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的三夫人,三老爺陸蕭平的妻子關氏來見陸辭秋了。
來時捂得很嚴實,用一只大斗篷把自己裹在里面,帽子也低低地扣著。
眼下正值冬日,今日還降了溫,天特別冷,在外頭行走的人都穿得多,這打扮便也不顯得有多出奇。只是還是擔心被人看到,一路走來小心翼翼的,連進了陸辭秋的屋都不敢讓丫鬟在外頭守門,只能求著霜華把丫鬟帶到廂房去,說萬一讓人看到我的丫鬟站在這外面,別人就知道我來見縣主了,我不想讓人知道這件事。
霜華把三夫人的丫鬟帶到廂房去了,結果三夫人一進來就看到了陸青青,當時就嚇了一跳。
陸青青也尷尬的,三嬸剛剛還說怕人知道自己來了這兒,結果一進屋就看見了,合著這丫鬟白藏了?
陸青青只好干笑兩聲跟三嬸打招呼:“嗨。”
三夫人腦瓜子嗡嗡的,聽說陸青青近日都跟京城的孩子在一起玩,但是也絕對想不到陸青青居然會出現在陸辭秋的屋里。這孩子這麼快就跟陸辭秋得這麼好了嗎?
好在陸青青懂事,站了起來,主道:“三嬸放心,我是不會把您到二姐姐這里來的事說出去的,誰都不會告訴,就算三叔問我我也不會說。我如今就住在二姐姐這里,我姨娘說跟著二姐姐有前途,讓我來跟二姐姐搞好關系的。我這就出去,你們談你們的,我什麼都沒看見。”說著就去拉陸夕,“五姐姐,我們出去找寶貝。”
陸夕看了陸辭秋一眼,點點頭,跟著陸青青走了。
三夫人有些張,眉心一直擰著,陸辭秋說讓坐也不坐,就在邊上站著。
陸辭秋笑笑,主同說話,來緩解尷尬的氣氛。
對三夫人說:“在這座老宅里,要說一個我在乎的人都沒有,也是不對的,至我在乎三叔。三嬸一定很奇怪我為什麼這樣說吧?原因很簡單,因為三叔是我的人。”
三夫人想了想,說:“你是指在北地的時候?他甚同我說起北地的事,我只知道他參過軍,離家很多年,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北地度過的,曾經也是裴家將手下的將領。”
陸辭秋點頭,面上帶著笑容,很高興的樣子。“三嬸說得沒錯,三叔是曾經在我外祖父麾下服役,而且因為是親戚,故而同裴家也有來有往。
我那幾年正好也在北地生活,三叔對我很照顧,經常會給我送來他在街上買的小玩意。
一來二去的跟裴家人了,偶爾就會來府上吃頓便飯。
他還經常指導我兩位表哥習武,算是他們的半個師父。
我回京之前表哥還叮囑我,說來日看到三叔,一定要替他們多多道謝,說有緣再聚。
可惜……”輕嘆一聲,“可惜裴家的人都不在了,我兩位表哥也都殉了國,想想就人唏噓。也幸好當初三叔提前回了古縣,要不然……唉,不說這些,說起來心就不好。此番我到古縣,原也是打算要去拜會三叔的,可惜被一些事絆住了腳,到現在都沒騰出工夫去跟三叔打聲招呼。今日還要三嬸過來同我說話,我這心里有點兒過意不去。”
起,到柜子里翻了一會兒,從里面翻出一只鐲子來。
“我跟三嬸第一次見面,沒什麼準備,這個就算是我給三嬸的見面禮,三嬸收著。”
三夫人嚇了一跳,似乎沒想到陸辭秋會這樣熱。眼看陸辭秋把一只翡翠鐲子塞到手里,且一看就是極好的,有點兒不敢收了。
于是趕推拒:“不行不行,你是小輩,我是長輩,要給見面禮也應該是我給你,哪能做嬸子的要侄見面禮的道理。只是我今日也沒有準備,你看……”攤攤手,更加尷尬了。
陸辭秋還是笑,“三嬸不要這麼想,我這鐲子也不是給三嬸,而是送給我未來的弟弟或妹妹。三嬸同三叔親也有半年了吧?早晚都要給三叔添個一兒半,這個就算是我送給小侄子侄的見面禮。三嬸算是替他們收的,要是再推拒,可就太拿我當外人了。”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三夫人覺得自己要是再不收就不太好。
于是只好收下來,然后誠懇地道謝。
陸辭秋則說:“三嬸真的不必謝,我說過,三叔算是我兩位表哥的半個師父,如今哥哥們不在了,但這個我必須得承著。這幾日我也沒去看三叔,三嬸替我跟三叔說說,不是我不去看他,實在是手頭有事走不開。等我這邊的事都理完,一定去拜見三叔。”
三夫人心想,這話人家也就這麼一說,也就這麼一聽,誰都別往心里去吧!
畢竟剛剛進來時,陸辭秋正跟兩個妹妹坐在屋里磕瓜子。嗯,也不知道哪來的瓜子,總之就是跟陸辭秋口中所說的“有事走不開”一點關系都沒有。
當然,也不計較這個。本來就不是親三叔,北地的事也過去很多年了,人家能記著、能提一已經不錯了,別的不能奢求。
可此番到這里來,卻還是有點奢求的。
跟陸辭秋說:“二姑娘記著從前的事,夫君他一定會很的。昨日夫君還念叨著二姑娘,說許多年不見了,你們剛來那天匆匆看一眼,見你長高了許多,他很欣。
二姑娘,既然你記著你三叔曾經與裴家的分,那你能不能放我們離開?”
三夫人苦苦哀求:“我能保證我和你三叔絕對沒有干過任何傷天害理的事,家中大房和二房的事我們都沒有參與。你三叔參過軍,人品正直,我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干不出來害人的事。我們其實早就想分家單過的,奈何家中不同意,說什麼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的在一起。天知道我們本不想和他們在一起,但實在也是走不掉。
二姑娘,你放我們走吧!或者實在不行你放我走吧!我實在是待不下去了。”
陸辭秋還在瞇著眼睛笑,覺得這位三夫人說的最后兩句話才是重點。
真正求的是放一個人走,并不是帶著三叔一起走。
還有,說在陸家待不下去了,可是,怎麼個待不下去法呢?
陸辭秋就問三夫人:“三嬸,你同我說實話,你是不是跟我三叔夫妻不和睦?我三叔他有什麼病嗎?你放心,我自小跟著外祖母學醫,如今醫已經很不錯。三叔要是有什麼疾,你只管跟我說,我保證藥到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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