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唐宓的腦子裏炸開了煙花,整個人都呆住了。
心、心悅我?
二九兄?
話說,他們不是好朋友,忘年之那種的。
怎麼忽然間,就、就「心悅」上了?
李壽表鄭重、目熾烈,「貓兒,我娶你做新婦,你可願意?」
哈?
娶、娶我做新婦?
唐宓一雙好看的杏眼瞪得大大的,絕的小臉上頭一次出現傻乎乎的表。
心怦怦跳得厲害。
唐宓甚至可以清晰的覺到,全的在往上涌,裏幹得要命。
「貓兒,你可願意?」
李壽忍了這些年,好不容易等到貓兒「長大」,好不容易開了口,自是不可能任由發傻。
他要唐宓的回應!
唐宓,唐宓已經傻掉了,好吧,哪裏還會有什麼回應?
李壽捉住唐宓的手,第三遍問:「貓兒,我娶你做新婦,你可願意?」
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的加重了。
嘶~
疼!
唐宓終於回過神兒來,吞了吞口水,極力將注意力放到手上:「你、你抓疼我了!」
「對不起,貓兒,是我不好!」
李壽趕忙鬆開。
只見唐宓那如水豆腐般細膩白的小手上,赫然有幾道紅印兒。
李壽看了,很是心疼,再三道歉。
「我、我沒事。」唐宓把手放到後,艱難的說道:「那啥,今天也不早了,你、你還沒去給長公主請安吧?你先回去吧,我、我累了。」
說罷,不等李壽反應過來,慌忙站起往後院跑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唐宓總覺得李壽的目死死的追著,將的背都要灼出一個窟窿了。
一張,竟同手同腳起來。
著唐宓那怪異的背影,李壽沒有追上去,而是笑了。
貓兒沒有拒絕!
更沒有罵他禽!
那,也就是默認咯?!
李壽心裏無比愉悅,幾乎是唱著小調往別業待客的正廳走去。
「李十八,你給我站住!」
剛走到一半,便有一道近乎咆哮的聲音來。
李壽和王家人太了,不用看就知道是誰在說話。
王令齊!
他扭過頭,迎面就是一個大拳頭。
李壽沒有躲,生生挨了一記。
嘭!
拳頭擊打在上,發出一聲悶響。
李壽被打得向後退了好幾步,裏吸著冷氣。
而他的眼角已經一片淤青。
王令齊還不算完,又握拳頭圍了上來。
李壽還是沒躲,更沒有還手。
嘭、嘭、嘭……接連好幾拳,李壽全都扛了下來。
「二兄,如何,出氣了嗎?」
「出氣?哼,這才哪兒到哪兒?」王令齊轉了轉手腕子,嘶,打別人的臉,他的手也疼啊。
不對,等等,王令齊立著眉,喝罵道:「誰是你二兄?」
二十多歲的老了,居然有臉肖想他們家貓兒,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王令齊咬著牙,追著李壽毆打。
這次,李壽卻沒有站著挨打,而是快步往正房跑去。
「夫人,十八郎來了!」
門外廊下的丫鬟忍著笑,揚聲通傳道。
「進來吧!」唐元貞聲音很平緩,聽不出喜怒。
李壽頂著一張青青紫紫、紅紅腫腫的臉,大步進了堂屋。
「見過夫人!」
李壽躬行禮。
「免禮。」唐元貞不冷不熱的說道。
李壽聞言,站直了子,抬起了頭。
好傢夥,這、這是李十八?
唐元貞被嚇了一跳,旋即又似想到了什麼,眼底浮現出笑意。
還壞心的故意詢問,「哎呀,十八郎,你、你這是怎麼了?」
「某看中了一朵花,想把花摘回家,結果被花的守護人給打了!」
李壽也,直接說出了真相。
該!怎麼沒打得再厲害些!
唐元貞暗爽不已,臉上卻擺出關切的模樣,「哎喲喲,怎麼打這樣了?你也不說躲一躲。」
李壽笑了笑,結果卻扯麵皮,疼得他齜牙咧,「人家捧在手心養大的寶貝,我想摘,自然要付出代價,挨幾下打,也是應該的。」
唐元貞很滿意李壽的說辭,不錯,還算有自知之明。
「看來你很喜歡那花?」唐元貞還是想探明李壽的想法。
「我心悅已久,恨不能早日摘回家!」李壽直腰桿,一字一句的說道。
「只怕你家中長輩不同意吧。」李家可是甲等世家,連唐賢妃這樣的落魄世家都對王家挑三揀四的,唐元貞就不信,李家的老祖宗會任由李家這一輩最出的兒郎迎娶一個庶族。
「早在七年前,我便與家中長輩有了約定。一切都全憑我的喜歡!」李壽頗為自信的說道。
他若是沒有擺平家裏人就來招惹貓兒,那才是耍流氓,那才該打哩。
唐元貞挑眉,沒想到李壽竟這般能耐,居然能跟家中長輩談條件。
「花雖,奈何世間鮮花萬千,你摘了這一朵,他日也會想摘其它的花兒吧。」唐元貞和王懷瑾一夫一妻過得甚是甜,也希兒能像一樣。
「我若三心二意,就不會花費幾年的功夫等待這朵花長。」
李壽近乎發誓的說,「再者,世間好看的花兒再多,也沒有這朵聰明,沒有這朵合我心意。」
他聰明,自然不想跟愚蠢的人打道。
而這世間,再也沒有似貓兒這般聰明伶俐、蕙質蘭心的小娘子了。
唐元貞定定的看著李壽,氣勢一點點的釋放。
強大的氣勢襲來,李壽卻毫不畏懼的迎了上去。
兩人就那麼對視著。
良久,唐元貞在李壽的眼底看到了誠摯、執著以及祈求。
嘆了口氣,然後道:「你想就這麼隨隨便便就把花摘走?」
李壽眼底閃過一抹驚喜,趕忙說道:「自然不是,我、我會稟明父母尊長,由父母尊長請人來做冰人,然後明正大的將花迎回家。」
唐元貞又沉默了。
思考了很久,才吐出一個字:「好!」
李壽大喜,急切的說:「夫人放心,某、某定不會辜負了您和國公爺的信任,我這就回去跟母親說。」
唐元貞還是不肯輕易放過李壽,故作為難的說道:「我是沒有意見,只是不知那花——」
貓兒是喜歡李壽的,唐元貞知道。
但也清楚,貓兒竇未開,應該還不知道對李壽的是喜歡。
沒準兒,貓兒還以為他們是好朋友,是好兄妹哩。
李壽卻信心滿滿,「我已經跟花說了,只等這兩日花便會給我答覆。」
貓兒多聰明啊,之前只是沒有意識到他們之間的。
今天他點破了,再給兩日回神,李壽相信,貓兒定會想明白的。
唐元貞撇了撇,雖然已經認了李壽做婿,但看他這般模樣,心裏還是十分不舒服。
沒好氣的將李壽打發出去,唐元貞一個人坐在堂屋裏發愣。
唉,的貓兒,已經能議親了呢。
「阿娘,阿娘——」王令齊大呼小的跑了進來。
一進來,他就四下里尋找。
「阿齊,你找什麼?」唐元貞心不好,語氣自然也好不到哪裏。
「李十八呢?」王令齊一邊問,一邊繼續搜尋。
剛才在院子裏揍了李壽一頓,仍覺得不出氣,他就跑回房間拿武了。
拖著他慣用的一把大刀,王令齊滿臉的殺氣騰騰。
唐元貞角了,「他臉上的傷是你打的?」
王令齊不客氣的點點頭,沒說話,等著阿娘問他為何要打李壽。
結果唐元貞也沒說話,只用看傻子一樣的目看著他。
王令齊沉不住氣,急吼吼的問:「阿娘,您就不問我——」
「不問你我也知道原因。」剛才不就說了嘛,怎麼老二還這幅模樣?
「阿娘,您、您覺得我不該打他?」否則幹嘛用看傻子的目看他?!
「該打!」唐元貞嘆了口氣,「可問題是,打人不打臉,你就不會挑看不到的地方招呼?」
把人打這樣,生怕別人不知道李壽這隻禽惦記上了家的貓兒?
「對哦,」王令齊眼睛一亮,握了手裏的大刀,一臉殺意的說:「阿娘,您的意思是,我再找機會打他一頓?這次專挑人看不到的地方打?」
唐元貞不耐煩的擺擺手,「隨你便。」
不過,以對李壽的了解,約莫二兒子再想打他,很難!
王令齊卻沒有這個認知,瞇起眼睛,開始琢磨起如何再胖揍李壽一頓。
且說李壽,一路疾馳來到長公主在驪山的別業。
「阿娘,您快去請人去王家提親吧。」
李壽剛看到平,便迭聲喊道。
「怎麼?你終於求得安國公夫婦鬆口了?」平笑瞇瞇的看著寶貝兒子,對於他滿臉的青紫好不意外。
「是啊,唐夫人可算是同意了。」
李壽也是鬆了口氣,自己雖然各項都優秀,可年長貓兒太多,只這一項,就足夠王家猶豫的。
「那就好,我這就去跟你阿舅商量。」
所謂父母之命妁之言,人,並不一定是請專業的婆。
有些個豪門貴族,越是看重方,便越會請份高的人去做冰人。
李壽恨不得將天底下最好的東西送到唐宓跟前,更不會在親事這樣重要的事上委屈了。
聽了長公主的話,他連連點頭,「對,索讓阿舅來做這個,賜婚什麼的,也好聽一些。」
放眼天下,還有誰比聖人更尊貴?
長公主也想讓兒子的親事盡善盡,一條一條的跟兒子商量,「聘禮也要最好的。合八字就找欽天監,還有還有……」
李壽一邊聽,一邊隨時做補充。
母子兩個說得十分熱鬧。
忽然,長公主猛地想起一事,遲疑的問道:「你父親那邊——」
雖然不待見李家,但長公主也明白,李壽姓李,他的親事不可能繞過李家。
就算李壽聰明,早早的跟李家老祖宗談好了條件,但娶親什麼的,還是要由李家出面。
而且李壽親后,約莫也要在李家住。
李家是出了名的團結,輕易不分家。
李壽為李家子,就算李家再窄仄,就算長公主送了他更好更大的房子,李壽和他的妻子都要在李家住。
否則,世人的吐沫星子就能把李壽淹了。
他的名士好名聲也將蒙塵。
提到李其琛,李壽也沉默了。
好半晌,他才淡淡的說:「我寫信跟父親說一聲。」
長公主猶豫了一下,然後看了眼李壽的臉,小心翼翼的說:「其實,你父親一直都很關心你,只是你不在他邊長大,他本不知道該如何和你相。」
長公主恨李家,也恨李其琛,但並不是因為「和離」一事而恨他們。
平心而論,當年李家雖功利了一些,卻沒有把事做絕。
沒有像李其玨對他的髮妻那般,直接把平「病逝」了,也沒有休妻,而是和離。
事後,還加倍奉還了平的嫁妝。
平也正是靠著這一大筆錢,順利的招兵買馬,在京城策應父兄的起事。
之所以恨李家、恨李其琛,是恨他們對李壽的絕。
大人們的恩怨,與孩子有什麼相干?
的阿壽,多麼高貴的出,憑什麼要到李家的無視?!
更不用說新朝建立后,李家又無恥的了上來,還拿阿壽的份做文章。
那時,平恨不得拿刀剁了李其琛和李家的老祖宗。
但過去這麼多年,平發現,當年的事里,李其琛有點無辜。
或許他不作為、不爭取,但你不能說他冷心冷肺。
至,他對李壽還是很關心的。只是不懂得該如何表達。
再一個,就算李其琛不關心李壽,他也是李壽的父親。
如果李壽抱著心結,與李其琛關係太過僵,那麼極有可能被人冠上「不孝」的罵名。
平可不想兒子落那樣的境地。
李壽卻不想談論這個話題,「阿娘,我已經不需要父親的關心了。更何況,我有阿舅呢。」
在他的心目中,阿舅才是他的父親!
「好吧,一切全憑你的心意吧。」平喟嘆道。
李壽沒再說什麼,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傍晚,用過暮食,唐宓坐在窗邊發獃。
耳邊總是回著李壽的那句話:「我心悅你日久……我娶你做新婦,你可願意?」
想著想著,唐宓的臉就紅了。
就在這個時候,窗戶外想起了撲稜稜的聲音。
唐宓趕忙打開窗戶,一隻鴿子飛了進來。
唐宓練的取下鴿子爪子上的小竹筒,然後把鴿子給阿陳。
打開竹筒里的紙條,悉的字跡就寫了一句話,「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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