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夕不知道在想什麼，只覺得可能還不太敢反了陸家，于是又道：“反正你聽我們的就行了，到時候我們怎麼做，你就跟著怎麼做。天塌下來有二姐姐和四姐姐頂著呢，咱們怕什麼呀！總之三姐姐你千萬不要傻了吧唧的一個人留在陸府，否則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咱們那個爹啊，吃人吃慣了，什麼親不親生的，他從來都沒放在心里過。”

陸芳華點點頭，“夕說得對，到永安縣去吧，你爹要是敢上永安縣鬧事，差們一定大棒子把他給打出去，絕對不帶慣他那個病的。看著吧，今日陸傾城大婚只是一個開始，回京之后咱們再慢慢跟他算賬。這些年他不把親人當人看，總有一天他也會有同樣的下場。”

陸惜玉看了眼陸辭秋，見陸辭秋毫不在意們在說什麼，只管悶頭喝粥。

霜華在邊上給們都添了粥，添到這里時就溫溫和和地說：“放心，有二小姐在，這個家不了。”陸惜玉莫名地就一陣安心，用力點了點頭，也學著陸辭秋的樣子喝起粥來。

陸辭秋的屋子里，仿佛一個小小人間。從未有過的溫氣息在這個小人間里慢慢擴散，就像正在喝的粥，暖意融融。

陸辭秋的角終于也向上翹了起來，不著痕跡，卻十分得意。

可也有人狀態不太好，比如說晉。

今日給陸傾城準備了賀禮，就放在自己的袖袋里。

丫鬟不知準備的是什麼，但想來應該也就是首飾金銀之類的。丫鬟有些不高興，就跟晉說：“小姐為何還要給陸傾城準備賀禮呢？明明已經知道那個拿披風的人，曾經見過陸傾城邊的丫鬟，還是會武功的那個，就說明小姐被害這件事跟陸傾城不了干系。

所以小姐為什麼還要送賀禮？我們應該找去理論才對。”

晉看了這丫鬟一眼，手下輕輕將袖袋里的東西又握了握。

那不是什麼賀禮，是給陸傾城準備的一把匕首。

丫鬟說得沒錯，陸傾城害，為什麼還要給送大婚的賀禮？

老天有眼，讓陸傾城落得這般下場，心里真是痛快極了。

可是痛快還不夠，得給自己報仇，報再也回不去從前的仇。

無所謂，不怕死，就想親手殺了陸傾城。哪怕殺了陸傾城之后要去償命，也行。

反正已經這樣了，回京之后父親不會再管的。殘花敗柳之會影響弟弟的前程，陶家最在意的是男孩子，從來都不是。過去那些年，就因為母親沒能生出嫡子，父親明里暗里沒給們母二人臉看。要不是有宮中姨母這層關系，母親早被休了。

后來弟弟出生了，們的日子才好過起來。

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晉知道自己完了，除非陸家愿意娶，并幫著把這件事瞞下，否則沒有活路。回到京城也是被家族放棄，要麼送到廟里，要麼想辦法死。

但是陸辭秋是不會讓嫁進陸家的，陸老夫人也嫌臟。更不能就這樣嫁給陸弘文，那樣對陸弘文不公平。

晉覺得自己很可笑，都到這種時候了，還在想著陸弘文。可是不想能怎麼樣呢？都已經習慣了喜歡陸弘文的自己，一旦放棄，甚至都不知道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丫鬟還在喋喋不休：“這場婚事本就是一出鬧劇，擺明了是那永安縣主在收拾陸傾城。而且陸傾城現在那個鬼樣子，聽說上都發爛發臭了，哪還像是個人。羽王府都嫌棄不要，陸家有永安縣主在，也別想再回去。除了死，就只能窩在古縣，給奴才做一輩子妻子。這樣的人不值得咱們送禮，小姐有這個錢，不如給自己置辦些什麼。”

晉站起，語氣平靜地說：“那也得送，好歹相識一場，我總得送送。”

丫鬟覺得家小姐說的“送送”，似乎不是送禮的意思。可也想不出是什麼意思，只好扶著晉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外面風涼，小姐不要待太久，咱們看看就回。”

婚典是在前堂辦的，晉到時，云婉兒和素言也正攙扶著陸老夫人走過來。

以往陸老夫人是很喜歡的，可如今一見了，陸老夫人立即別開臉去，還冷哼了一聲。

晉的丫鬟不服氣，想要上前理論，被晉拉了一把，提醒：“不要多事。”

陸老夫人看向早就到場的陸弘文，大聲問道：“昨日祭祖，你有沒有跟祖宗們念叨念叨你的婚事？有沒有告訴祖宗婚事不作數了？回去就讓陶家退婚？”

晉心里一，也不怎麼的，看向陸弘文的目中依然生出期待。

可惜，陸弘文說：“祖母放心，燒紙的時候已經說過了，我不會娶晉縣主為妻。”

晉的心里好像有什麼東西碎了，砰地一聲，震得往后退了兩步，心久久不能平復。

陸老夫人看了一眼，還冷哼一聲，說道：“你也不要覺得憾，這是很正常的事。我陸家也是要臉面的人家，你的事鬧這麼大，總不能連累我們全家在京城都抬不起頭來。雖說你們陶家有三殿下撐腰，可我們陸家也是有十一殿下這門親戚的。他三殿下要是不服氣，就去跟十一殿下理論理論，看看皇上最后向著誰。”

老太太說起這話來很有底氣，因為知道陸辭秋看不上晉，不愿意讓晉嫁到陸家。

所以這事兒陸辭秋是站在這一邊的，自然可以搬出十一殿下來撐腰。

晉的臉十分難看，咬了咬牙，終究是沒說什麼。只有邊的丫鬟不服氣地懟了陸弘文一句：“要不是為了替你追回披風，我家小姐也不至于一個人跑散了。陸大爺倒是把責任推得一干二凈，就是不知道這事兒是不是你跟京城那個莫家大小姐合起伙來害我們！”

陸弘文沒有說話，只是眉心皺，表痛苦。

陸老夫人卻說：“你要是不的跟來，誰都害不著你。”

晉轉了個，不再看陸家這些人。陸老夫人見如此，便也不再說什麼了，只管著脖子往另一個方向看，同時口中還問道：“陸傾城呢？怎麼還不出來？還有那個奴才，趕的去催催。這麼個破事兒還得三請四催，自己都不知道著急。趕辦完趕回去，天兒怪冷的，老可丟不起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