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鄭燁,今年十六歲,是蕭貴妃唯一的兒子。
也是聖人最寵的兒子。
這是有原因的——
其一,屋及烏。聖人寵蕭貴妃,連帶著,對所出的兒子也疼有加。
說起聖人鄭宥和蕭貴妃的經歷,也是世的一段傳奇。
想當年,鄭宥在京中為質子,朝不保夕,生活得很是艱辛。
他與姜皇后的第一個孩子,出生后,居然連母都請不來(不是請不起,而是無人敢來應徵),還是趙氏想方設法用羊餵養的。
就是羊,也是飢一頓飽一頓,最後孩子還是夭折了。
足見鄭宥當年的境都多麼艱難。
而蕭貴妃呢,那時可是戾帝最寵的兒,在京城貴圈,那是最頂級的存在。
每日裏圍在邊結的貴公子、貴不知凡幾。
蕭貴妃卻獨獨對鄭宥暗生愫,平日裏沒暗地裏照顧他。
隨後,戾帝暴政,義軍四起,紛紛來造戾帝的反。
鄭氏也起兵了。
不過,鄭氏沒有明著反對朝廷,而是以「平叛」為借口,四征討所謂的義軍。
鄭氏不肯輕易背負「反賊」的罵名,戾帝如果聰明,他完全可以利用這一點,對鄭氏多加安,將鄭氏拉攏回來。
至可以利用鄭氏平定叛。
哪怕鄭氏心裏不樂意,但也絕不會明著反抗朝廷。
戾帝卻偏不這麼做,該怎麼打還是怎麼打,該怎麼剋扣還是繼續剋扣。
甚至於,戾帝還想殺死鄭宥一家,以震懾鄭氏!
關鍵時刻,是蕭貴妃救了鄭宥。
很快,戾帝被麾下大將屈通覺所殺,前朝覆滅。
先帝所代表的鄭氏平定了四方叛,誅殺屈通覺,在一干世家、門閥的擁戴下,建立了大梁。
一夜之間,蕭貴妃從高高在上的皇家貴變了亡國破家的孤。
就在花險些碾落泥的時候,鄭宥出手了,悄悄將蕭貴妃接到了自己家中。
沒多久,鄭宥便多了一個姓蕭的侍妾。
那時,誰也不確定先帝對前朝皇族是個什麼態度,否則李其玨也不會冒著名聲損的危險而殺妻滅子了。
鄭宥為新朝太子,卻在這麼敏的時期保護蕭貴妃,足見他對蕭氏的有多深。
幸好先帝寬厚,對前朝皇族不但沒有趕盡殺絕,還格外的優待。
蕭貴妃這才重新走到了人們的視線中,但到底底氣不足。
直至鄭宥登基為帝,冊封蕭氏做了四妃之首的貴妃,蕭貴妃才又恢復了往日的尊榮。
接著,蕭貴妃為鄭宥產下皇子,鄭宥幾乎把他們母子捧到了手掌心。
鄭燁深聖人寵,他上更是流淌著兩朝皇族的,份只比太子低那麼一丟丟。
在朝堂上,還有一批前朝舊臣跟隨,儼然形一不亞於太子的勢力。
尤其是近兩年,鄭燁年歲漸長,顯出了不凡的能力和才華。
聖人代給他的幾樣差事,他都完的完了。
這也是聖人寵他的第二個原因,沒有哪個父親不喜歡聰明能幹的兒子!
鄭燁在前朝嶄鋒芒,也反過來為蕭貴妃的底氣——當年華逝去、容老去,什麼的也就淡了,有個能幹的兒子,反倒為蕭貴妃最大的依仗。
在後宮,蕭貴妃的風頭極盛,連姜皇后也要退讓幾分。
按理說,丈夫寵、兒子能幹,蕭貴妃應該過得十分順心才是。
「該死的胡人,好好的,犯什麼邊?」
蕭貴妃打了個哈欠,恨聲罵著。
的二郎已經十六歲了,聖人剛說了要給孩子娶個王妃,結果呢,正準備在各個世家的適齡小娘子裏挑選呢,胡人就跳出來鬧事了。
邊關告急,聖人忙著政務,哪裏還有神給兒子娶新婦?
兒子的親事要延後,期盼已久的蕭貴妃如何不急?如何不恨罪魁禍首?
其實,最讓蕭貴妃心煩的,還不是兒子的親事,而是無憂散。
聖人下了明旨,止服用無憂散。
偏已經對無憂散有了依賴,一日不吸食,一日便沒有神,整個人都頹廢得厲害。
依著蕭貴妃的地位和財富,哪怕聖人全面止無憂散,仍然有辦法弄到。
只是,蕭貴妃是個聰明人,不想犯這種錯,更不願留有把柄。
所以,無憂散,還是戒除了為好。
「去王家的人回來了嗎?」
蕭貴妃罵了一會子胡人,又將注意力拉回來,低聲問著邊的侍。
「按時間推算,應該快回來了。」宮躬回答著。
眼見蕭貴妃又是流眼淚、又是打哈欠的,不有些擔心,「娘娘,要不然您先吃一劑?」
這幅模樣召見外命婦,實在有失貴妃的威儀啊。
蕭貴妃是個人兒,既是人兒,那就格外看重自己的儀容、儀態。
扭頭看了看妝臺上的銅鏡,蕭貴妃了眼角的淚水,點頭道:「嗯,先吃一劑吧。」等唐宓來了,再仔細問問如何戒除無憂散的葯癮。
「母親召了常樂郡君進宮?」
鄭燁從書房回來,剛踏自己的寢殿,心腹侍便迎了上來,低聲回稟著什麼。
鄭燁聽完侍的回稟,不有些納悶,他們母子與王家並沒有什麼關係。
若是拉攏,唔,如果王鼐還活著的話,王家倒還值得拉攏一二。
只可惜王鼐死了,人死如燈滅,他在軍中的影響也一日日的消減。
到了現在,即使王懷瑾了兵部,王家在軍中的地位也再難回到王鼐時代。
這樣的寒門庶族,遠不如世家豪門更有價值啊。
「貴妃召常樂郡君進宮」,侍不過只說了這麼一句話,鄭燁腦中卻已經將王家的優勢、劣勢盤算了一個遍。
最後還得出了「王家不值得拉攏」的結論。
不過,鄭燁還是想過去看看。
不知怎的,他總覺得最近母親有些古怪,整日一副沒打採的頹然模樣。
鄭燁心裏想著,大步朝母親的宮殿走去。
行至宮門外的時候,正好看到一行人走在他前面。
打頭的是母親宮中的侍,鄭燁認得。
但跟侍的那個,鄭燁卻從未見過。
只見下的宮殿雄偉莊嚴,而在這建築之間,卻有一抹紅的影輕輕過。
緋的曳地長,擺如水波紋般在青石地板上盪開,姿拔,儀態優雅,脖頸如天鵝般修長,絕的面容宛若夏日最艷的花朵。
那一刻,鄭燁終於知道了什麼驚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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