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天上也不會掉餡餅,即使掉了,也有可能是毒餡餅。
李氏卻不明白這個道理,或許是明白的,只是在利益面前,貪念佔據了所有的思想,還是信了。
「好、好,明兒我也去!」
免費的呀,一劑可以節省二百五十貫錢哩。
沒錯,黑市上的無憂散一天一個價兒,現在已經從二百貫飆升到了二百五十貫。
每吸食一劑,李氏的心就疼得滴。
現在聽到有不花錢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去去去!
阿方是李氏的心腹,但自打數次勸李氏不要吸食無憂散后,便被李氏冷落了。
周婆子趁機頂上,為李氏跟前第一得用之人。
阿方雖被李氏冷落了,但對李氏依然忠心。
站在外間,聽周婆子挑唆李氏去什麼無憂山莊,阿方下意識的覺得不靠譜。
免費?
天下哪有那等好事?
尤其是那個背地裡賣無憂散的商人,更是黑心到了極點,否則也不會炒出二百五十貫的天價。
這樣一個唯利是圖的人,卻忽然喊出「免費」的口號,怎麼看怎麼著古怪啊。
阿方本能的想進去勸諫,可想到李氏已經被無憂散控制了心神,本不聽的話,剛剛抬起來的腳又落了下來。
可放任李氏出去,阿方又擔心出事。
左思右想,阿方終於有了決斷,轉出了正房。
「方媽媽,這是去哪兒啊?」
阿方一路疾行,路上經過的小丫鬟紛紛跟見禮。其中一個眉眼出挑的碧小婢脆生生的詢問道。
阿方瞥了那丫鬟一眼,冷聲道:「不該問的別問,好生伺候姨娘才是正經!」
說罷,阿方快步朝二門走去。
那碧小婢撇了撇,啐了一聲,「呸,老虔婆,都失勢了,還這般張狂,合該被人家出正房。」
小婢一邊嘀嘀咕咕的罵著阿方,一邊朝西院走去。
「阿香,嘀咕什麼呢?」
妙儀慵懶的斜倚在窗邊的貴妃榻上,眼見自己的小丫鬟嘟嘟囔囔的進來,隨口問了一句。
小婢趕忙湊到妙儀邊,低聲道:「姨娘,太夫人邊的阿方忽然出門了,瞧那張的神,婢子琢磨定是有什麼要的事。」
妙儀眸一閃,「哦?阿方出門了?約莫是奉了太夫人的命令吧。」
小婢不屑的說道,「姨娘,阿方早就失寵了,現在阿周是太夫人跟前的紅人兒,太夫人即便有什麼差遣,應該也是阿周出面啊。」
妙儀勾了勾角,語氣中難掩嘲諷,「你懂什麼?阿方對太夫人最是忠心,哪怕沒有太夫人的派遣,也會為太夫人忙裡忙外。」
以對李氏、阿方這對主僕的了解,推測,定是李氏那兒出了什麼事,阿方跑回安國公府搬救兵呢。
這種事,以前又不是沒發生過。
回想當年王懷婉被夫家苛待的時候,李氏不管,還是阿方四幫忙走呢。
對於阿方這種忠誠到了骨子裡的世仆,妙儀鄙夷的同時也不住有點兒敬佩!
不過佩服歸佩服,該辦的事,妙儀還是要辦的。
不多時,西院走出一個有些面生的小丫鬟,一路上總避著人,遮遮掩掩的出了大門。
而在後,則遠遠的綴著一個小丫鬟,跟一起出了大門。
「京中風雲變幻,一場大變就在眼前,妙儀,你的狐貍尾也該出來了吧。」
蕭皎皎坐在自己的房間里,眼睛卻看著西院的方向。
之前幫王令儀躲過了李家表妹的「圍剿」,王懷瑾投桃報李,給說了一門極好的親事。
男方是個軍中小書吏,出庶族鄉紳,家裡頗有些家底兒。
有錢還有點兒權,本人生得不壞,還知道努力上進,家中只有他這一個獨苗兒,父母亦不是刻薄之人……這樣的婚配對象,蕭皎皎真是再滿意不過。
只是,親事有了,的嫁妝還沒有著落。
蕭皎皎太了解自己的嫡母了,那位是絕不可能給這個庶準備嫁妝的。
而蕭家,本就是個空殼子,日常用度都要耗費主母的嫁妝,又哪裡有閑錢給個胡姬所出的庶置辦嫁妝?
另外,蕭皎皎的親事有了著落,可蕭箐箐還單著呢。
唐元貞強勢,王懷瑾又是個不懂風的,蕭氏姐妹早就絕了嫁給表哥的心思。只能另嫁他人。
李氏已經廢了,本指不上。
蕭皎皎若是不管蕭箐箐,的生母在蕭家可就——
所以,還要再幫蕭箐箐找個門當戶對的婆家。
只是,蕭皎皎自己就是個足不出戶的閨閣小娘子,在京城更是沒有半點人脈,如何幫姐妹找婆家?
無奈之下,蕭皎皎找上了唐元貞。
「太夫人搬離了國公府,但到底是國公爺的生母,若是有個什麼,國公爺也會擔心。」
聰明人說話,本不會遮著掩著,蕭皎皎直接說出自己所能做的,「另外,我看那位妙儀姨娘似乎也不是什麼簡單人。」
唐元貞看著蕭皎皎的眼睛,緩緩點頭,「國公爺確實掛心老將軍和太夫人,只是這后宅之事,國公爺實不好手。表妹有心,若是能幫忙照看一二,我和國公爺定不會虧待了表妹。」
很好,有了唐元貞的許諾,蕭皎皎便放心了。
李氏吸食無憂散的消息,便是蕭皎皎傳給唐元貞的。
如今又發現了妙儀的異常,蕭皎皎滿心歡喜,對王懷瑾夫婦的「幫助」越大,得到的回饋也就越多。
蕭皎皎已經可以想象,他日出閣之時,定能帶著令人滿意的嫁妝。
……
這日,姜皇后將趙氏召進了宮。
「娘子給阿靜說了門親事?」
趙氏有些意外,話說跟姜皇后的關係並不怎麼樣。
當年趙氏沒有出宮的時候,掌管著太極宮的許多務,變相了分薄了姜皇后的權勢。
姜皇后不是沒想過奪回屬於自己的權利,奈何聖人更信任趙氏,姜皇后提都不敢提。
趙氏和姜皇后,雖不是名義上的婆媳,卻有著婆媳的不矛盾。
姜皇后對趙氏有芥,趙氏也不怎麼待見姜皇后,兩人是王不見王!
如今姜皇后擺出親近的姿態,趙氏第一個反應就是——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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