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路郎卻讓我失了……”秀紅說道這裡，臉上又浮起幾無奈，“他從頭到尾都不我，他心裡只有長孫一個。有時候我們兩個在一起，他著我的眼神都是空的，有時候他會突然我兒……因爲這個，我跟他吵過無數次，可是每次都是無功而返。”

“其實我會進曉樂閣，完全是我咎由自取，與人無尤。”秀紅拎起襬，小心翼翼的繞過地上的泥濘，心想這唯一能見人的子弄髒了，可要被打死去。

路郎靠著每日賣一些字畫餬口，可是他又不是什麼名人墨客，那些字畫能有幾個人看上？於是他又去碼頭附近找一些苦力做，雖然每天累死累活，再加上路郎本就是個讀書人，無半兩，手無縛之力，他又能賺回多錢來？

“誒！”嘆一口氣，秀紅才繼續道，“大真是又先見之明啊，說路郎離了長孫府就活不，果然是如此呢。好像事事都應驗了呢……”

後來秀紅自作主張的跟地下錢莊借了一些銀子，準備跟路郎做一些小生意。可是路郎在茶莊也是打下手的，不懂什麼經商之道。那些借過來的銀兩不一會兒就被虧完了，就因爲這件事，路郎又被秀紅罵了個狗淋頭。

等到還賬的期限一到，卻不出銀子來。那帶頭的人見秀紅長的眉清目秀的，便強行將帶走抵充那些銀兩。

秀紅不得已，被地下錢莊的老大看上，爬上了他的牀。

幾天前，府的人卻將地下錢莊抄了底，所有的銀子都充公。秀紅一直跟在錢莊老闆的邊，可是那個男人卻因爲缺錢將賣給了曉樂閣，還是真正的死契。

秀紅一句句的說著，像是在撕扯著自己的傷口。李沐雲皺著眉頭在一邊聽著，心裡五味雜陳。原本覺得心計太重，把長孫害那個樣子。可是，的事是誰也說不清楚的。在爭吵的時候，眼裡只有對方的錯，而且會將那些事無限的放大。不管以前有多麼的恩，這一刻眼裡也只有對方的缺點。

長孫跟路郎便是這般，長孫脾氣太大，兩個人相的時候只當是路郎心甘願的承著這一切。有些事便是這般，若是失去了，錯過了，就再也回不到當初了。

李沐雲回想著長孫昱跟自己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他口口聲聲說著自己，可是他何曾真正爲這段做出過努力？

正在李沐雲凝神思量著的時候，秀紅突然停下了腳步。指著不遠一間破敗的房舍，“他就在裡面，我就送你們到這裡吧。”

李沐雲擡頭朝不遠的房間裡看了一眼，“你說，路郎住在那裡？”

秀紅目裡面閃著無奈，“這些日子他就都呆在那裡，若不是我偶爾還過來看一下他，恐怕……”頓了頓，纔回頭，“我先回去了，這次出來的時間太久了，回去媽媽要罵的。”

李沐雲一把攔住秀紅，“你……每次救濟他，都沒有讓他知道你是誰嘛？你，你不要進去見見他？”

秀紅苦笑一聲，“二，自從我上了錢莊老闆的牀之後，我就再也沒有面再來面對他。路郎是個好男人，可是卻不是屬於我的男人。”有些鬱悶的說完這些話，秀紅才嘆了一口氣，“他自始自終心裡都只有五小姐一個，想必五小姐也是如此。我雖然在外，可是也特意去打聽過長孫府的事……因爲我和路郎這件事，差點瘋了吧？”

李沐雲一時無言，回頭看著那間破敗的房舍，再回頭看一眼秀紅。

“二，五小姐來找他吧。”秀紅笑道，“還有，若是二真的願意幫助我，那就沒事送一些長孫府的茶葉過來，那些從良的人每每回來曉樂閣，都要每個人送一盒茶葉

的。”

秀紅說完便投也不回的轉走了，李沐雲眸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

直到華儂手拉了李沐雲一把，才猛地回過神，“華儂，走，我們進去看一下路郎。”

華儂點點頭，也跟著李沐雲皺起了一把眉頭，“姑爺怎麼會落魄到如此地步？”

李沐雲一臉的淡然，輕聲說道，“先進去看一下再說。”

華儂點頭，這才輕輕地將面前的門推開了一些。那門有些搖晃，幾乎是搖搖墜的掛在門框之上。華儂纔剛推開門一些，便有一濃郁的發黴的味道迎面撲來。皺著眉頭輕輕掩住口鼻，拎起襬走了進去。

“難道姑爺就是住在這裡的？”華儂一邊朝前走，一邊回頭對李沐雲說道，“原本以爲姑爺跟秀紅出去風流快活去了……”

李沐雲著滿地的狼藉，還有一張殘舊不堪的木桌上隨意的放置著幾個已經乾發黃的饅頭。旁邊擱著一個帶著缺口的瓷鍋，裡面盛著一些稀飯。

正當李沐雲準備上前去瞧瞧瓷鍋裡面是些什麼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一陣瑟的腳步。李沐雲和華儂聞聲扭頭看了過去：一個裳破敗的男子慢慢的挪了進來，他左手拿著一個硯盤，正小心翼翼地朝屋裡走了過來。

“姑爺？”華儂猛地一驚，終於認出那人是路郎，瞪大雙眸不敢置信的著路郎。眸忽閃，終於落在路郎耷拉著的右手上面。

李沐雲也是同樣的驚訝，上前兩步，有些失措的指著路郎的右手，低聲問道，“郎，這……”

路郎猛然見到李沐雲，也是一臉的驚訝。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正準備轉離開，卻不料被華儂喚住了。萬般無奈的轉過來，路郎下意識的將右手朝後藏了一些，“二嫂……不，二……”

李沐雲眉頭一皺，“郎，你怎麼會變現在這個樣子？你的手怎麼了？”一邊說著，便手要去拉路郎的右手。可是的手纔剛擡起一些，路郎就連退了兩步，表閃爍，“對不起……我右手了一些傷，過幾天就好了。”

見路郎刻意瞞，李沐雲也不好再追問。悄然的退後兩步，朝四周打探了一番，“你回到榕榕城了，怎麼沒去找兒？”

路郎臉一暗，這才走了幾步，將手裡的硯盤放在了桌上，“兒，現在怎麼樣了？前一段時間，我聽秀紅說的病已經好了不了，現在有沒有好全了？”

李沐雲著路郎，一臉的淡然，“如果你擔心，就自己去長孫府看兒不就知道了？”

路郎嘆氣道，“不是我不願意去，而是我做了那麼多對不起的事，而且還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不說兒，就算是我自己也無法原諒我。”

李沐雲了眸子，“可是那日在長孫府門口的人不是你嘛？”記得前一段時間，長孫府門口來了一個乞丐，滿的漬。也許別人認不出來，可是長孫卻認出來了。李沐雲看著長孫眸子裡面的淚，就知道那個人定然就是路郎沒錯。

“既然那次你本來就是要找兒的，爲什麼不說清楚呢？”

路郎拿起桌上的乾饅頭，本想咬一口，可是挪到邊卻怎麼也下不了口，“我原本是打算籌錢帶兒去看大夫，不過那天看見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我也就放心了。也許，我再出現在兒的面前，能給帶來的也只有莫大的傷痛，若是這樣，還不如不見。”路郎語氣裡帶著極度的哀傷，眸也不住暗淡起來。

“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李沐雲不住揚起了聲調，“你可曾向兒道歉過？可曾問過兒心裡所想？你又憑什麼說兒這輩子再也不願意見到你？”

一連串的問題讓路郎被問得怔在了原地，他有些失措的著李沐雲，半響沒辦法作出反應。

李沐雲看見路郎容，繼續步步近，“你本就不知道兒心裡到底在想著些什麼？若是不你了，又怎麼會因爲你的離開差點就要瘋了？你可知道最近兒過的可是什麼日子？你本就沒有爭取過，又憑什麼找其他的藉口？”

李沐雲越說越激，可是路郎臉上卻越來越暗淡。似乎他明白了李沐雲的意思，也知道長孫對自己還是有的……可是，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臉上的落寞更添幾分。“二，你是不會明白的。若是我還是完整的，也許我還有臉去求兒原諒，可是……我現在已經完全是一個廢人了啊！”

李沐雲目重新落回到路郎的右手上，“你的手……”

路郎拉起右手的袖，一臉的頹敗，“沒錯，我的右手已經廢了。你說，這麼一個廢人，還能給兒帶來什麼？我本就沒臉去見！”一邊說著，路郎悲憤地一拳砸在一家殘破不堪的桌面上，面上盡是痛苦的神。

“……”李沐雲了脣，半響之後才緩緩的說道，“有時候，人要的不是別的東西，只是男人的一顆心，一顆完全在乎，包容，的心。有時候，男人不需要考慮的太多，因爲你考慮的越多，失去的就越多。”輕輕的理了理自己的襟，李沐雲朝華儂遞了個眼神，便朝著門口走了去。

直到兩個人走到門口的時候，李沐雲才轉過子，“我聽夫人說起過，這個夏天就要幫兒看一戶人家，聽說那個漢子是死了媳婦的。有人說媳婦是被他打死的，聽說他脾氣很不好，對媳婦輒打罵……”搖了搖頭，李沐雲繼續自言自語道，“兒在家裡已然是被人瞧不起的了，以後的日子恐怕不知道要怎麼過了……”

路郎聽著李沐雲的話，子猛地一。再回頭的時候，李沐雲和華儂已經走出了大門。只剩下路郎一個人在斑駁的下面，一臉的不知所措。目流轉，終於落在桌上的瓷鍋邊上個，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一錠銀子。

路郎突然覺得眼眶泛酸，口好像有一種不知名的東西將堵住了。

回到了長孫府，李沐雲整個人好像都神了起來。華儂跟在後，卻憂心忡忡，“二，您覺得姑爺真的會回來嗎？”

李沐雲施施然一笑，“回不回來可由不得他，我知道他是還著兒的，所以這個決定應該由他心底的意來決定。”

華儂聽得一頭霧水，卻不知道該怎麼接李沐雲的話。

李沐雲停下腳步，手在華儂的鼻頭上面颳了一下，“你的那個小腦袋瓜裝不了那麼複雜的東西就罷了，小心鑽到死衚衕裡面去。”說完這話，才笑意盎然地朝著康泰苑那邊走了去。

華儂癟，看見李沐雲不是朝著雍景別苑的方向而去，不由的跟了上去，“二，咱們不回雍景別苑嘛？”

“我想到了能解決長孫府現在困境的一個辦法，我得先去找人商量一下。”李沐雲頭也不回，徑直朝著康泰苑那邊走了去。

這麼一說，華儂更是不解，“二，康泰苑那邊只有躺在牀上的老太太，還有一個瘋瘋癲癲的花姐兒和不省人事的姑，你這是要跟誰去商量去啊？”

李沐雲加快了腳步，“跟我去了就知道了。”

直到華儂跟著李沐雲進了花想容的房間，才明白了李沐雲的意思。瞧，那個立在牀邊看著丫鬟給花想容喂藥的人不正是長孫家二長孫昱嗎？

華儂沒來由的皺了一把眉頭，“難不而還當真是天天都來看花姐兒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