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懷婉兩個「死」,直接拆穿了清遠侯和程季父子的苦計。
程季的形象也由「誠心悔過、不惜負荊請罪的有擔當好男兒」再度變回「別有用心的渣男」。
可以說,程家父子的「道德綁架」在真正的苦主面前徹底失敗了。
清遠侯懊惱不已,就在他以為今日要無功而返的時候,王懷婉又開口了。
不是對著程季,而是轉來到了清遠侯跟前,先是盈盈一禮,而後道:「為了我們的事,累得父親如此費心勞神,我們真是太不孝了。還父親見諒!」
嗯?王懷婉這語氣,不像是要跟程家徹底撕破臉的意思啊。莫非事還有轉圜的餘地?
清遠侯微微瞇起眼睛,暗暗打量著王懷婉。
王懷婉彷彿沒有覺到清遠侯的目,繼續道,「事已經發生了,夫君也已經誠心悔過,這件事,就、就此揭過吧。」
一邊說著,一邊不由自主的上小腹。
人群中有細心的,發現了這個細節,猛然想起,是了,王家四娘已然懷了孕。
唉,人啊,為了孩子,真是什麼委屈都能忍下來啊。
清遠侯自然也將這一幕看在眼裏,他暗道一聲「好險」,若不是老四媳婦恰巧有了孕,這件事恐怕真不能善了啊。
「姑母——」王令儀有點意外,他沒想到姑母會選擇原諒程季。只是不知阿娘是何看法。
王令儀正想著呢,唐元貞在一群丫鬟的簇擁下迎了出來。
彷彿沒看到背著荊條的程季,直接跟清遠侯見禮:「程侯爺駕臨,妾未曾遠迎,真是太失禮了,還請見諒!」
「阿唐客氣了,唉,都是這個逆子,老夫的臉都讓他丟盡了!」清遠侯在看到唐元貞的那一刻,徹底放下心來。很好,這次的事,估計能大事化小了。
唐元貞沒有接清遠侯的話茬。王懷婉決定「原諒」程季,但王家卻不能輕易鬆口,該有的姿態還是要有的。否則,不管是程家還是京城的上流社會都不會把王家當回事。
微微一笑,輕聲道,「侯爺,請!」戲演完了,有什麼話還是進去說吧。
清遠侯眸閃爍,旋即笑道,「好!」
起擺,清遠侯大步上了臺階。走了兩步,他忽的頓住腳步,扭頭對程季喝道,「逆子,還不趕滾進來?還嫌丟人丟的不夠?」
程季當眾被親爹訓斥,原就青紫的臉漲得通紅,他低著頭,沒說話,抬就要跟上去。
結果,許是他站的時間太久了,一隻腳有點麻,剛抬,腳下就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
王懷婉趕手扶住了他,關心的話口而出,「郎君,小心啊!」
程季卻不領,用力甩開王懷婉的手,沒好氣的低吼一聲:「不用你假好心!」哼,自己現在會這麼慘,還不是這個人害得?
王懷婉消瘦的面頰上閃過一抹難過,不過並沒有太過計較。這幅神落在外人眼中,那就是早就習慣了程季的壞脾氣。
而程季發脾氣發的那般「自然」更加證明了這一點——嘖,這程四郎看著斯文守禮,卻是個窩裏橫的孬種啊。
要知道,他現在還背著大錯哩,面對大度、賢惠的妻子,不說加倍陪著小心,居然還如此不收斂。嘖嘖,真真不是好東西!
清遠侯眉峰擰個疙瘩,心裏把程季罵了個狗淋頭。偏偏當著外人,他不好表現出來,只得暗暗決定,待回家后定要好好教訓這個蠢兒子!
清遠侯父子被請進了王家,圍觀的吃瓜群眾見豬腳都走了,估計沒什麼好戲,便三三倆倆的散開了。
不過,還有零星醉心八卦的腦殘,固執的等在一邊,想看這場鬧劇的最終結果。
事實證明,他們沒有白等,半個時辰后,清遠侯父子從王家大門裏走出來,王鼎和王令儀跟在兩側送客。
在他們後面,則是一群眷,打頭的是李氏,拉著王懷婉的手,臉上滿是不舍,裏還絮絮叨叨的說著什麼。
任誰看到這一幕,都會覺得李氏是個慈母,正在對不得不回婆家的兒殷殷叮囑。
只有王家的人才知道,李氏這位「慈母」是怎樣的涼薄。
王懷婉神淡淡的,對於母親,已經徹底失了,不管李氏做什麼,都不會在意!
走到馬車前,王懷婉越過李氏,直接對唐元貞道,「阿嫂,我回去了!」
唐元貞點了一下頭,聲道,「回去吧,有什麼事,只管派人給我說一聲。」
唐元貞頓了一下,而後故意看著清遠侯,一字一句的說,「阿嫂是個流之輩,若是幫不了你,還有你阿兄呢。」
清遠侯瞳孔微,沒錯,他之所以不願跟王家鬧僵,為的就是王懷婉的嫡親大哥王懷瑾。
五年前,王懷瑾攜家小回老家守孝,大家都以為王家會就此沉寂下來,而王懷瑾估計要頂著一個國公的爵位混日子了。
誰能想到,三年前胡人犯邊,有一支兵馬竟長驅直近了梁州。梁州乃大梁的龍興之地,地位超然。原本,朝廷也安排了足夠的兵馬駐防,且還是大梁最銳的部隊。
偏偏那時聖人慾在草原上跟胡人大決戰,暫時從梁州調了大半的人馬。
事就是這麼巧,梁州的兵馬剛剛被調走,胡人便圍了上來。城空虛,只把折衝府急得團團轉。就在危機時刻,得到消息的王懷瑾率領家裏的一千部曲趕了來。除了自家部曲,他還集結了兩千鄉勇,是湊夠了三千人,與城的守兵裏應外合,暫時擊退了胡人。
隨後,王懷瑾更是憑藉出的軍事能力,與胡人對峙,等來了朝廷的援軍!
梁州一戰,王懷瑾立下大功,他不遜於王鼐的領兵打仗的本事,也了聖人的眼。
王懷瑾剛出孝,聖人便任命他做了梁州折衝府將軍,總管梁州的軍務。
為了給王懷瑾讓路,聖人甚至讓王鼎這樣的老將提前退休了,了解幕的將門們都明白了,聖人這是要重點培養王懷瑾的節奏啊。
王懷瑾仕途正好,王家又有趙氏坐鎮,瞧著竟是比王鼐活著的時候還要興盛。
這樣好的親家,清遠侯如何肯捨棄?
在別人看不到的角度,清遠侯給了程季一個狠厲的眼神,又朝王懷婉的方向努了努。
程季嚇得直哆嗦,趕湊到王懷婉跟前,作僵的扶上了馬車。
程、王兩家的撕大戰就這麼虎頭蛇尾的結束了。著一隊人離去的背影,唐宓不僅有些悵然。心底還有些許迷茫,人,非要活得如此委屈嗎?
李家。
李壽聽完下屬的回稟,不陷了沉思。王懷淑竟悄悄弄來了幾個唐家的族老,到底想幹什麼?
李壽一時也不清王懷淑的意圖,不過有一點他可以肯定,的賞春宴絕對不簡單。
不行,不能任由胡鬧,更不允許算計唐家、算計貓兒!
(戰場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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