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皇后不愧是中宮之主，乍聞噩耗，經過短暫的驚愕、慌后，便迅速的鎮定下來。

立刻命人去東宮尋找太子，自己則帶著一大群的宮、侍急匆匆的往蕭貴妃的宮殿趕來。

「聖人！」

姜皇后三步並作兩步，飛撲到榻前。

聖人躺在榻上，雙目閉，臉蠟黃，呼吸略微急促。

面對姜皇后泣般的呼喚，聖人毫沒有反應，依然昏睡不已。

「蕭氏，到底是怎麼回事？」

姜皇後接連呼喚了聖人好幾聲，見聖人都沒有反應，的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

強忍著心底的無措，姜皇后拿帕子去淚水，冷聲喝問蕭貴妃。

蕭貴妃跪在一旁，子瑟瑟發抖，聲音也有些發，「回、回娘子的話，妾、妾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聖人在你這裏無故昏迷，你卻不知道原因？」

姜皇后的目彷彿利刃，目標直指蕭貴妃。

如果目能殺人，這會兒蕭貴妃約莫早就沒氣了。

蕭貴妃第一次看到一向和善的姜皇后流出如此駭人的氣勢，原就瑟的子抖得愈發厲害。

艱難的說道：「好娘子知道，剛才妾陪聖人說話，起先還好好的，說著說著，聖人就忽然昏倒了。妾嚇得六神無主，這才命人去尋娘子。」

說到這裏，蕭貴妃似乎想到了什麼，趕忙說道：「娘子明鑒，如果聖人昏迷的事與妾有關，妾又何必第一時間回稟娘子？」

姜皇后一窒。

蕭貴妃說得不無道理。

如果真有什麼不臣之心，大可趁著皇帝昏迷的時候，假傳聖旨，來個矯詔弄死太子，然後推自己兒子上位。

蕭貴妃母子後亦有不擁躉者，想要這般謀奪皇位，也不是不可能！

退一萬步講，就算蕭貴妃沒有謀逆的心思，暫時封鎖皇帝昏迷的消息，留足時間好把自己摘出去，也在理之中。

但蕭貴妃沒這麼做，反而坦的直接將回稟了姜皇后，足見其問心無愧！

姜皇后別開視線，不再與蕭貴妃對視，而是看向了昏迷中的皇帝，幽幽的說道：「話雖如此，但聖人畢竟是在你的宮殿裏昏倒的，你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蕭貴妃臉愈發難看了。姜皇后的話狀似無理，卻道破了一個事實。

皇權社會下，皇帝就是一切。

所以，姜皇后還是命人先將蕭貴妃關了起來，然後請太醫院的所有太醫番前來問診。

這時候，太子趕了過來。

「阿娘，阿爹怎麼樣了？」太子走得很急，額上都有了汗珠。

「噤聲！」姜皇后看到兒子過來了，心裏就踏實了，低聲訓斥了兒子一句，而後母子兩個齊齊看向給聖人診脈的醫正。

醫正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搭在聖人手腕上的兩手指都在微微抖。

老人家活了五十多歲，先後在前朝、新朝做太醫，對宮闈的污糟事兒再清楚不過。

但皇帝無端昏迷這樣的況，他還是頭一次到。

醫正已經覺到，有一把橫刀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劈下來。

「醫正~~」姜皇后看出醫正的張，冷聲提醒道。

醫正激靈靈打了個寒戰，趕忙斂住心神，穩住手腳，細細的給聖人把脈。

「咦？」醫正靜靜的把了好一會兒，眼中不出疑之。

但他不敢輕易說出來，只得換了只手繼續把脈。

嘶~~

怎麼回事？

醫正的腦門上已經冒出了一層細的汗珠兒。

他不敢回頭去看皇后、太子急切的目，咬了咬牙，開始翻檢起聖人的眼皮。

瞳孔似乎也沒什麼問題啊！

「醫正，聖人到底怎麼了？」

姜皇后看出不對勁，低聲詢問道。

醫正的心怦怦跳，猶豫好久，方小心翼翼的說道：「聖人的脈象平和，並無甚不妥之。」

「沒有什麼不妥之？那聖人為何會昏迷不醒？」

姜皇后本不信醫正的話，有些急躁的低吼著。

「這……」醫正也想知道哇，聖人明明沒有什麼問題，卻一直昏睡。

但他清楚自己的份，面對發怒的皇后，他本能的跪倒在地，「娘子恕罪，都是微臣無用，微臣、微臣實在診不出聖人的病癥。」

姜皇后定定的看著醫正，只把他看得愈發瑟，這才冷聲道：「你既然無用，那就換個有用的大夫來！」

醫正領命，趕忙讓自己的同僚番進來診脈。

太醫院十幾名太醫，個個心驚膽戰，了脈，看了臉，又檢查了瞳孔，然後都沒有發現什麼問題。

眾人換了一下眼，都從彼此的眼眸中看到了無措。

娘的，到底該怎麼辦？

最後還是醫正壯著膽子問道：「娘子，不知陛下昏迷前可有進什麼吃食？」

姜皇后已經問過蕭貴妃，所以很篤定的說道：「不曾，聖人只是跟人說說話，突然就昏厥了。」

「……」醫正徹底沒詞兒了。

不過，他到底在城混跡多年，應對過各種私，如果拋開皇帝的份，他完全可以控制得住。

下心底的恐懼，醫正說道：「聖人的況有些複雜，臣等還需仔細研究。」

姜皇后蹙雙眉，看了眼醫正，又看了看昏迷的聖人，咬牙道：「本宮不管這些，本宮只要你們儘快喚醒陛下。」

醫正等一眾太醫紛紛應道：「是，臣等定會竭盡全力救治聖人。」

姜皇後點了點頭，而後對太子道：「大郎，國不可一日無君，明日你就代替你父皇去上朝吧。」

在聽到聖人昏迷的消息后，太子就十分焦躁與擔憂，這會兒見父親仿若活死人一般躺在榻上，他更是心急如焚。

滿腦子都是如何喚醒父皇，忽然聽到母親讓他「監國」的話，不有些怔愣。

「阿娘，這、這——」是不是太心急了？

而且聖人出了事，應該召集首相和宗正前來，商議如何穩定大局。

就算是「監國」，也當有首相或是宗正提出來。

似姜皇后這般，似有些不妥啊。

姜皇後面沉似水，沉聲道：「這什麼這？我已經命虎賁進宮，南衙十六衛也急待命……京城不了！」

剎那間，太子覺得面前的姜皇后十分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