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漣漪——“……”
將那枕頭從金屬鉤上小心卸了下來,而後將出的棉花向塞了一塞,反扣,之後若無其事地枕上,蓋被,睡覺,一切都未發生過,一切正常,一覺到天明。
……
同一時間,鸞國邊境某。
夜黑風高,風吹蟲鳴,聲連連。
在衆民居之中,一間毫不起眼的宅子在其中。那宅子不大,外表看來十分普通,但若是看了其擺設,卻十分考究。
院中安靜,除了幾名門丁守在院,其他人都在屋睡了去。無人發現,在院牆之上,有五人穿著夜行在牆上,與黑暗融爲一。
“首領,今夜是否行?”聲音略低,聽聲音便知主人嚴肅,對其口中的首領,十分恭敬。
被其稱爲首領之人,在正中央。同樣一黑夜,但矇住口鼻的黑布邊緣,約可見一金屬閃——那人帶著銀質面,只不過面上下都被黑布掩蓋。
黑帽黑布之,銀面之下,一雙深邃眼眸盯著院一舉一,其鋒芒如鷹。
包括問話之人,其他四人都屏住呼吸,只等爲首之人下令。
別看他們只有五人,但這五人足以悄然無息洗百口之門。影魂是鸞國皇帝手下的英殺手組織,而他們五人——影魂首領、東南西北四殺,更是英中的英。
也許在天化日下無法做到以一敵十,但在夜幕的掩蓋下足以以一敵千!
他們是屬於夜之人,殺人機。
雲飛峋習慣屏著呼吸,過銀面審視這宅子。
這一次他的任務,明著是巡視三營,做常規工作。但暗裡卻是藉助三營找尋逃亡在外的二皇子一黨,殺之,不留活口一個。
整整十五日,耗費了無數心,調了無數線索,終於在這平靜的小城找到二皇子與其妃子子嗣,他們用了一日一夜的調查得知,這宅子只有明的這些防守而無過多暗衛,行,他們五人足矣。
而二皇子並未佈置嚴防衛只有三種可能——一是黔驢技窮、二是空城計、三是另有埋伏。
這些,除了雲飛峋外,其他四人也都想到,四人屏住呼吸,等待首領的一聲令下。
黑布之下,雲飛峋那雙冰脣微啓,“撤。”
剛剛問話那人愣了下,“首領,您是說……”
“撤。”說著,不等其他人反應,雲飛峋已如同夜幕中一隻黑鳥,悄然無息消失在牆之上。
那四人對視一眼,而後眼神恢復堅定,也跟著首領離去。
一家不起眼客棧。
幾人並未從正門而,而是在夜的掩蓋下,幾個縱,藉助超常的臂力和技巧翻上了客棧三樓。一間房間窗子微敞,幾人前後從窗子翻。
頃。
幾人先後扯下面上黑布,剛剛詢問首領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史崔鵬毅。“首領,雖影魂應無條件服從命令,但屬下依然想問,爲何今日不行。”
其他三人雖未說話,但是其實心中也是如此想。別說那院子無人防備,即便是有,以他們五人之力足以殺這院中所有人。只因,這院中之人比他們影魂更見不得!
二皇子等人不敢聲張,因一旦份暴,便不是暗殺這般簡單。
雲飛峋摘下面上黑布後,神未變,沒因下屬無理質問而發怒,聲音冰冷平淡。“這是餌,此時雖可確認皇妃世子的份,但二皇子本尊卻一直遮遮掩掩,我們本無法確認那人到底是不是二皇子。”
崔鵬毅問,“餌?您是說,二皇子以親人爲餌,引我們現,而後誅滅我們?”
在場所有人都未因這推論而驚訝毫,這些場之人便是如此,險狡詐面善心黑,爲了自己的活路出賣妻與子不足以引人震驚。
崔鵬毅剛說完,便發現了自己的矛盾所在,“但我們只是殺手,即便我們死了,皇上還會下一批殺手來,下一次二皇子又能拿誰做餌?”
雲飛峋道,“他的目的並非殺了我們,而是讓我們親手殺了皇妃世子以及他的替。只要我們將其死訊帶到京城,追殺結束,二皇子便可高枕無憂。”
這一次,其他四人略帶驚訝,“首領,您何出此言?”
雲飛峋繼續道,“首先,這周圍未見七皇子。”
四人瞭然。二皇子文韜武略較之七皇子本不值一提,而後可與大皇子、當時還是太子的皇上一較高下,全因自己這親弟弟的支持,如今若二皇子若非有詐,真想活下去,本不會離開自己七弟。
雲飛峋見四名手下領悟其意,便繼續道,“你們定然會疑,我們行殺了二皇子,便會割其首級來回稟皇上,其計定然揭穿是吧?”
崔鵬毅等人點頭。
飛峋繼續道,“但若他們燒死在我們面前呢?你們可注意到房屋周圍的水缸?”
四人道,“注意到了。”
“那是油。”雲飛峋道。
四人驚訝,“首領,您怎麼知曉那是油?”若是水缸,確實也多了一些,但這宅子的設置都與宮中差不多,宮中每個院子正中都有水池,白日裡有荷花魚遊觀賞之用,一旦起火便有滅火之用。
他們起初都以爲這些水缸用來防備火災,誰也沒想到是油。
雲飛峋神還是那般,“聞到的。”好像說一件稀鬆平常之事。
衆人驚訝,“聞?”他們潛伏牆上,離那水缸說有兩丈,別說裡面是油,就算是鮮花,也本聞不到。
但云飛峋就是能聞到。他天生力、速度都遠超常人,視覺與嗅覺更是如此,皇上正是發現了他的這些異,幾年前才兼施的讓其加影魂,爲首領。
這件事鮮人知曉,即便是父親與兄長也不知,算上一算,普天之下只有兩人知——皇上和蘇漣漪。
他與漣漪兩人坦誠相對,漣漪告訴他,是借還魂;而他則是告訴漣漪,他與常人不同之。
他厭惡自己的能力,但漣漪曾說過——上蒼在關閉一人的房門同時,爲其開啓了一扇窗。其意便是,上蒼是公平的,他容貌雖醜陋但能力卻超常。
當時的他,厭惡自己的容貌,更厭惡自己這能力。但被蘇漣漪這一說,卻好像是上天給他的恩賜一般,非但不再厭惡,還有些欣喜在其中。
漣漪……真是會安人,別說當時他十分,如今不知多次回憶開來,還是覺得口暖暖。
“首領?”一旁崔鵬毅小心翼翼地輕聲呼喚。不是他想催促,實在是四人已等了很長時間,首領這麼嚴謹的人怎麼在分析敵如此張之時……溜號。
沒錯,首領就是在溜號!不知首領想到了什麼,從來冰冷抿的角竟稍微了,若不是崔鵬毅出聲提升,四人公認——首領絕對要笑出來。
四人心知肚明,能讓首領笑出來,不是人,還是人。定然是漣漪郡主。
雲飛峋忍不住有些窘迫,趕忙調整了緒,繼續道,“此時能跟著二皇子的都是心腹,那些門丁防不住我們,但足以在我們殺屋子之時點燃油缸,他們不會要我們的命,而是讓我們爲見證人——親手殺了皇妃世子後,親眼目睹二皇子活活燒死,這纔是他的目的。”
又有一人忍不住道,“首領大人請恕罪,但今日您既已解屬下們之,屬下也有一個疑問。”
“說。”飛峋平淡道。
那人第一次提出質疑,聲音有些抖。“首領大人,您所說的一切都是您的推論,並無更證據指向這個結論,若您推論有錯,怎麼辦?”
飛峋淡淡笑了下,“判斷正如行軍打仗坐鎮帳中,一些靠的是將領高超的推理能力、一些靠的是將領的富經驗,還有一些則是靠將領的直覺,換句話說就是運氣。敵我形勢瞬息萬變,若要將一切證據找出,多半會耽誤了時機,謀事在人事在天,如此解釋,你可明白?”
那人十分,影魂中,命令便是一切,上級令下級立刻自刎,後者決不允許詢問其原因,沒想到,首領竟能回答。
此時此刻,衆人非但不會輕視首領,反倒是更爲尊重。
這一景若發生在幾年前,雲飛峋絕不會浪費口舌解釋一切,但如今,他已被某人改變。
見屬下已沒了疑問,飛峋便道,“我們如今能確認皇妃世子們的份,但卻無法確實二皇子是真是假,未來任務便是辨別宅子中二皇子份的真僞,若是真,便行;若是僞,便要找到其真。不行則以,一旦行,定要斬草除、不留任何後患。”
“是。”四人跪地聽命,而後便陸續離開了房間,其方式自然不會被外人發覺。
雲飛峋換下了夜行,摘下了銀質面,清水滌洗後的容帶著年的青和年人的沉穩,容貌雖不算十分俊卻別有一種獨特的魅力。
他走到了窗邊,當時之所以選擇這件靠西廂房便是因從窗子可看向西側。西,京城的方向。
漣漪,我每日想念,不知你是否也想念我。
……
金闕宮,皇后憤怒!
蘇漣漪之事還未徹底解決,竟又出新事——皇上這幾日連寵妃!豈有此理!
在不同位置,其立場不同,思想也是不同。
就妃來說,尚書家與蘇漣漪新仇舊恨,而本爲妃子而非皇后,既然不能得到獨寵,短時間也無攀上皇后之位,所希的便是固守已有領地,不再允許皇上有新鮮注。
也就是說,皇上雨均沾,雖暫時無優勢卻也無劣勢,在這基礎上博得聖寵比較容易。但相反,若有個人突然出現打破了這局勢,連那優勢也便沒了。
所以,妃眼中可容皇后、珍妃等等,卻容不得蘇漣漪。
但皇后卻不是如此想。已是六宮之主,在看來,蘇漣漪確實需要防備,但更重要的是不可後院失火。
蘇漣漪沒那麼容易宮,無論是因雲家還是滿朝文武或是天下輿論,別說皇上惦念蘇漣漪,即便是寵一兩回,又能如何?威脅不到的地位。
但後宮這些嬪妃們卻非如此,更何況皇上無子嗣。
皇后曾請過名醫,名醫曾說,他聽聞絕世高人說過,越是如此雨均沾越是無法有子嗣,相反若是獨寵,其懷子的機率便大上許多。
皇后深信不疑!
皇后做夢都不會想到,那名醫口中的“絕世高人”不是別人,正是蘇漣漪。當然,這些又是後話。
如今,皇上這雨均沾的格局竟被打破,妃竟逐漸得到寵,皇上已連續三夜留宿在妃那裡,怎能不急?
別說皇后著急,整個後宮都議論紛紛,當然,是暗地裡議論。
皇后真急了,真怒了,第一次對一妃子產生如此大的敵意,發誓,定要將劉穆那個狐貍僞善的面目撕破,讓每一人都來看看妃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
日子,又過了兩天。宮中看似平靜,其實雨腥風只是在暗罷了。
這兩日,皇后的戰果盛,將妃佈置在各的眼線一一挖出,其中,竟有書房的眼線。這讓皇后大吃一驚,又後背發涼!
在時期,劉穆與劉穆靈兩人便以姐妹才氣聞名京城,劉穆靈驕縱跋扈自不用提,劉穆卻是個老謀深算的角。平日裡永遠溫似水,其實心思深沉。
不說別的,就說這麼多眼線,一名小小的妃子爲何要培植如此多眼線?其目的自然是爲攀高位!
崔瀾馨心驚於妃的野心,也佩服其耐心。
那爲何妃心埋下的眼線在兩日之被皇后一一發現,難道都是偶然?對,最起碼錶面是偶然,而實際則有某兩人在推波助瀾——蘇漣漪和夏初螢。
……
公主府,兩名隔岸觀火看熱鬧的子一邊乘涼看星星,一邊閒聊說著風涼話。
“漣漪你說,崔瀾馨要是知曉挖出劉穆眼線的是我們,會不會對我們表示謝啊?我真想去邀功一番。”初螢聲音甜,好似一名懵懂,其實說出的話若是被事主聽見非氣得口吐鮮。
漣漪在躺椅上半臥,“你何時想去討好皇后了?說吧,你又看上什麼了?”
初螢嘻嘻一笑,“生我者父母,知我著漣漪。幾年前從外域進貢來一對璀珠子,後父皇命人制了一對耳墜送給了母后,我很喜歡,母后不肯給我卻送給皇兄,而皇兄竟將那耳墜作爲聘禮之一送給了崔瀾馨,哼。”
漣漪輕笑,“何爲璀?”
初螢一下子坐起來,想到那對耳墜就心。“那珠子可怪,在不同方位用不同線,那珠子的澤也不盡相同,你說奇不?”
漣漪微微皺眉,“能再詳細說說嗎?最好舉個例子,這樣我聽起來也切些。”
初螢仔細想了下,“就好像貓的眼睛似得。”
漣漪“哦”了一下,而後問,“是不是覺得那石頭中央有個亮點,無論如何換角度,中間那亮點都閃閃發亮?”
“對呀對呀,漣漪你知道璀石?”初螢驚喜,衝上漣漪的躺椅上。
漣漪哭笑不得,初螢說的搞不好是貓眼石,在現代不是什麼稀罕,也許鸞國不多見。“恩,以前確實見過,若以後再遇到,定會幫你弄來。”
“漣漪你太好了。”初螢撲倒漣漪上,弄得蘇漣漪花容失,生怕將著梨木躺椅弄塌,兩人摔傷。好說歹說,纔將初螢勸了過去。
初螢慢慢收回了狂喜,恢復了冷靜,道,“漣漪,現在劉穆那賤人定然如同驚弓之鳥吧,會不會跑去和皇后示好求饒?”
漣漪笑了一笑,“我不會給機會的。”
初螢一挑眉,“哦?此話怎講?”
漣漪躺平,看著天上麗的點點繁星,“若妃現在慌張去求饒,豈不是證明埋如此多的眼線是別有用心?若我沒猜錯,這幾日妃應該是理直氣壯,等皇后的火氣消下一些,事態平穩,再去金闕宮口綻蓮花,說眼線爲自保,人人都埋,只不過的多了一些罷了。”
初螢一驚,“那怎麼辦?”
漣漪笑著手初螢的頭,“我說過,不會給機會的,知道我爲何要挖的眼線嗎?”
初螢皺眉,“難道不是因爲你怕自己行被監視?”
漣漪噗嗤笑了,“自然不是,我挖眼線是爲了讓其腹背敵,將到最低。當到最低點時,我會將高高捧起,飛天際。當一個人從低谷猛然高時,往往迷失自我,沒了理智。”
初螢笑盈盈的聽著,此時真想把蘇漣漪也弄進宮當個妃子,那樣的話,後宮一定更熱鬧。
漣漪看著蒼穹,淡淡道,“今日飛得越高,到時摔得便越狠,這樣才能講一擊斃命。”
初螢忍不住又問,“那你想如何捧?”
蘇漣漪將視線從麗的星上轉移到初螢的面容上,而後神一笑,“就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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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喊著萬更,其實不是萬更,不是騙人,妹子們聽丫頭解釋。
今日坐長途車剛到家,時間實在不夠了,還有一千字未寫完,今日先發這些,一千多字是欠著的,明天在本章末尾接上,是贈送給大家的,不另外收費。
明日也是萬更。
斷更這麼久,沒想到萬更第一天就有妹子送月票,太謝了!也太疚了!
不知說什麼是好,之前確實狀態不佳,如今恢復。我會用努力回報你們的月票的。
謝謝!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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