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燁寒并未去接。
那盒子上頭的金線已經暗去,花樣也是多年前的并不新鮮。可小丫頭卻十分寶貝地雙手捧著,翹首以盼。
“這是什麼?”
顧燁寒問。
“是糖糕,”虞姝笑得眼彎彎,“都是我平日里省下來的,送給你們。”說著,白的小爪子握著食盒又朝著顧燁寒推了推。
王爺幫了,理應道謝才是。
左傾啞然失笑:“小丫頭,這種東西你覺得我家爺會缺麼?”
虞姝笑容一僵,失落地垂下小腦袋,白的雙頰鼓囊囊地:“我……我知道王爺不缺,可……可這已經是我最好的東西了……”
咬著,眼睛又紅了。
顧燁寒見癟著小要哭不哭,緘默著接下食盒。若在這兒哭鬧起來,豈不真他欺負了。
“你的謝禮,本王收下了。”顧燁寒道。
虞姝破涕為笑,心下漫起的甜。王爺果真是個好人。
“王爺,這糖糕是真的很好吃!你要是喜歡,以后我再送你。”
稽的模樣融了顧燁寒眼角的三分冰冷:“那好,以后你省下的糖糕都給本王送來。”
虞姝的笑容僵在角,為難地摳摳圓潤小指。
王爺這麼喜歡吃糖糕麼?可是的糖糕并不多啊,自己一月才吃得上幾口。
“怎麼?舍不得了?”顧燁寒見急得快抓耳撓腮,似笑非笑地問。
虞姝著白的指頭咬糾結,許久才痛下決心道:“舍得!以后我的糖糕都給您!”聲線雖是糯糯地,可道出的話卻無比堅定。
王爺幫了,送糖糕自然是應該的。
那神頗有幾分視死如歸,顧燁寒神微,角勾起破冰的弧度:“好,本王等著你的糖糕。”
他說罷,虞姝的小臉頓時如泄了氣的蹴鞠,可憐。
以后就不能吃糖糕了……
心頭有三分后悔,可一想到的糖糕都是給的王爺,三分不舍就這麼消散了。
“時辰不早了,回去吧。”顧燁寒抬眸看了一眼天,此時日暮將息,府中已開始點起夜燈。
“嗯!”
虞姝乖巧地點點頭。可剛走兩步,又猶豫著掉頭回來:“王爺,以后還能見面麼?”
眼中閃著,抬著小腦袋地盯著顧燁寒。
“可以。”顧燁寒道。他聲線極寒,可道出的答案卻意外地聽。
“王爺再見!”
一本滿足的虞姝笑得梨渦漾,沖他揮揮圓潤的小爪子,踏著日頭的霞一蹦一跳地消失在顧燁寒眼底。
左傾看著歡快地影,心下仍是憤憤不平:“這丫頭沒有一點配得上王爺的。”
“反正都要娶妻,娶誰都一樣,無妨。”顧燁寒打開食盒,取出一塊糖糕夾于修長的手指骨節間饒有興致地打量,末了,收于食盒,“走吧,回府。”
……
虞姝蹦蹦跳跳地回了偏院,娘李嬤嬤正在上飯,懂事的虞姝去室換下外,剛回到正堂,就見家丁抱著三匹綢緞擱在桌上,待家丁一走,虞姝墊著腳尖,圍著桌子新奇地打量:“嬤嬤,這些都是誰送的?”
李嬤嬤神復雜,思忖許久,回:“是姐兒的夫君給姐兒的。”
奉親王下的聘禮早已被夫人姨娘們瓜分得一干二凈,這三匹緞子也是被姑娘們挑挑揀揀剩下的。虞姝從未用過好東西,這三匹簇新的緞子對而言已是恩賜了。
“夫君?夫君是什麼?”虞姝歪著小腦袋,聽不明白。
李嬤嬤蹲下為細細搽臉,溫聲道:“今日五姐兒不是接了圣旨麼?那圣旨就是給五姐兒找了一個夫君,以后夫君會對五姐兒好,五姐兒想要什麼都會有。”
虞姝眼前一亮:“真的想要什麼都會有麼?”可隨即,又暗下目,雖不明事理,可也是個會看人眼的。接圣旨時,旁人都在冷嘲熱諷。虞姝被嘲諷慣了,知曉這并不是件好事。
“可他們都嘲笑我……哥哥姐姐們也在笑話我……”虞姝扁著小悶聲悶氣道,“還說我要被砍頭……”
想到接旨時的不快,虞姝鼻頭一酸,淚水又在眼底打轉。
“那是他們妒忌五姐兒呢,”李嬤嬤寬道,何嘗不心疼虞姝,年紀如此輕,卻要嫁皇家。可真話李嬤嬤怎舍得道出口,只得哄道,“以后五姐兒可以吃許多好吃的,糖糕,糯米,驢打滾,桂花糖,五姐兒可以吃個肚兒圓,你說他們會不會妒忌你?”
虞姝聞言,愁容半信半疑地散去:“嬤嬤說的可是真話?”
“自然是真話。”李嬤嬤道。
虞姝笑逐開,李嬤嬤是唯一待好的人,虞姝自然信。
手指托著小臉,滋滋地想著糯米與糖糕,要是日后真的想吃什麼就能吃什麼,那就不用愁把糖糕給了王爺后自己沒得吃,還可以給王爺更多的糖糕。
想到王爺,虞姝笑得更歡了,也不知下次再見時,是什麼時候。要快快嫁出去,這樣就可以給王爺許多許多糖糕了!
……
驟雨倏來,杏花殘落一地的香。連著五日的綿雨,到第六日,暖才從云霧間破出,灑了一地的春意。
李嬤嬤的一到天就犯寒,這兩日更是疼得拄了拐。今兒個是發月錢的日子,虞姝心疼李嬤嬤,便自個前往管事府。
林管事沒有為難虞姝,十吊銅錢給得干脆。虞姝捧著錢,心頭盤算著去膳房張嬤嬤那兒換一只,晚上給李嬤嬤熬湯喝。
“二姐姐,您別氣了,母親也是為您好啊!”
“是啊二妹!要不您打打我,消消氣。”
正走后園,一陣傷心的哭聲闖耳畔。
虞姝打眼瞧去,是自己的嫡姐虞韻正捂著淚眼,哭得梨花帶雨。周遭圍著府里的姊妹,正好聲好氣勸著。
的這個嫡姐可不是個善茬,見一次自個就要吃虧一次。還是躲開走好。
虞姝轉著眸子思慮片刻,掉頭就要走,可惜晚了一步,虞韻瞧見了。
“五妹!你躲在那里鬼鬼祟祟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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