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姑娘確實知道陸家很多事,用陸夕的話來講,就是:“真不知道你姨娘一天到晚的帶著你過的是什麼日子,你倆好像什麼都沒干,就盯著家里這點兒事,一樁樁一件件都記在心里了。合著你們就是在等著今天呢是吧?早知如此,你姨娘為什麼要跟了你爹?”
“可能我姨娘跟了我爹的時候,也沒想這麼多吧!畢竟不真正住到這個家里,誰能知道這個家里都是怎麼回事啊!而且是第三位姨娘,那有錢人家納三個妾,不是正常的。”
小姑娘一邊說話一邊小心翼翼地看向陸辭秋,“不行了五姐姐,我不能跟你扯這些了,我瞧著二姐姐這個樣子,明顯是不太高興,不太滿意。我得琢磨琢磨再說點什麼……”
想了一會兒,“有了!還有一件事,我們家刨過別人家的墳!”
“噗!”這回是陸辭秋把剛喝到里的一口水給噴出來了。“刨墳?盜墓的事兒也干啊?”
小姑娘點點頭,“干,只要有好,什麼事兒他們都干的。我一直都覺得,像強搶民這種,真的,對陸家人來說都是小事。他們就不干人事兒,在古縣里稱王稱霸,連縣令大人都不放在眼里。我說的這個刨墳是真的,就在去年,我二叔聽說隔壁縣有個大戶人家的老太爺死了,下葬時有幫忙挖坑的人傳出風聲,說隨著老太爺陪葬的東西老多了,全是值錢件兒,價值連城。我二叔就了心,回來把這事兒跟我爹和我三叔一說,他倆想都沒想,當天晚上就帶人去刨人家老太爺的墳去了。別說,還真讓他們刨著了不好東西,帶回來時我爺還去圍觀來著,其中有一個翡翠扳指現在還在我爺的大手指頭上戴著。”
陸夕都震驚了,“我去,葷素不忌啊!刨墳的事兒都干。人家不來找陸家?”
“找了呀!吵吵鬧鬧的,說很多人都看見了,就是陸家人干的。但我們家人不承認,說你沒有當場把我抓獲,那就是空口無憑。要不你就找個證人,我看誰敢給你們作證。
的確沒有人敢作這個證,畢竟作了證就是跟陸家站到了對立面上,誰能干這傻事兒?
所以這事兒到最后也就是不了了之,因為隔壁縣的縣令也不敢惹我們家。”
陸辭秋也無語了,這特麼的,想到過老宅的人燒殺搶掠,但沒想到連死人都不放過。
小姑娘終于走了,走的時候陸辭秋拍了拍的頭,說做得很好,這才放心。
陸夕八卦的神涌了上來,睡不著覺,總想拉著二姐姐嘮嘮。畢竟盜墓這事兒太刺激了,長這麼大還頭一回聽說真有現實版的盜墓,還是自己家人干的。
覺得不把這事兒嘮,這覺沒法睡。
但是很明顯,陸辭秋不想跟嘮,陸辭秋想睡覺。
陸夕沒辦法,只能在征求了陸辭秋的同意之后,借用了一下白沭,讓白沭送去了陸芳華屋里。然后姐妹二人在一個被窩,仔仔細細地說起老宅盜墓的事。
這一夜,有人坦白檢舉,有人想跑被抓了回來。
就連陸傾城邊的丹畫想要趁夜出府辦事,都發現老宅已經出不去了。
陸辭秋的人把這座陸府圍得跟鐵桶一般,別說是人,連只鳥都別想飛出去。
晉今晚也睡不著,陸家老宅的事再一次搖了想要嫁進陸府的決心。
當然,現如今也嫁不進陸府了,所以一直在想,自己這些年到底為了什麼?
就為了到最后把自己弄到千瘡百孔,然后被陸家人嫌棄嗎?
好好一個縣主,怎麼就把日子過了這樣?
彭城的事是一定會傳回京里的,到時就相當于斷了的后路,閑言碎語會讓連個容之所都沒有。父親絕對不會讓一個敗名裂殘花敗柳的兒繼續生活在陶府,因為那樣會影響到弟弟今后的名聲。家里有一個這樣的姐姐,等弟弟長大了都不好娶媳婦。
雖然弟弟還很小,但是父母早就已經開始為弟弟打算了,都知道的。
那麼該怎麼辦呢?就該死嗎?可明明沒有做錯什麼,為什麼會落得如此下場?
丫鬟見晉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著實心疼,只好趴在榻沿寬:“縣主,早點睡吧,這里不比自家,萬一明日陸家人早起,咱們就也得跟著起來。縣主大病初愈,可熬不得夜。”
晉不說話,倒是不折騰了,只是臉沖里背沖外,一雙眼睛瞪得老大,丫鬟也看不見。
又過了一會兒,丫鬟見晉沒有靜,以為睡了,便也在邊上瞇了起來。
可晉睡不著,一直在想,莫蓉冰送的那件披風,到底為什麼會出現在大街上?陸弘文說是被人了,直到今日都還在憾。可總覺得這里頭有事兒。
什麼不好,非得個披風,那披風也不值錢啊!
就為了一樣不值錢的東西,搭進去了自己最值錢的東西,想想都不值。
可如果再來一次,可能還是會追過去。
喜歡陸弘文已經為了一種習慣,任何跟陸弘文有關系的事,都不可能錯過。
所以這就是活該吧?自找的。自作孽,不可活。
次日,縣令大人開堂審案,幾乎全縣的百姓全都去圍觀了。
人們圍得里三層外三層,差只管維持秩序,也不趕人,來多人都可以,前面站不下就站得遠一點,聽不見至也能看見。畢竟提審陸家人,這還是幾十年來頭一次,不可錯過。
其實對于提審陸家人這件事,不只是百姓心里高興,就連縣衙的這些差們心里也高興。
這麼多年了,放眼整個古縣,誰沒被陸家人欺負過?甚至有人說,京城陸府在京城里活得都沒有這麼囂張,陸家老宅這些人卻是比背后的靠山日子過得更加滋潤。
此番聽說京城陸家人急了眼,要收拾老宅這邊人,大家都痛快,甚至有的人還準備了狀子,要細數陸家老宅這些年的罪行。
于是在縣衙門口就衍生出來一個行業:寫狀子。
那些算命的、賣字的,都不干原本的攤子了,就在縣衙門口擺上桌子,放上紙筆墨,來一個就給寫一個,對方口述就行,他們來寫狀子。收費也便宜,反正活兒多,走量。
就這樣,陸見誠幾個依然沒覺得這是多大個事,甚至縣令大人了升堂之后,田氏還仰著頭說了句:“今日之辱老記得了,你這縣令的位置也坐到頭了!等我們家的左相大人一到,古縣就還是我陸家的天下。到時候就讓我兒來做這縣令,把你打大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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