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青吸吸鼻子：“四姐姐說的是真的嗎？我姨娘真的不會死？”

陸芳華道：“如果只有這點罪，那肯定罪不至死。臨走前我也見過你姨娘，與說了話，我覺得還算是個明白人。跟我們說，不求我們為說，只求我們能把你帶走，好好教導。讓你不要再學從前教你的那些魅男人的手段，要學點有用的，琴棋書畫，讀書工。但也說了，沒有什麼能留給你的，老宅的家產都被抄沒了，原本邊就沒多值錢的東西，負擔不起你今后的束脩。所以陸青青，你說你今后該怎麼辦呢？”

陸青青被問得沒了主意，一個勁兒地看陸夕，連子都往陸夕邊挪了去。

許是跟陸夕接得更多些，也因為知道陸夕也是靠著陸辭秋活著的，所以下意識地把陸夕當依靠，覺得陸夕跟是一樣的人。

但是陸夕覺得自己跟不一樣，告訴陸青青：“我是京城陸府的，跟二姐姐一個爹，是親姐妹。而你只是族親，我們的父輩只是堂兄弟，還是多年都見不著一回的那種。所以你跟我比不了。而且京城陸府就算被抄，那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我聽說有很多宅子莊子還有田地什麼的都留下了，雖然是沖著我二姐姐的面子，但真要論起來，里頭也有我的一份兒。”

陸青青擰著手指頭問：“五姐姐這是什麼意思呀？”

陸夕告訴：“意思就是說，我是不死的，但是你能死。還有，雖然琴棋書畫什麼的，我樣樣都不通。但我至是學過的，家里以前給我們都請過教習的先生。但是你完全沒有接過，屬于還未啟蒙。紅我雖然也不太行，但至我識字，讀書沒問題。”

陸青青讓越說越上火，到最后一撇，哭了起來。

陸芳華瞪了陸夕一眼，“才多大，你嚇唬干什麼？”

陸夕道：“我也不是嚇唬，我就是給增加點兒迫，也增加點兒危機。要不然該以為賴上了咱們，這輩子就食無憂了呢！但實際上生活不是那樣子的，就算是我，回京之后也要夾著尾做人，要好好的學本事，也要出力氣賺銀子，如此才能保證生活。”

陸芳華覺得這個五妹妹開竅了，“不愧是跟了二姐姐一段時間，覺悟都高了。不過你能有這樣的覺悟我也就放心了，畢竟回了京城以后，嚴格來講，你才是唯一一個沒有家的孩子。”

陸夕覺得說得不對，“不是還有三姐姐嗎？也沒爹沒娘了，跟我一樣。”

陸芳華搖頭，轉把車窗簾子掀開，往外頭看了一會兒。直到風雪吹得迷了眼，這才放下簾子重新轉回來，然后再跟陸夕說，“你也看到了，三姐姐并沒有跟我們坐在一起，甚至都沒坐陸府的馬車。有自己的車，趕車的是羽王府的暗衛，邊上騎著馬跟著的，也是羽王府的暗衛。六殿下的事我們也都知道了，但除了那些事之外，我還聽說六殿下出事之前把府里的東西挑值錢的藏起來了一批，都是給三姐姐留著的。這會兒那些東西應該已經在二姐姐手里了，等到咱們回去，就會把東西給三姐姐。所以你看，跟你是不一樣的。”

陸夕嘆了一聲，“這事兒要是放在從前，我一定嫉妒死了三姐姐，甚至還會把事給說出去，想盡一切辦法讓失去那些東西。最好還要把曾經的事也說出去，那樣就會敗名裂，就會過得十分凄慘。當然，那樣做純粹是損人不利己，但我覺得從前的我一定會那麼做的，因為陸傾城曾經跟我說過，自己得不到的，別人要是得到了，那就是我們輸了。”

“那現在呢？”陸芳華問，“現在還會說出去嗎？”

陸夕搖搖頭，“不會了。非但不會，還會替瞞著，而且也會覺得三姐姐很可憐。

你說我們家怎麼就到這種地步了呢？好好的京城，怎麼說出事就出事了呢？我那個爹，他干什麼不好，非得去叛國。哪怕他單純地跟著六殿下或是三殿下一起謀反呢！我都是可以理解的。唯獨叛國，我實在不能理解。難不那懷北國還能許給他比丞相更大的？還有更大的嗎？又或者是，懷北國能給他封王？給他封地？他覺得自己能在封地當上土皇帝？”

這是一個待解之謎，誰都不知道。

姐妹二人又說回陸青青的事，陸夕說：“我沒有什麼本事，回京之后還得繼續依靠著二姐姐。不過二姐姐說過，等永安縣建之后，會在縣里給我一個小宅子。當然我也可以選擇住在縣主宅里，但我覺得還是住在小宅子好，這樣我可以學著自立，可以學著自己賺錢自己生活。陸青青，你還小，我不能跟你說自己賺錢的話。但咱們相這麼久了，我也做不到放著你不管。但你得是那種真值得我們幫的孩子，至我們幫了你，等到多年以后你長大了，不會因為老宅的事埋怨我們，不會讓我們養大個白眼狼。”

陸青青趕表態：“不會的，五姐姐，我姨娘早就說過，陸家老宅從上到下有一個算一個，沒有一個好東西。包括自己，也不是什麼好人。說如果以后老宅出了事，不管什麼事，都是報應，讓我不要怨恨任何人，因為那是老宅咎由自取。

我只是年紀尚小，但也不是小到不懂事。這段日子府查的案子我心里都清楚，也知道他們為什麼被斬，被關。我覺得我姨娘說得對，那都是報應，是他們以前做的壞事找補回來了。所以你們放心，我絕不是白眼狼，不管是你們哪位姐姐，都是我的大恩人。”

這小孩兒實在是被姨娘教得八面玲瓏，很有眼力見兒，這說著說著就撲通給們跪了。

陸芳華趕把人給扶了起來，一邊把人按回去坐著一邊說：“別整這些沒用的，下跪磕頭這一套我們都不信，也不樂意見。你要真心謝我們，以后就好好的，如你姨娘所愿，把老宅這邊的事都給忘了。等到了京城以后咱們就是一家人，從此以后跟著我們一起生活，總不會你一口飯吃，也不會你一件穿。你這個年齡該學的也會讓你去學，至于能學到什麼程度，那還得看你自己是不是這塊料。

好了陸青青，之前只是把丑話說在前面，畢竟我們也認識不久，誰也不想白白付出。

可你一旦點了頭，做出了承諾，那我們就會真心待你，誰也不會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