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懷瑾宮,李其玨出宮。
李其玨的心很複雜,興,卻仍有一的憾。
王懷淑沒有騙他。
昨夜,龍首原果然遭遇雷火襲擊,永安宮被焚毀殆盡。
但,王懷淑只是知道結果,卻並不知道原因。
李其玨有了上次無憂散的教訓,這次不敢再耽擱時間去調查,趕忙進宮回稟了聖人。
奈何聖人不信啊。
也不能怪聖人,好好的,李其玨空口白牙的說永安宮會著火,這事兒放任誰上,誰也不會輕信。
不過,李其玨雖然沒有證據,卻言之鑿鑿,那堅定的態度,聖人也不有些嘀咕——
算了,大不了多派幾個人去永安宮守著。
真若是有了意外,也可以隨時照應。
抱著懷疑的態度,聖人加派了一隊人馬去龍首原。
結果,還不到半夜,龍首原上便雷電加,四溢的火花順著龍符蜿蜒而下,瞬間便引燃了橫樑。
看守的兵卒迅速反應過來,紛紛拿著竹制的水槍救火。
只可惜,火勢太猛了,人本就不能靠近,眾人只能眼睜睜看著大火吞噬著豪華的宮殿。
很快,消息便傳到了太極宮,聖人站在高,遠眺著火衝天的龍首原,裏喃喃道:「李其玨言中了,永安宮果然被雷火所毀。」
不過聖人忙著安永安宮被雷劈所引發的流言,沒來及召見李其玨。
忙了兩日,將所有事都安排妥當后,聖人第一時間將李其玨召進了宮。
聖人的意思很明確,你丫怎麼知道永安宮會被雷劈?
李其玨閃爍其詞,推說自己是看雷電如此迅猛,而龍首原位於高地,最有可能被雷火所襲,所以才會有此擔心。
聖人一句話都不信。
他可沒忘了那日李其玨堅定的模樣,哪裏有半分「猜測」,分明就是篤定,好不好?
但李其玨不說實話,聖人也不能對他用刑。
再者,李其玨明知道自己的說辭不能說服聖人,卻還跑來提醒,這份「忠心」,聖人很是用。
口頭表揚了李其玨一番,又鼓勵他再接再厲,聖人便將李其玨打發出來。
沒有實質的恩賞,這多讓李其玨有些憾。
可到底在聖人面前刷了一遍存在,李其玨整還是滿意的。
接下來,就是等待「那件事」的發生了。
王懷淑說了,那件事鬧得很大,整個京城都了一團,許多勛貴、宗室和文臣都被牽連了。
如果作好了,他定能有所收益。
至於為何沒將「那件事」回稟聖人,李其玨表示:他又不傻,這種事若是提前說了,聖人不懷疑他是同謀,也會懷疑他為何「先知」。
就目前而言,李其玨還不想把王懷淑推出來。
畢竟他也不確定王懷淑還能「預知」多未來,若現在就將推出來,未免早了些。
還有利用的價值!
李其玨腦子裏千轉百回,也就沒有留意與他錯而過的王懷瑾。
王懷瑾卻看到了他,心裏暗自嘀咕:這個時候,李其玨進宮做什麼?
對這個便宜妹夫,王懷瑾沒有多好。
這人,太涼薄、太功利了!
若不是王懷淑做得太過,將娘家人都噁心壞了,王懷瑾早就殺上李家找李其玨討要說法了——王家兒還活著,你丫就納妾生庶長子,當王家都是死人嘛?
不過,李其玨到底有腦子,雖然不待見王懷淑,還間接的落了王家的面子。
但逢年過節的時候,他依然親自來王家給趙氏請安,做足了好婿的模樣。
也正是李其玨的這一點,才讓王懷瑾哪怕再怎麼看不上他,也沒有徹底撕破臉。
看著李其玨匆匆而過,王懷瑾眼睛瞇了瞇,沒有說話,只暗暗將此事記在了心上。
「哦?此竟能水澆不滅?」
聖人聽完王懷瑾的彙報,很是驚奇,命侍將罈子抱了過來。
罈子裏裝著黑漆漆的,很粘稠,味道也很刺鼻。
聖人仔細看了看,然後對侍說:「去拿個炭盆過來。」
他要親自試驗一番。
侍答應一聲,趕忙下去準備。
王懷瑾在旁邊解說,指導聖人親自試驗了一把。
石油,自然是能在水裏燃燒的。
看著水中火,聖人臉上沒有什麼表,就那麼定定的看著。
良久,火都沒有熄滅,還是經王懷瑾提醒,用沙子才將火撲滅。
恰在這時,聖人派去龍首原的人也回來了,回稟道:「啟奏陛下,永安宮的龍符果然被人了手腳,埋地下的引線不見了,而燒焦的橫樑上有銅鏈的殘骸。」
「他們把引線繞到了橫樑上?」
聖人篤定的說道。
所以,大火才會從橫樑燒起來。
那人回道:「是。」
聖人擺擺手,將那人打發出去,而後冷笑道:「好算計,朕竟不知他們還有這等人才,連避雷龍符都能利用。」
王懷瑾垂手肅立,沒有吭聲,就那麼站著。
聖人看了眼王懷瑾,表和了許多,「王卿,你娶了個好娘子哇。」
這對夫妻,真是算得上大梁模範夫妻了,恩也就算了,偏偏都這麼能幹。
又是出書、又是敵,如今連引雷、石漆都知道。
嘖嘖,王懷瑾好福氣啊,娶了個名門淑媛不說,這位名門淑媛還恁般出。
肖其母,唐元貞這般厲害,唐宓應該也差不到哪兒去吧。
聖人打從心底里為李壽高興!
王懷瑾笑而不語,算是默認了聖人的稱讚。
這狗糧吃得……聖人有些泛酸,揮揮手,將王懷瑾也打發出去。
不就是有個知心人嘛,他也有!
聖人忙了這些日子,心俱疲,抬去了蕭貴妃的宮殿。
蕭貴妃神有些慌,彷彿剛剛做了什麼見不得的事。
聖人卻沒有察覺,跟蕭貴妃抱怨:「阿羅,你是不知道那些人有多過分,竟使計讓雷劈了永安宮……」
蕭貴妃的手有些抖,臉更是慘白的厲害,本沒有接聖人的話茬。
聖人也不在意,斜靠在囊上,閉著眼睛,繼續抱怨著,「先是無憂散,接著又是雷火、石漆,朕不知道,他們接下來還有什麼鬼魅伎倆。」
蕭貴妃聽到「無憂散」三個字的時候,整個人都僵起來。
當天夜裏,姜皇后便接到了一個令魂飛天外的消息——
聖人,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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