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漣漪這般窘迫，夏胤修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大男子主義之心暴漲，一旁的葉軒也抿脣而笑。

漣漪角了一，罷了，笑話就笑話吧，堅持“大子主義”之人往往佔不到便宜，何況本不是什麼大子主義擁護者，只要能帶來利益，被稍微取笑下又如何？

因爲夏胤修抓了蘇漣漪的一個“把柄”取笑一番，書房了一些尷尬多了一些輕鬆的氣氛。

爲何會尷尬？試想，在一個嚴重的男尊社會環境下，兩名居高位的男子被一名子教導、聽其誇誇而談，即便子儘量低姿態，男子也會覺得自尊到挫傷。

這些事，蘇漣漪想得很清楚，便任由衆人笑話，後來覺得自己姿態還不夠低，又補了一句，“皇上，看在臣忠心耿耿、爲國鞠躬盡瘁的面子上，今日之事您可千萬別說出去，否則臣豈不是禍國殃民？”

夏胤修的笑容頓了下，一雙緻的雙眸緩緩擡起，放在蘇漣漪的上，脣角勾起一抹略帶邪魅的笑，“禍國殃民者多禍水，蘇卿你可想做紅？”

葉軒不聲地撇了一眼蘇漣漪，皇上這是赤得……勾引。

漣漪面上毫沒停頓，裝瘋賣傻，“皇上取笑了，這天下子誰願做被人咒罵的禍水？不能名垂千古就算了，怎能臭萬年？”

夏胤修勾起的脣沒有放下，“放心，蘇漣漪，你不會臭萬年，你所做之事足可以名垂我們大鸞青史。”

“皇上言重了。”漣漪微微低頭，好似害，其實是不想裝出什麼寵若驚的表。皇上每一句話都好像一個試探，或問的意願、或讓間接做些承諾，但無論對皇上還是對鸞國都做不出承諾，再直接些，便是沒什麼。

所做的一切，只是命運所，著一步一步走來，但……蘇漣漪心中猛的一沉——不知從何時起，生淡泊名利的，竟開始習慣了這種呼風喚雨，習慣了將一切權利把握在手中之。

漣漪閉上眼，不停告誡自己——如此，只是爲了自保。

夏胤修微瞇的雙眼毫無喜悅，因這蘇漣漪竟躲閃了他的問題。“繼續來說其他吧。”聲音也嚴肅了許多。

一旁的葉軒看向蘇漣漪的眼神十分不贊同，如果按一般況，皇上如此試探，只要人不傻，都會立刻跪地叩首發誓效忠皇上罷？平日裡如此聰明的蘇漣漪，今日爲什麼要裝糊塗？

蘇漣漪只當聽不出皇上的語氣，按照剛剛的方法，又畫出了不表格，以不同角度分析這些數據，讓書房中所有人都大開眼界。

“好，蘇卿，你這天書真是妙！”夏胤修忍不住讚歎出口。

漣漪道，“皇上，這不天書，而是名爲柱狀圖。若皇上認爲這柱狀圖之法行之有效，臣便找時間將此法教給戶部員，”頓了一下，好像想到了什麼，補充道，“其實這方法不僅戶部可以用，其他部門都可以，若皇上批準，臣可將此法在全國推廣。”

夏胤修心又好了起來，之前心不快是因蘇漣漪沒立誓效忠他，而如今，蘇漣漪雖未表明，但其卻用實際行表明忠心，所以他心又好了起來。

人都說人心海底針，但此時此刻鸞國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夏胤修的心才如同六月的天說變就變的，誰能想到？

“聽你的。”夏胤修道，心中又對蘇漣漪的好又加深了一層。平日裡大臣們不酒跪倒立誓，如今與蘇漣漪想必實在是輕浮敷衍，“這天書，就漣漪書。”

“……”蘇漣漪後背一層冷汗，漣漪蘇？還斯蘇呢。“多謝皇上厚，但這命名，臣真的之不起，要不然就鸞圖吧。”以國命名。

“漣漪圖？”夏胤修又道。

蘇漣漪一皺眉，終於沒忍住，萬般無奈地跪了，“皇上別捉弄臣了，臣不想如此招搖，好麼？”

夏胤修哈哈笑了，“蘇卿，你可知，朕很題字命名，若朕的墨寶拿出去售賣，定千金難求，而如今朕親自以你名字命名，你應覺榮耀纔是。”

榮耀個屁！蘇漣漪在心中默默地罵了句。

嘆了口氣，“皇恩浩，臣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蘇漣漪自知，這皇上就是想捉弄，屬實無奈。

“起來吧。”夏胤修心大好。

葉軒面上是笑著，心中是擔憂著，但那看向蘇漣漪的眼神卻越加奇怪。

隨後，夏胤修親自就自己所關心的問題提出一些疑問，蘇漣漪當場找數據分析，爲其答疑解，歡快的氣氛不在，代之嚴謹。

工作中的人是麗的，最起碼在蘇漣漪上便是如此。安祿看著皇上的眼神，忍不住心中擔憂不已。

蘇漣漪是個患，他早已預料，就在第一次在懷靖城外便有所覺，皇上從未與一名子談那麼久，而後回京後還是不是提起，真不知……是福是禍。

事已到了尾聲，該說的說了、該分析的也分析完了，說得口乾舌燥的蘇漣漪準備與右侍郎葉軒打道回府，卻在這時，書房外有太監通稟，妃娘娘到。

蘇漣漪心中暗笑，還真是冤家路窄。

夏胤修雙眼閃過一鬱，但是瞬間便消失不見，無人捕捉。“讓妃進來吧。”

蘇漣漪不想與妃當面接，但此時此景，按照宮中禮儀，與葉軒要見過妃，併爲其見禮後才方可離開，便只能耐子等。

頃，一陣花香襲人，環佩叮噹，在妙齡宮們的服侍下，得猶如天人一般的妃劉穆款款。

蘇漣漪來未回頭便能到後太監宮暗暗的驚豔聲，一擡頭，也被猛地驚到——太了！這人……真是劉穆！？

從前的劉穆很打扮恰到好，既不會高調惹人注意，又不會低調到被人忽視，如同一支幽蘭，安若在谷中，有著自己一方天地、一方魅力。

但如今的劉穆，著緻華麗的宮裝，豔紅底外加金線勾勒，無毫花紋，因紅層紗由圓潤珍珠點綴，在那相間得紅白映襯下，世事萬都暗淡失。

再看其妝容，雕細琢，無論是眉還是眼，無論是鼻還是口，都彷彿出自大師手筆，那種咄咄人的，狠狠震撼人的眼球。

葉軒也被驚豔住了。

只不過……

蘇漣漪爲其跪地叩拜後，被那溫的聲音喚起，再次看向妃時，卻有一種排斥。

在現代，有一個詞語“信息炸”，還有一個諧語“審疲勞”，說的便是如此罷。每一個載的信息量都是有上限的，當突破了這個上限達到飽和、甚至是超過飽和達到溢出，非但不會起到傳播信息的作用，相反會引起人的排斥，傳達的信息反倒是。

而劉穆此時的穿著便是如此，因太過強烈的想吸引皇上的視線、抓住皇上的，從頭到腳都是用上最之，其結果雖會令人驚豔，但隨後會引人排斥之，可惜，本人卻渾然不知。

夏胤修看著面前一白珠金邊大紅千層宮的劉穆，再掃了一眼一旁傲然站立硃紅袍的蘇漣漪，竟覺前者令人發膩，後者卻濃淡相宜。

“妃不在宮中休息，來這裡做什麼？”夏胤修恢復了一貫平穩深沉的聲音，了剛剛的歡快。

劉穆笑道，“今日天氣悶熱，臣妾想著皇上爲國事勞，特準備了百合綠豆湯，爲皇上解暑。”

蘇漣漪心中嘲笑，妃以爲皇上是沒人伺候的？妃前來可不是送什麼湯，想來是爲凸顯自己地位吧，在後宮立威。畢竟，書房不允許後宮之人前來，即便是來，也只有皇后一人有資格，一名妃子前來，真是看不清自己份。

讓蘇漣漪纔對了，妃前來正是爲此目的。無論之前是否被煽，但皇后是後宮中唯一來過皇上書房之人，也彰顯了其地位。

而如今，劉穆也要來。

從前不爭寵，是因時機未到，但此時自己肚中懷著的是皇上的長子，此時不爭、更待何時？

皇上笑了下，“妃辛苦了。”但那笑容卻有冰冷。

蘇漣漪見狀，對皇上恭敬道，“皇上，若無其他事，臣便與右侍郎告退。”

夏胤修見蘇漣漪要走，面上的笑容更，“恩，下去吧。”

爲皇上、妃跪地見禮後，蘇漣漪與葉軒便恭敬退出了書房，向宮外方向走去。

但在兩人還未出門，蘇漣漪與劉穆錯的瞬間，漣漪耳尖的聽到劉穆冷哼了下，雖聲音很小，但其示威卻清晰可見。

其意是——蘇漣漪，看本宮如何弄死你。

漣漪微微回過頭，深深地看了一眼劉穆那平坦的小腹，口型了兩，未發出聲，下一瞬間，已與劉穆肩而過，出了書房。

書房之發生何事，無從得知，但遠離書房，確定兩人說話無人能聽見時，葉軒卻追問，“郡主，下有一事實在好奇，不知郡主可否告知下。”

漣漪微笑道，“今日真是辛苦右侍郎了，陪本來書房，生生站了半天。有何事不理解儘管問，本知無不言。”

葉軒好奇道，“剛剛您與妃錯的瞬間，您口中唸唸有詞，下想知道您當時想說什麼。”

漣漪噗嗤笑了，剛剛看著妃的小腹無聲地說了一個語——子虛烏有。但對葉軒卻說，“我剛剛說，妃真漂亮。”

葉軒無奈地笑了，“既然郡主不想說，下也不爲難了。”

漣漪想到人家葉軒好好的被抓來當擋箭牌，自己蹦蹦跳跳的給皇上講了半天沒發覺累，葉軒卻生生“罰站”兩個時辰，想來都酸了吧。如今又隨口說了這麼荒誕的話，實在太不人道了。

罷了，好好編個理由吧，上上心。

“我認爲，妃剛剛那借口實在無聊得很，解暑用的綠豆湯是安公公的職責範圍，雖是想表達意，但卻無形中越俎代庖了。”

葉軒一挑眉，“那若郡主是妃，會說個什麼理由呢？”

這一下子把蘇漣漪難住了。邊走邊想了好半晌，才答，“人家都說母子連心，若我是我嘛……”說到這，狡黠一笑，雙頰閃過紅，“我會說，兒子想爹了，命孃親來找爹。”

心中不免開始幻想開來，若自己有孕，那飛峋一定會十分開心！那麼冰冷木訥如同大木頭的雲飛峋若是知道自己當父親了，真不知會變什麼樣。

越想越好奇，幻想了無數種可能，忍不住笑了出來。

午時的豔高照，刺目的照在蘇漣漪的面頰上，讓其本就麗的面龐更爲人，甚至……葉軒忍不住陶醉了，直直地看了那麗好半晌。

他雖不花心，卻也不癡心，從來認爲子只是男子附屬，但如今卻越來越被面前子所吸引。

“哦，對了，我也有個問題。”漣漪從自己的幻想中清醒，擡頭看向葉軒，正好與葉軒的視線相。從來都詭計多端的葉軒，慌了神，狼狽。

“郡主您問。”

漣漪道，“剛剛在書房中，我所有注意力都在數據上，沒注意到一些細節。那個，剛剛書房中可燃了什麼香嗎？例如凝瑤？”像這樣嗜睡的季節，書房中凝瑤本是不應斷得，但卻總有種錯覺，書房沒有凝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