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了阿姜,唐元貞又笑了,笑容里略帶苦。
王懷瑾手拍了拍的手背,「貓兒長大了,要嫁人了,將會有多一個人來守護!」
起初王懷瑾還不知道妻子為何聽到「十八郎」的時候,渾都散發著冷冷的氣息,但很快他就明白了。
其實他也有些失落,明明是自己捧在手心的寶貝,結果卻要便宜一個居心叵測的小狼崽子,他越想越鬱悶。
再想到貓兒很快就會離開家,與那隻小狼崽子組新的家庭,以後可能不會再依靠父親母親,而是依靠那個男人,王懷瑾就滿心的苦與不舍。
「還沒嫁呢,李十八也太心急了。」這麼著急忙慌的手貓兒的一切,唐元貞一想就覺得扎心!
「是呀,他確實心急了些,不過,他也確實是把貓兒放在了心尖上,」
王懷瑾再不願承認,也必須認可這一點。
如果不是把唐宓放在了心尖上,李十八也不會事事為貓兒理周到。
「那又如何?貓兒還是咱們的掌上明珠呢。」
唐元貞到底不忿,咬了咬牙,道:「不行,他查過又如何?這些事,我這個做母親的還沒有落實呢。」
唐元貞必須讓李壽知道,這個世界上,稀罕唐宓、寵骨的人不止他李壽一個。
貓兒還有更寵、更的父母、兄長!
日後,他若有丁點對不起貓兒的地方,整個安國公府都將是他李壽的敵人!
「沒錯,娘子說得太對了,」王懷瑾一拍大,「我這就去找京兆府,咱們貓兒要開店了,京兆府的差役可要確保貓兒店鋪的安全。」
「嗯嗯,我去挑幾個好手藝的綉娘,貓兒那麼大一個鋪子,只靠王大妞一個,本就撐不起來!」
唐元貞瞇著眼睛,手指在憑幾上劃來劃去,腦子裏已經有了好幾條可以幫貓兒辦的事。
另外,還要通知相的人家,待貓兒的店鋪開業了,就請那些人家的娘子、小娘子們去店裏坐坐。
還有,還得給貓兒找個穩妥的賬房,貓兒不負責店鋪的日常管理,但賬務況必須了解,所以賬房不可缺。
還有……
唐元貞發現,他們夫婦能給貓兒做的還有不事呢。
李十八,你個年輕人還是多學著點兒吧!
……
唐家莊子的秋收進行得特別順利,中元節之前,十頃地便全都收割完畢。
粒、晾曬。
一應流程結束后,佃戶們便開始推著獨車來莊子田租了。
莊子偌大的前庭里,唐管事帶著幾個賬房擺開一溜的桌子,桌子上放著賬冊、筆墨、算籌等,一旁還放著糧斗。
唐宓命人抬了架胡床放在廊下,坐在胡床上,遠遠的看著。
今年是難得的收,唐宓接手莊子后,依然按照往年的田租,並沒有因為收好而突然加租。
是以佃農們都非常高興。
刨去給莊主的田租,他們還剩下不糧食,這些糧食,留下自家的口糧和來年的種子外,其它的都可以賣掉。
哦,忘了說一句,唐宓是郡君,名下的產業免賦稅!
「哎喲,王家娘子,你家大妞都攀上貴人了,怎麼還在這裏排隊?」
等候租的佃農隊伍中,有個一臉刻薄的婦人怪氣的對王大妞的阿娘說道。
王大娘是個爽利的人,子直率,說話也不客氣,「是啊,我家大妞確實跟郡君小娘子合夥做生意。沒辦法,誰讓我家大妞心靈手巧,做出來的活計,連郡君小娘子都喜歡哩!」
「你、你——」還真大言不慚!刻薄婦人沒想到王大娘這般不客氣。
被噎了一下,刻薄婦人緩了好半晌才緩過勁兒來,繼續說道:「你家大妞真能幹。不過,既這般能幹,咋不讓莊主小娘子免了你家的租子?」
王大娘嗤笑一聲,「咱們家雖窮,可也是懂規矩的,斷沒有租了人家的田卻不願租的道理。咋,李家嬸子,你不想田租?」
王大娘說這話的時候,正好唐管事從這路過。
聽到這話,唐管事不由得站住了腳步,皺眉看向刻薄婦人,「你不願租?是不是來年不想再佃唐家莊子的田了?」
「沒、沒有,我沒有不願意。」刻薄婦人連連擺手。
開玩笑,似唐宓這般寬厚大方的地主可不好找。
年不漲租,聽說來年春耕的時候,主家還會借佃戶耕牛哩!
這麼好的主家,若是因為的臭而得罪了,家男人不把打死才怪!
「哼!」唐管事不悅的冷哼一聲,三娘就是太寬厚了,看看這些刁民,得了好也不激,居然得寸進尺,奢想起不租來。
「唐管事慢走,唐管事走好!」刻薄婦人陪著笑,恭送唐管事離開。
撲哧~
王大娘看到戰戰兢兢陪著小心的樣子,頓時噴笑出聲。
「你——」刻薄婦人惱怒,挽起袖子就想跟王大娘「理論」,卻被一旁的男人一掌在了臉上,「臭婆娘,給老子消停點兒。」
「李二狗,你敢打我?」刻薄婦人捂著臉,滿眼的不可置信!
「你個不下蛋的母,我打你怎麼了?若不是你給我娘守過孝,我早就休了你!」李二狗嫌棄的罵道。
「休我?我就知道,李二狗,今年地里大收,賣了糧食有了余錢,你就生花花腸子了……想買個丫頭伺候你?我告訴你,沒門兒!」刻薄婦人跳腳跟自家丈夫對罵著。
跟在阿娘邊的王大妞卻滿眼驚駭:該死的,我怎麼把這麼要的事給忘了!
今年是年,可、可明年——
想到歷史課本上對那場災難的描述,王大妞驚得心怦怦跳。
蝗蟲鋪天蓋地,所過之地,莊稼顆粒無存!
而周圍的佃農們還沉浸在今年大收的喜悅中,紛紛說著賣了糧食后,給家裏添置什麼東西。
不能賣糧,決不能賣糧啊!
王大妞的心裏不停的吶喊,其實更想喊出來,只是理智告訴,不能這麼做。
隨著人群進了前庭,王大妞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廊下的唐宓,咬了咬牙,做出了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