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暖嚇了一跳,忙擺著手說道:
“古蕭不要說,你哪隻眼睛看到松風院的人手不夠用了?就這些人,我還嫌多呢,哪裡用的了的?再多一個,我都得頭痛死!”
古蕭怔了怔,疑的看著李小暖,李小暖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古蕭忙用手捂了,不敢再往下說了,古云姍飛揚著眉梢笑了起來,
“真是一降一,古蕭就得小暖管著纔好!”
古蕭眼睛彎了月牙,急忙滿臉笑容的點著頭,
“大姐姐說得對,暖暖說得對!”
李小暖心頭了,閃過不安來。
半夜起,漸漸下起了雨,打在外面的花草樹木上,浠浠瀝瀝得讓人越發不願意起牀,魏嬤嬤把李小暖從被窩裡拖起來,和冬末一起給穿著服,蘭初、小玉和秀紋忙碌著送熱水、捧沐盆、侍候洗漱,送燕窩粥、送點心……
古蕭掀簾進了屋,這一陣子,他天天都是一天幾趟的過來,呆在松風院的時候比在自己院子的時候還多,小丫頭們對他的到來早就習以爲常,連聲通傳都省下了。
李小暖打著呵欠,一邊急急忙忙吃著燕窩粥,一邊含糊的說道:
“這麼大雨,你還過來做什麼?”
“就是雨下得大,我纔要過來和你一起走,暖暖你年紀小,我要是不陪著你,萬一你路上倒了,或是淋著雨了,那可怎麼辦哪!”
古蕭往李小暖邊蹭了蹭,極認真的說道,李小暖一口粥哽在嚨裡,差點嗆著了,也懶得再和他多說,低著頭,一小口一小口快快的吃了燕窩粥,又吃了小半塊點心,就急急的拎起書包袱,準備和古蕭一起出門。
冬末取了高腳木屐過來,古蕭忙站起來接了過去,翻過來看了看,用手了木屐底上的深齒,才把木屐遞給了冬末。
冬末笑著輕輕搖了搖頭,接過木屐,蹲下子把木屐給李小暖套在了鞋子外頭,將後面的棉帶子在李小暖腳踝上纏了幾個來回,繫好了,李小暖試著走了幾步,笑盈盈的看著古蕭說道:
“咱們趕走吧。”
古蕭彎下腰仔細看了看穿在李小暖腳上的木屐,直起子,滿意的點了點頭,和李小暖一起,拎起書包袱,沿著遊廊往外走去。
出了院門,魏嬤嬤和吳嬤嬤撐著傘,一人拉著一個,沿著花園小徑小心的往書房走去。
雨不不慢的下了大半天,到下午時候,倒下得大了起來。
魏嬤嬤探頭往窗外看了看,笑著說道:
“這屋子裡太暗了些,姑娘不要做針線了,仔細傷了眼睛。”
古蕭忙探過子,手拿過李小暖手裡的花繃,
“暖暖不要做了,小心傷了眼睛!”
李小暖把針到針囊上,和花繃一起給了冬末,往窗戶邊挪了挪,推開窗櫺,外面,雨水順著檐廊邊緣如珠簾般落著,院子裡的金桂、湘妃竹和芭蕉被雨水打得噼啪作響,在雨水的洗刷下,顯得青翠異常。
李小暖興起來,最舒舒服服的坐在溫暖乾爽的屋子裡看雨,就象現在這樣!這個世間是如此潔淨,這雨水必定也象那些文人雅士們描述的那樣,接了再澄清,就是極好的泡茶水,僅次於梅花上的雪水!
李小暖轉過頭,笑意盈盈的看著古蕭說道:
“古蕭,咱們出去到檐廊下看雨去,我人拿乾淨的東西接些雨水,書上不是說,這雨水泡茶,口最是輕浮不過,咱們也試試。”
古蕭忙跟著下了榻,邊跟著李小暖往外走,邊滿臉疑的問道:
“雨水能泡茶?暖暖你在哪一本書裡看到的?”
李小暖怔了怔,也不理他,只蘭初取了只乾淨的小水桶來,撐著傘放到了院子中間去接雨水。
古蕭挨著李小暖,探頭往院子裡看著,疑的追問道:
“暖暖,你在哪本書裡看到的?我怎麼沒看到呢?”
李小暖轉過頭,滿眼笑意的看著古蕭,慢騰騰的說道:
“是我記錯了,不是在書裡面看到的,好象是我娘跟我說的。”
古蕭怔了怔,忙上前拉住李小暖的手,陪著笑說道:
“等會兒接了雨水,咱們就試試!暖暖說好,肯定就好!”
兩人站在廊檐下,說說笑笑著看著外面的雨簾。
天漸漸暈暗下來,一個婆子撐著傘,進了垂花門,轉過屏門,門口的小丫頭殷勤接過手裡的傘,小玉急忙迎了過去,婆子看著並排站在廊檐下的古蕭和李小暖,笑著和小玉說道:
“碧蓮姑娘讓我先到松風院來,說爺十有八九在這裡,我就不必再往梧桐院跑一趟了,果然是!”
小玉接著婆子沿著抄手遊廊往正屋走去,婆子曲膝行了福禮,笑著稟報道:
“爺、表小姐,老祖宗吩咐了,今兒雨大,就不必過去吃飯了。”
古蕭和李小暖笑著應了,李小暖道了辛苦,轉頭吩咐著冬末,
“嬤嬤辛苦了,冬末,拿兩百錢給嬤嬤買杯水酒,去去寒氣。”
冬末曲膝應了,急忙掀簾進去取錢,婆子喜笑開,急忙跪倒在地,磕頭謝了,接過冬末遞過的一串錢,又曲了曲膝,才恭敬的告退回去了。
古蕭揚聲著小丫頭,
“去梧桐院跟影姐姐說一聲,我就在松風院和暖暖一吃了飯再回去。”
李小暖忙止住小丫頭,轉頭看著古蕭笑著說道:
“趁著這會兒天還沒黑下來,你趕回去纔好,老祖宗不讓咱們過去吃飯,不就是擔心這會兒下著雨,若是天黑了回去,一來看不清路,二來路上又濘又,萬一摔著了,豈不是大事?!你若是留在這裡吃飯,那咱們還不如去瑞萱堂吃飯的好!”
古蕭想了想,勉強點了點頭,
“那好吧,我明兒一早再過來。”
李小暖笑著點著頭,吩咐蘭初取了古蕭的木屐過來,侍候他穿好了,轉頭了冬末過來吩咐道:
“冬末姐姐,這會兒下著雨,煩勞你和秀紋送古蕭回去,路上慢一些,千萬小心著。”
冬末曲膝答應了,取了傘,秀紋拎著古蕭的書包袱,一起送古蕭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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