客難堪,都是我的錯。不過我也不想自罰什麼的,聽不慣的,就自己鬧心去吧!”
老皇帝憋笑都快憋出傷了,他跟江皇后說:“記著,以后不管什麼場合,都把陸家這倆姑娘帶著。有倆在,南岳不會吃虧的。”
西高皇帝已經氣的肝兒疼了,但他又沒辦法反駁,因為人家說的都是對的。
南岳的七皇子他見過,別說人看到那七皇子驚為天人了,就連他這個大老爺們兒都愿意多看幾眼。現在他居然在跟那位天人搶媳婦兒,他是怎麼想的?
柳安青的臉也很不好看,但沒有說什麼,只是在侍候著兒子吃東西。
小孩兒還小,聽不懂大人這些話,但也能看出現場氣氛不是很好,就小聲問娘親:“那位姑姑邊的姑姑,是不是不高興了?好像一直在說父皇壞話。為什麼要說父皇壞話?”
柳安青說:“不是壞話,只是實話。”
“可是實話為什麼聽起來那麼不好聽呢?”
“因為實話就是不好聽的。”柳安青兒子的小腦袋瓜,聲細語地跟他說,“王兒記住了,經常跟你說好話的人,不見得真的就是對你好。那些說出來的好聽的話,也不見得他們心里真的就是那樣想的。相反的,有時候你覺得人家的話不好聽,那很有可能人家說的就是實話。總之真真假假,你得有自己的判斷,而不是被緒主導了行為,懂嗎?”
小孩兒不懂,但他知道母后肯定是為他好,于是點了點頭,“兒臣記得了。”
這會兒,西高皇帝的緒也稍微平復了些。
他并不是一個易怒之人,也不是一個好之徒。之所以想要再娶一位南岳子為貴妃,也單純的是為了跟南岳再進一步促進關系。
因為西高的大國師死了,國家想要在南岳與懷北之間生存下去,就必須得選擇一方親近。
要麼和親并存,要麼為附屬。
為國君,他是絕對不愿意讓自己的國家為某一大國的附屬國的。
西高獨立存在一百多年,如果在他手中淪為大國附屬,那他將來哪有臉面去見列祖列宗。
所以他著頭皮選擇了和親這個法子,雖然他跟柳安青夫妻關系和睦,也很好。但是柳安青畢竟不是南岳皇族,真到了西高生死存亡關頭,南岳是不會管西高的。
他相中了七公主,因為七公主不但是南岳皇帝的親生兒,還是陸家的外孫。這兩個份一加持,就讓西高皇帝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不過比起陸芳華,他又覺得燕長樂也就是個其次。
畢竟羅家的錢財太讓他眼紅了,一旦有了羅家的助力,西高國力定會更進一步。
所以陸芳華并不是退而求其次,而是他的真正目的。
可惜的是他錯估了陸芳華的戰斗力,也忘了七皇子的影響力。
陸芳華這麼一懟,倒是把他給懟清醒了。只是清醒之后他又在疑另一件事,就是似乎陸家這兩姐妹對他有一種敵意。而且這種敵意不像是因為他提出的求娶一事,而是因為別的。
清醒過來的西高皇帝開始認認真真地思考這個問題,思考半天無果之后,就虛心討教:“不知為何四姑娘對朕有如此敵意,怕不是因為朕高攀一事吧?”他用上了“高攀”二字,也算是賣了陸芳華一個面子,同時也承認自己不如七皇子了。
陸芳華冷哼一聲,“好意思問?你們干了什麼事心里沒數?以為我們不知道呢?”
這話一出口,除了在場數人之外,其他人都疑地看向陸芳華。大皇子還問了句:“他們干什麼了?老七媳婦兒,你好好說說,西高人是不是背著咱們又有什麼小作了?”
北月香往大皇子那狠狠瞪了一眼,大皇子嘿嘿一笑,也不生氣,只是道:“莫要瞪本王,本王這兩個弟妹從來也不會無的放矢,既然說了這里有事兒,那麼這里頭就一定有事兒。
另外,西高的公主,本王也得提醒你,別跟個炸了的刺猬似的見誰扎誰,這里是南岳,可真沒有你炸的份兒。”
老皇帝覺得大兒子今日表現得也不錯。
北月香被懟得沒了脾氣,氣呼呼地坐了下來,柳安青安了幾句也不領。
西高皇帝開始認真地想西高到底干了什麼事,竟能讓陸家這兩位姑娘如此大敵意。
可是他想破了頭也沒想出來,只好無奈地道:“姑娘賜教。”
陸芳華看向陸辭秋,只見陸辭秋將手里端著的茶盞放下,然后盯著西高皇帝說:“確實有一筆賬要跟西高人清算清算,正好今日陛下來了,那就擇日不如撞日。陛下您看,咱們是先用膳歌舞,還是先把賬算了?”
九皇子提醒:“今日沒什麼歌舞,京城還在大喪之中,不宜行樂。”
陸辭秋點點頭,“哦,那就只剩下吃飯了。陛下嗎?”
西皇皇帝有些尷尬,“不知縣主所說的賬是什麼賬?朕……不,洗耳恭聽。”
陸辭秋點點頭,“那就說說吧!方才我母后提及西高死了大國師。當然,我母后說的比較含蓄,也沒有問那位大國師究竟是怎麼死的,是病故還是自殺還是他殺。
但擱我這兒就沒有那麼含蓄了,因為……人是我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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