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壽點頭。

沒錯，鄭二郎確實有問題。

一個仗義聞名的紈絝，那也是紈絝，是不材的膏粱子弟。

可就這麼一個世人眼中的無用之輩，竟能抗住無憂散的葯癮，足見其心有多麼堅韌。

這樣堅韌心的人，原本是可以就大事的。

但現在，卻染上了葯癮，這裡面若沒有問題才是有鬼！

「……他故意引勛貴子弟吸食無憂散，雖然不知道他目的為何，但定然不是什麼好事。」

王令齊將程季說的話，簡單的複述了一邊，而後總結，「短短一個月的功夫，他竟讓十多個勛貴子弟染上了葯癮，這、這——」太不正常了！

簡直就是居心叵測。

李壽很是贊同，最令他心驚的是，瞧鄭二郎葯癮發作時，他拚命抵抗藥勁兒的模樣，李壽懷疑他服用之前就知道無憂散會有這樣的藥效！

明知是無葯可解的毒藥，卻還能吃下去，這是怎樣的一個人？

又藏著怎樣不可告人的？

李壽再也不敢把鄭二郎當做普通紈絝看待，話說哪家紈絝能像他這般「狠」？

「我知道了，這事兒我會調查的。」

李壽突然發現，有關戒毒所的事，他之前想得太簡單了。

之前他只是想幫貓兒辦好一切瑣事，讓可以自由自在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但戒毒所不一樣，本不能私人掌控。

鄭二郎一事告訴他，這些權貴上藏有太多的，每每他們葯癮發作，這些便會為不穩定因素。

若是這些人忍耐不住毒癮，當著唐宓的面兒說了，那唐宓也將陷麻煩之中。

有些時候，知道得太多，並不是什麼好事。

李壽深知其中的苦楚，所以他決不允許唐宓也牽扯其中。

但唐氏戒毒所招牌已經打了出來，若是貿然取締，對王家、對唐宓定會有所影響。

李壽想了想，跟王令齊閑話了幾句，又去跟唐宓商量了一番，便回了京城。

回到京城，李壽先去王家與唐元貞商議。

唐元貞被李壽的一番話驚出了一冷汗，真是日子過得太順遂了，竟沒了起碼的警惕心。

是啊，有些，聖人可以掌握，他們這些普通人卻決不能窺探。

無憂散的危害現在大家都知道了，唐氏戒毒所不管有沒有利用無憂散拷問前來解毒的病患，在世人眼中，已經認定了唐氏（或者說是王家）知道了他們的。

就是聖人那兒，也未必沒有懷疑！

知道得太多，可是會死人的啊！

「好，就按你說的辦！」唐元貞堅定的點了點頭，同意了李壽的建議。

李壽見狀，沒有耽擱，直接又跑去了皇宮。

聖人對這個外甥已經無可奈何了，幾乎是他說什麼，聖人便點頭答應什麼。

「好、好好，都聽你的，不？」聖人抱著腦袋，狀似頭疼的喊道。

李壽沒說話，只是用一種「我也是為您考慮」的眼神看著皇帝舅舅。

聖人無語，這混小子，明明是想哄小娘子開心，怎麼還好意思厚著臉皮說自己在為皇帝解憂？

片刻后，聖人咳嗽了一聲，問道：「蔣忠怎麼樣了？」

聽聖人問起了正事，李壽收斂了笑鬧的表，認真的回道：「一切都很順利，阿舅只管放心。」

聖人點點頭，十八郎做事，他自是放心。

裡忍不住的嘀咕，「唉，這次的事，蔣忠也是無辜。」

堂堂平西大將軍竟被關到小小的山莊里，強行戒除毒癮。

唉，不管蔣忠的況到底如何，只要他在唐氏山莊住過了，世人便會認定，西北道行軍大總管蔣忠，竟也忍不住無憂散的，害得自己染上了葯癮，最後到了需要強制戒除的地步。

這對於蔣忠的威名，是個不小的打擊。

於他的形象，也十分損。

世人再提及蔣忠，首先說的不是他的赫赫戰功，而是他「戒毒」的不堪經歷！

如此，或許都會影響他在軍伍中的地位！

「好聖人知道，蔣大將軍說，『他不委屈』！」李壽鄭重的回道。

聖人聽了，愈加，眼角浮現出水。

李壽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直接甩出另一個問題，「程季招了，是鄭二郎引一干勛爵子弟吸食無憂散。」

「鄭二？！」聖人臉上的慨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森冷的寒意，「豎子！」

膽子還真不小，竟敢禍他的朝堂！

「山莊的事，就按你的意思辦，」

聖人沉聲說道，「朕馬上就下旨，自即日起，唐氏山莊正式被錦鱗衛接管，常樂郡君只負責督促病人治病，執行事宜統統由錦鱗衛負責。」

這是李壽的辦法，讓唐宓掛名，可以記錄病人的解毒況，並據的況給出下一步診治的方案。

而直接接病人的卻是錦鱗衛，有什麼，錦鱗衛會直接挖掘。

與唐宓並沒有什麼干係！

「是，謹遵命！」李壽躬應道。

聖人繼續下著命令，「那件事，你繼續跟進。他們折騰出這麼大的陣仗，定不會就此偃旗息鼓，接下來定會還有其它的招數。」

總有人在暗地裡窺視，聖人睡覺都不安穩。

三年前的事尚未查清楚，如今又冒出一個無憂散，再次將京城弄得人心惶惶。

聖人下了決心，這次定要將那在暗中的黑手抓出來！

……

「阿爹，阿爹，不好了！」

齊王世子急匆匆的從外面進來，裡喊著不吉利的話。

「慌什麼？天塌不下來！」

此刻的齊王，沒了在人前的貪婪、癡，被一條線的眼睛里閃爍。

齊王世子卻顧不得跟父親分辨，直接說道：「阿爹，聖人剛剛下了旨，責令錦鱗衛接手唐氏戒毒所。」

「什麼？」齊王猛地站起來，巨大的噸位直接翻了前的矮幾。

「聖人起疑心了，或者說，程季或是二郎說了什麼。」

齊王世子抹了把額上的汗，低聲說道。

齊王定定的看著長子，好一會兒，才頹然的點點頭，「是本王託大了，本以為這樣可以消除皇帝的戒心，沒想到竟引來更大的麻煩。也罷，通知那邊，計劃提前——」

「阿爹，您的意思是？」

「雖然提前了，但也準備了這些年，足夠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