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家大老爺和大夫人都說，我們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氣，居然有人敢打婁家的人，他們這是沒把婁家放在眼里，也不把陸家放在眼里啊！

婁家報了，縣令大人一聽說婁家的大爺被人給打了，打人的還囂張到把人送回婁府門口，還威脅說見一次打一次，這像什麼話？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他怎麼跟上頭代？

于是他把田家莊的人給抓了，抓了四五個，全都是參與毆打婁家大爺的。

陸家對此事也有所耳聞，為了表示左相威嚴不可侵犯，他們也給縣令大人施加力，說這件事如果辦不好，那以后誰都可以欺負到陸家和婁家頭上。再說，人走在外頭突然就被打了，古縣這是什麼治安？百姓還怎麼放心在古縣生活？

縣令大人沒辦法，只好把田家的人也打了一頓，還罰了不銀子。

田家不甘心，也報案，說是婁家先搶了他們家的兒。

縣令對這種事那可太有經驗了，畢竟陸家強搶民那不是一回兩回了，他們都習慣了。

于是也不用婁家說，縣令自己就說了，說這件事我們都聽說了，分明是你家姑娘主與婁家大爺相約，他們二人是你我愿，談不上搶與不搶。

再說，既然是被搶的，你們為什麼不第一時間來報案？非得自己出手去打人？

這個時機一錯過，那有理也了沒理。所以這件事婁家沒錯，錯的是田家。

婁家覺得面子找回來了，可田家那姑娘在別院跳了井。

田家一聽說這個事又瘋了，又帶人去打砸別院。

婁老夫人氣得沒辦法，于是出主意讓人把尸撈上來送回去，并且辱一番。

這麼一折騰，田家老莊主直接被氣死了。田家不得不暫時放下仇怨，開始辦喪事。

婁家老夫人就借著人家辦喪事的機會，親自裝扮前來吊唁的人，悄悄潛田家莊，在水井里投了劇毒。

但覺得那可能不是劇毒，雖然田家莊的人都被毒暈了，但怕這只是假象，萬一過幾個時辰毒勁兒散了，人又醒了呢？

于是趁著那會兒沒有人進田家莊吊唁，干脆提了把刀，把所有倒下的人挨個扎過去。

這老太太也是狠，力更是好，幾十口人啊，是這個工程量就夠大了，年輕人都得累出個好歹來。偏偏什麼事都沒有，甚至都殺紅了眼，最后十幾個人不但挨了刀子，還被用石頭砸，腦袋都砸開花了。

在做這些事的時候，婁家人正在府中設宴招待縣令大人，原因就是在田家莊這件事上，縣令大人能夠站在他們這一邊，替他們說話，他們到很欣。

現在田家在辦喪事，兩家這段恩怨也算告一段落了。至于那田家姑娘，雖然死了有些可惜，可畢竟也到手過了，不憾。

縣令大人覺得婁家這次還行，沒出太大的幺蛾子。再加上田家也不是那種走尋常路的人家，姑娘被劫了不先報，居然把對方給打了一頓。這就怪不得他這個縣令不管了，是你們兩家都不懂法啊！不懂法怎麼辦？只能是你們兩家私下里辦。

所以這件事在縣令大人這兒就算完了。

卻萬萬沒想到，次日酒醒，就傳出了田家莊被人滅了門的消息。

縣令嚇瘋了，趕去找婁家，結果發現婁家人也是剛起來，一個個懵里個懵，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且依他對婁家人的了解，如果這事兒真是婁家人干的，這幫人也不至于不承認。

婁家跟陸家一樣囂張，他們一向認為有京城的左相頂著，縣衙就得替他們擺平所有的事。出了事就事，不承認那沒本事，婁家可不想被人說沒本事。

可如果不是婁家還能是誰？

縣令開始查案，派了仵作去驗尸，仵作回來之后給出了的死亡時間，和行兇手段。

縣令就發現那個時間他正在婁家跟婁家人喝酒。

婁家所有能干得出來這種案子的人當時都在場，除了五六歲以下的孩子，和六十多歲的老太爺與老夫人。

那可是幾十口人命啊，總不能是小孩子去捅的，兩個老的也沒有那個力。婁家更不可能雇人去做，畢竟這事兒太大了，得雇什麼樣的人才能不口風？

最后，他認為這件事不是婁家人做的，于是就了懸案。

懸案懸到現在也沒破，但其實知府大人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

因為田家莊被滅門那天，婁老夫人做的事被人看見了。但是對方因為懼怕婁家，覺得婁家能殺這麼多人，那一定是殺紅了眼，他要是說出去，指不定全家也會被殺。

所以沒有人敢說這件事，直到京城來人了，直到陸家和婁家都被查了，才有人悄悄報案。

知府將這件事說給陸辭秋聽，然后等陸辭秋一個明示，婁家抓是不抓。

他還說：“滅門幾十口，這案子太大了，古縣衙門兜不住，最后還得咸州府衙門來判。這是全家抄斬的大罪，在下說得再嚴重些，怕是要滅九族的。

當然，縣主放心，滅九族滅不到京城陸家，畢竟婁家跟陸家是兩個姓，陸老夫人也是早年就出嫁了的，不算婁家人。只是那到底是老夫人的娘家，縣主再斟酌斟酌。”

陸辭秋喝著茶，心里也琢磨著這件事。

但琢磨的不是辦不辦婁家，而是什麼時候辦婁家。

這是一樁大案，巧的是現在就缺一樁大案。

在離開古縣之后，古縣必須要有一樁大案撐著，才能掩人耳目，讓人覺得沒有離開。

思量半晌，跟知府說：“暫且不辦，先可著陸府先查。”

知府心中一，心說這是縣主要保婁家了？可是……不像啊！連自己家都下得去手，怎麼可能保著婁家。這些日子他跟那些暗衛們打道，多也聽出來一點，據說永安縣主跟家里不太親，畢竟從小就被送到北地去養了，真正有的是裴家，而不是陸家。

所以應該不存在保誰不保誰一說，縣主說先辦陸家，一定有先辦陸家的道理。

于是他點點頭，“在下明白了。什麼時候查辦婁家，到時縣主吩咐一聲即可。”

知府走了，不多一會兒，陸芳華從外頭跑進來，一邊跑一邊說：“可算擺了陸青青，我發現我是真帶不了孩子，那孩子神頭兒也太足了，太能折騰了，都開始挖地了。”

陸辭秋拉了一把，讓人坐到自己邊，然后低了聲音說：“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