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雅間,滿是茗香,微風吹過樹葉桃花颯颯作響,花瓣時不時飄屋,整個房間安靜且愜意,桌旁兩人雖按耐不,氣氛卻是劍拔弩張。
“我未完的心願,”夏胤軒停頓了下,好像是吊人胃口一般,“其實很簡單,便救出我的母妃而已。”
這個回答在蘇漣漪的意料之外,因在的想象裡,夏胤軒應是迫作或爲其保命等等,不過想來,卻也在理之中,親生母親,如何不救?
漣漪冷笑,“七皇子爲京城四公子,更是二皇子背後的智囊軍師,在這鋪天蓋地的通緝下卻於京城聽風書苑看書品茗,可以說是有通天的本事,既如此,何苦爲難我這一名小小的弱子?”
“哈哈哈哈,”彷彿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夏胤軒爽朗的笑聲充斥整個房間,“弱子?蘇漣漪你若說你是弱子,全鸞國便沒幾個強悍男子了。”收斂了笑容,夏胤軒的俊再無半笑容,唯有一種說不出的險,“沒錯,救母妃之事我並不是做不到,沒有你,我的計劃一樣進行。”
“那你又爲何將我牽扯其中?”蘇漣漪有些憤憤不平,“你高高在上爲皇子時,我只是名村婦;當我進京時,你卻已離開皇宮,可以說我們二人沒有毫際,往日無怨近日爲仇,何苦如此要挾我?”
夏胤軒垂下眼,好似思考了下,“因爲你是雲家人。”
蘇漣漪忍不住失笑,“七皇子,你認爲這理由有說服力嗎?你拿著的是威脅雲忠孝的書信,與我何干?如真想要挾雲家人,雲家三父子都可爲你的目標,何苦爲難我一名子?”
幾不可見,夏胤軒的眉稍微挑,“你是雲家最有實力的人。”
蘇漣漪再次失笑,“實力爲何?地位?權力?赤虯元帥雲忠孝自是不說,其威名早不用我累述;金鵬將軍的文韜武略還用我提?況且他們也是整件事影響最大之人,七皇子你又何苦捨近求遠來爲難我這一名局外人、更是一名已毫無權力的子?”
夏胤軒的薄脣終於又揚起了弧度,帶著一種算計的玩味,“好吧,我實說,將你扯進來只是爲了好玩罷了。”
蘇漣漪只覺得氣不打一來,手了自己口,“從前約聽聞七皇子臨危不懼的風度,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我蘇漣漪實在是佩服。但我還是忍不住提醒下七皇子,現在不是你戲耍的時候,你知道你有多危險嗎?你知道若你暴了行蹤,下場是怎樣嗎?你救軒太妃之心,我可以理解,畢竟軒太妃在後宮定然生不如死,但若你真因爲自己的任而被發現,我怕你暴行蹤之時,便是軒太妃命喪之刻。”
“然後呢?”夏胤軒拿起茶壺,“好心”幫蘇漣漪添了茶,而後又爲自己添茶,端起香茗品了品,眉頭微微皺起,好像這上好的香茗無法口一般。
“然後!?”蘇漣漪知道孕婦容易怒,但被面前這個神經病刺激,有再好的理也按耐不住憤怒,“如果我是你,我不會將自己份告訴蘇漣漪,靜靜充當聽風書苑的老闆,在一個合適的時機將自己母親救出來,而後離開鸞國這個傷心地遠走高飛。”
“傷心地?”夏胤軒放下茶碗,修長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紫砂茶碗,“京城是我出生、長的地方,我爲何要傷心?”
蘇漣漪愣了下,而後仔細觀察夏胤軒的臉,企圖在他臉上找到打腫臉充胖子的痕跡,可惜,那張俊的臉上除了有淡淡玩味的笑容,本看不出什麼端倪。“你從高高在上的皇子淪落道如今份見不得人的地步,你不傷心?”
夏胤軒仰起臉,大大方方的讓蘇漣漪看,聽到蘇漣漪的話後,輕輕冷笑了下,“蘇漣漪,原本我以爲你會懂我。”
“……”蘇漣漪覺得有種對牛彈琴的覺,還是一隻得了神病的牛。就在一個時辰前,做夢都想不到那個聽風書苑的老闆會是逃亡在外的七皇子,而這七皇子不知在哪弄到什麼勾結的信來威脅,現在竟還說會了解他。
夏胤軒見蘇漣漪不再言語,便好心解釋起來,“蘇漣漪,其實你我是同一種人,只不過你並未發現罷了。”
蘇漣漪嗤笑,“這便是你來威脅我的理由?”
“難道你不想知道,我們何相像?”夏胤軒道。
“若我知道了,你就不再威脅我了?”漣漪不答反問。
夏胤軒再次哈哈笑了出來,他並非是刻板之人,但笑容也並非常常掛在臉上。今日,只覺得心格外的好,見到蘇漣漪被威脅無奈又憤怒的樣。“其實我們兩人,都是被迫居要位之人,我從出生起便必須接皇子份,你也是因爲一些原因登上商部尚書之位,你說,我們兩人是不是很有緣分?”
蘇漣漪冷笑了下,“既然七皇子自認了解我,知我之苦,爲何又如此加害要挾於我?”
“因爲只要將你牽扯其中,這乏味的人生便立刻生有趣,你不覺得嗎?”夏胤軒繼續把玩茶碗,卻未喝,“蘇漣漪,我比你想象中,更早關注你,從你……製出火炮、黃勵靖的出現開始。”
漣漪一驚,雙眼猛的大睜。製造火藥,這可以算是陳年舊事了,若夏胤軒不提,甚至都快忘了那件事,何況當時藉口說經高人指點方纔製出火藥,而後爲了打消夏胤修的某些企圖,甚至假借黃勵靖之名將火藥配方高調送去給各國國君,正是因此,各國都立了相關火炮營,前幾年甚至翻天覆地的尋找“黃勵靖”這個人,後因毫無線索最終只能作罷。
黃勵靖這個名字是蘇漣漪在現代時,就職醫院院長的名字,而在這個時空,則是代表。在各國搜尋“黃勵靖”期間,不人冒名頂替企圖騙得好,也有不人被遷怒最後被砍頭,自是不表。
夏胤軒竟從那個時期便注意到?蘇漣漪頓時覺得渾汗都立了起來,一陣冷汗。本以爲自己已將所有事考慮周全,此時此刻看來,百固有一疏,在永遠想不到的地方,已有人盯上了。
蘇漣漪皺了眉頭,對這種暴在人前毫無私的生活充滿的厭惡,更是對平靜低調的生活無限嚮往。
夏胤軒看著蘇漣漪臉上的變化,不鹹不淡道,“既然你走上了那個位置,便註定了面對如此問題,沒得選擇。”
蘇漣漪面有些蒼白,在仔細琢磨夏胤軒剛剛說那話的意思,難道夏胤軒發現了蘇漣漪其實就是黃勵靖?會不會據那字條順藤瓜找到什麼線索?當時已經儘可能的仔細行事了,應該不會有什麼破綻吧?
蘇漣漪深深知曉,若沒有云家這個靠山,以出風頭的程度,早就被一些別有用心之人利用了去。畢竟,這裡不是現代的法制社會,而是中央集權的封建社會,天賦人權,哪有什麼民主可言?
“痛苦、厭惡,權力與責任、危險糾纏,想擺著一些過真正想過的自由生活,不是麼?”夏胤軒的聲音很清,不急不緩,如同洗腦一般傳漣漪的耳中。
蘇漣漪閉上了眼,而後睜開,冷笑下,“然後呢?”也學了他的口氣。
夏胤軒輕笑,“獨樂樂不如衆樂樂,然後,我便想將你也扯進這場風波,僅此而已。”
蘇漣漪不知是哭是笑,從前曾好奇過“七皇子”到底是何方神聖,如今卻真見識到了。“七皇子,若你覺得生活平淡,我想辦法讓爲你添彩助興好嗎?但這無論是雲元帥與軒國勾結之事還是營救軒太妃之事,都不可以開玩笑!”
夏胤軒收斂了笑容,剛剛還帶著淡笑的聲音驟然冰冷,“你覺得,這件事有商量的餘地?”
蘇漣漪只覺得自己在做夢一般,到現在還不太相信所發生的一切,怎麼就如此荒誕可笑?就好比走在路上被人莫名被人砍了一刀一般。長嘆一口氣,“說吧,你到底想怎麼樣?”
夏胤軒挑眉,“你用火藥爲雲飛峋解圍,爲嫁雲家而立商部,爲功解救東塢城而潛邪教,你就好比是一團謎,令人忍不住想了解你、探究你。我有個習慣,便是時常將從前所做的決定溫習,評判正誤。不知從何時起,我卻多了一個想法,便是——這些事若換由蘇漣漪你來解決,會提出什麼妙的主意,所以這一次,營救母妃一事,我決定將你找來與我共同來做,如何?”
蘇漣漪哭笑不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到桌旁,“七皇子請您睜開慧眼瞧瞧,我只是個名子、更是名孕婦,還有最多月餘我便會分娩,本無法承擔此重任!對於七皇子對我的擡,我深表榮幸,但這樣的我本達不到七皇子的期待不是?”
夏胤軒的笑上玩味越來越濃,“永遠有著奇思妙想的奇子蘇漣漪,此番便是你自救的第一關,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說服我。”
漣漪只覺得頭髮暈,上輩子真是日了狗了,這輩子見這種神經病。坐回了椅子上,將憤怒無奈慌張的心思下,人都說懷孕傻三年,但此時此刻卻迫著這即將分娩的孕婦集中腦力思考問題,也是爲難。
思索了片刻,漣漪道,“我提出兩種解決方案,不知七皇子能否採納。”
夏胤軒點頭,淡漠的眼神有著掩飾不住的興,“你說。”
漣漪深呼吸一口氣,“第一種,希七皇子收回讓我協助你營救軒太妃的想法,我保證送你三樣東西,這三樣東西絕對是你從前從未見過,更是這天下人都未見過的東西。同時,我蘇漣漪對天發誓,絕不泄七皇子的份,更不會泄七皇子企圖營救軒太妃的計劃。而相應的,七皇子既然不在意這敗,那信件之事便作罷好嗎?”
聽到這個提議,夏胤軒好像有些失一般,“另一個呢?”
“第二種便是將營救計劃推遲半年時間,給我半年的時間安頓好自己,而後全力以赴協助七皇子營救軒太妃,畢竟,軒太妃在後宮的日子定然難過。”蘇漣漪表面的意思是,給一個生育的時間,但其實別有他意。默默祈禱,希夏胤軒可以同意。
夏胤軒雙眼瞇起,但一雙濃睫間的眸子卻猛然一亮,好像發現了什麼好玩的珍寶一般。“你怎麼知道,我會在最近進行營救計劃?”
蘇漣漪苦笑,“因爲七皇子用那勾結之信威脅我。”
夏胤軒笑意加深,“繼續說。”
漣漪無奈道,“正如我剛剛所說,將我扯計劃,恐怕不是七皇子一時的決定,而是早有預謀,而這信拿出的最佳時機,便是雲飛揚與拓跋月大婚後,皇上下詔封雲飛揚爲東塢城駐城元帥、赤虯元帥辭跟隨雲飛揚離開京城去往東塢城之際。一旦兩人離開了京城,你便威脅不到我了,加之,大婚之時皇宮守衛安排必會有所安排,畢竟這大婚是按照兩國和親的規格來辦,越是人仰馬翻,越是營救的好時機。所以我認爲,七皇子營救軒太妃必是選在這大婚之時。”
雖然早就猜到蘇漣漪能預料他的計劃,但此時聽起來,仍覺得有趣得。“那你認爲,我會用什麼方式營救母妃呢?”夏胤軒對茶水口極爲挑剔,這也是很飲茶樓中茶品的原因,但今日心格外好,便又倒了一杯慢慢品了起來,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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