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阿壽——」手下留啊。

聖人絕的看著外甥離去，爾康手舉得高高的。

「阿舅，放心，我不會把你的私庫搬空的。」

李壽頭也沒回，瀟灑的揮了揮手，丟下一句輕飄飄的話，利索的朝皇帝的私庫走去。

「這個混小子，又拿朕的東西去討好小娘子！」

聖人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但話語里的寵溺，任誰也能聽得出來。

一旁伺候的趙福早就習慣了這對舅甥的相模式，笑著對聖人道：「王家的小娘子回來了，十八郎自是要去探，沒有見面禮，也不像個樣子啊。」

而李家是世家，大家族裡講究聚族而居，個人無私財，雖然聖人和平長公主給了他不產業，但明面上，他依然是個「窮蛋」。

每個月的俸祿上繳，然後從賬房支取規定數額的零花錢。

李家積累上千年，家產絕對不菲，但擋不住家裡的子嗣太多。所以，家族分配給每個人的零花錢也不會太多。

李壽的堂兄、堂弟們，尤其是了仕途的那些人，單單靠著家裡給的零花錢本就不夠際的。

大多數況下，他們還要靠著母親或是妻子的補，才能在人前保持「面」。

李壽的親娘已經另嫁，又尚未親，自然沒有人補。

他唯一能名正言順打劫的，也就是自己的親舅舅了。

想到外甥的難，聖人又心疼起來，「你說的沒錯，阿壽確實不寬裕啊。來人，吩咐下去，除了阿壽拿走的那些藥材，再給他準備些金銀玉。」

趙福就知道聖人會這樣，趕忙應聲，「哎哎，老奴遵命！」

他也沒其它的小侍，直接自己顛顛的跑去私庫。

李壽門路的來到聖人的私庫，跟看守的侍衛和侍打了個招呼，便讓管事的將門打開。

管事的見是李壽，居然都沒有遲疑，立馬開了鎖，請李壽進去。

李壽大步進了庫房，目掠過滿滿當當的架子和箱子，開始隨意的挑選好東西。

南邊進貢的上等燕，拿著！

北地送來的百年人蔘，拿著！

哎喲，還有了人形的何首烏，不能錯過！

唔，這是東阿的阿膠吧，真不錯，拿走！

咦，這是什麼？

好像是太醫說的什麼番紅花，這兩年剛由海商從海外弄來，聽說是活化瘀的聖品。平時泡水喝，可以緩解子的某些病痛哩。

好東西，帶上！

李壽宛如蝗蟲過境，將幾大箱子里的名貴藥材挑揀了遍。

他後跟著的兩個小太監懷裡已經抱滿了大大小小的匣子。

李壽仍嫌不夠，繼續在庫房裡翻找。

藥材選得差不多了，他又將目投向香料。

貓兒喜歡調香，上好的香料必不可。

沉香、檀香、藿香、冰片、胡椒……李壽一邊走，一邊在各個箱子里拿。所過之，每個箱子都去了三分之一。

待趙福氣吁吁的跑來時，便看到庫房門口堆小山一樣的各種匣子。

「……」趙福眨眨眼睛，暗暗數著那些匣子的數量，心說話，十八郎這是要把聖人的私庫搬空嗎？

那、那聖人的那句「再拿些金銀玉」的話，他到底要不要傳達給十八郎。

按照他對十八郎的了解，如果他照實說了，十八郎肯定不會客氣。

呃，想到聖人看見自己那空了小半的私庫，還不定怎麼「氣急敗壞」哩。

捉起袖子著臉上的汗，趙福還是緩步進了庫房。

李壽正在吩咐小侍，「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都給我拿上！」

明明是微寒的春日，兩個小侍卻累得汗流浹背。

兩人費力的抬起一個紫檀木座屏，嘿咻嘿咻的往外走。

趙福看得心肝兒直哆嗦，哎呀，這不是去年萬壽節下邊進貢的一架雙面綉座屏嘛，聖人很是喜歡。

十、十八郎怎麼把這個也翻出來了？

李壽似乎還不滿足，著下在十幾間庫房裡溜達來、溜達去。

趙福心驚跳的跟在他後，小聲提醒，「十八郎，外頭已經堆了很多——」這麼多東西，您拿也拿不走哇。

李壽聽趙福這麼一說，猛然想起，他道：「你不說我都忘了，趙侍，幫我找輛馬車，然後再幾個人，把我挑選好的這些東西都裝上。」

趙福好想自己兩個。

偏他不能。

苦哈哈的應了一聲，趙福破罐子破摔，將聖人的那句話傳達給了李壽。

李壽一聽，眼睛登時亮了，笑著說道：「還是阿舅疼我！」

嘿，奉旨打劫，打劫的還是皇帝本人，這種覺真是太爽了。

李壽顧不得選那些座屏、擺件了，直接殺向存放金銀玉的幾間屋子。

將作監今春新打制的全套赤金首飾，奢華的珍珠衫，全套的銀質烹茶工，還有上好的紫銅熏香爐……李壽本就不知道「客氣」兩個字怎麼寫。

趙福看得眼睛都直了，呼吸也跟著急促起來。

就在他幾乎要忍不住手阻攔的時候，李壽抹了把額上的汗珠，略帶憾的說道：「罷了，就先拿這些吧。」

啥？

先拿？

您還準備來第二波啊！

趙福的都有些了，心更是無比同聖人：攤上這麼一個搶劫的外甥，聖人真可憐！

趙福吐著槽，卻還要幫李壽把這一堆堆的東西弄到馬車上去。

李壽抄手站著庫房外面，兩隻眼睛如同雷達一般的掃描著。

那邊，好像是珍禽園吧？

李壽想著，腳下不停，徑直朝珍禽園走去。

趙福暗道一聲不好，這位小祖宗，不會又看上什麼珍禽猛了吧？

他顧不得其它，趕忙追上了李壽。

李壽無比稔的在珍禽園裡轉來轉去，最後駐足在一假山前。

趙福眼前一黑，我的親娘哎，十八郎還真瞄上這對寶貝了。

這假山被圈了起來，前面有半畝的空地，空地上種滿了草，綠的草坪上翻滾著兩團雪白。

而不遠假山兒，一隻通雪白的老虎正慵懶的臥著，琥珀的眼眸時不時的往草坪看上兩眼。

「趙侍，這對小老虎已經滿月了吧？」

李壽越看這兩隻白老虎越滿意，貓兒最喜歡小了，想必也會十分喜歡這樣可的小老虎。

趙福好想拒絕回答，但他不能，因為跟前站著的是十八郎，是聖人最寵的外甥。

用力閉了閉眼，趙福道：「好十八郎知道，這對小老虎再有幾日才滿月。」

李壽點點頭，好吧，那就讓你們再在珍禽園裡待幾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