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說完這句後,邱明硯深深地鞠躬趴伏在地:「請皇上回宮,替太傅維護穩定朝綱!」
聶清麟不知道丘明硯爲何有這樣的心思,但是翻爛了史書,也沒見到當家的小皇帝替□□的佞臣賊子穩定維護朝綱的先例啊!
可是待到心底的思緒起伏百轉後,還是點了點頭,可是腦子卻不停地在盤旋著一件事:他……到底是去哪了?
不知爲何,丘明硯還帶來了近幾日的奏摺,當他撿著要的呈送給聶清麟時,不由得讓一楞。
「邱相,朕還未親政,你把這些給朕來看,似乎不大妥當吧?」
邱明硯卻是一意堅持,說:「陛下久未回京城,必定不知最近的朝堂關卡,看一看也是心裡有數,奏摺裡的瑣事,臣自當幫陛下理。」
聶清麟起一本奏摺翻了翻,突然抬頭問道:「那個紅會是什麼來路?就算是海盜總是還有個落腳之,太傅所帶的戰船也是特製,行駛飛快,同是行船吃飯的,不見得忍心鑿穿了海,若是去各個碼頭查找,未必沒有毫的消息吧?」
這些問題劈頭蓋臉地問了過來,丘明硯只是低頭恭敬地說道:「臣已經派人去查訪了嗎,請陛下不必多慮,太傅大人定吉人自有天相!」
聶清麟蹙眉看著邱國相。如果是在陸地,倒是不會這般的掛心,可是……那是一片浩瀚的大海,衛冷侯的肋所在……若是一個人消失在了海上,生還的機會會有多呢?
一路馬不停蹄地返回了京城。
聶清麟著龍袍再次登上金鑾寶殿時,明顯覺到整個朝堂的氣氛都為之一變。坐在龍椅上,只要一抬眼便會看到旁邊的那把蛟龍椅空空如也,突兀地安放在那,讓人忍不住朝著大殿正門去,總覺得下一刻會有一位形頎長的男子,著黑的朝袍,眼冷峻地朝著殿上走來……
了太傅這個定海神針,群臣蠢蠢,也不再安守禮節口鼻觀心地立在下面,每次聶清麟向下去,都會與有些臣子探究的眼神撞到一去。
這讓做皇帝的不能不有些藉:爾等乃大魏賢臣,如此好奇竟能忍住沒有親自上來開朕的服,實在是忍得辛苦了……
可惜有些臣子忍功不佳,到底是站出隊列張問道:「久不見聖上,謠傳聖上病重,今日能親見龍,讓我等臣子安心不。」
邱明硯剛想張接過話題,卻聽聞龍椅上的人已經開口說道:「朕的子骨是不大好,絕非謠傳。」
出列的臣子是戶部的新任侍郎耿大人,原本幷不顯山水,又是太傅一係,可是最近卻是與朝中的幾位重臣勾結漸有咄咄人之勢。
聶清麟倒是很諒這位耿大人。之所以太傅在朝中一呼百應,一則是太傅手段了得,二則,衆人皆是心知太傅遲早爲皇,趨炎附勢乃是政局的常態,依附強者或者樹倒猢猻散都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太傅海上遇險的消息雖然被嚴的封鎖起來,可是有心人還是會打聽一二,本來就浮的人心更加搖擺不定。今日各地藩王的各門客更是遊走於各個王公府宅之間。
沒了妖蛟大人加持庇佑的小皇帝,活便是隨手便能拂去的灰塵。只是這般千載難逢的機會,不知有誰能夠把握住,一朝問鼎,爲新皇。
看來這位耿大人應該是找到了新碼頭,竟是有些迫不及待地戰列出來,想要替新主子搶上一個頭功。
當他聽到小皇帝搭腔後,便又進言道:「臣前日呈上奏摺,因爲先前南疆用兵,各地的藩王皆是用心納貢,多了不的銀錢,不過現在朝廷□□,不需要再舉兵打仗,不知陛下能否減免了各地藩王的歲銀,減輕一下他們的負擔?」
這是邱明硯開口道:「先帝在時,各地藩王總是各有藉口,常年不繳納歲貢也是有的。只不過是新帝登基後,太傅大人督促得了些,藩王們才老實納了不到兩年的歲貢,可是現在又要減免,耿大人倒是會替藩王們掛心啊!」
耿大人皮笑不笑地說:「丘國相,你這般說話就不對了。藩王們都是聶姓,是先高祖的子嗣,這天下說到底,是聶氏皇家『男兒』的!他們怎麼可能不關心朝廷呢?只是擔憂這國庫的銀錢俱是被臣把持,暗自充盈了自家的門庭,倒是白白浪費了藩王們的拳拳之心!
這番話裡的映,簡直是讓人倒吸一口冷氣,他話裡的意思分明是太傅貪圖民脂民膏,將國庫的銀子暗自納了個人的腰包,充盈了衛家的門庭。
丘明硯氣得朱砂痣紅,正要反駁時,聶清麟慢慢開口了:「耿大人的擔憂很對,國庫裡若是養了碩鼠便是國之不幸。但是豈有因為老鼠而不種田屯糧的道理?這樣吧,耿大人且呈上一份不敷出承擔不起朝貢的藩王名單,若是他們已經撐不起藩王的榮耀門麵,只管了番地,回轉朝堂,自然是有朝廷奉養他們。」
從來在朝堂上寡言的天子突然口出犀利之詞,不能不讓群臣心裡微微一驚。
那耿大人先前是提防著丘國相發難,早就準備好了應對之詞。可是現在開口的皇帝陛下,君臣之禮卻是不能不守,言語間也不敢太過放肆,可是心裡到底是看不起這衛太傅一手扶植起來的傀儡的,便是施禮說道:「皇上之言乃年意氣之說,在這朝堂上倒是罷了,若是真傳到了藩王的耳中該如何是好?祖宗的禮製豈不是崩壞了?」
聶清麟著朝堂之下的這位耿大人,扶著龍椅的手微微收、以前在朝堂之上,閒來無事之餘,便是琢磨這些臣子的進退言語消磨時間。
這位耿大人被劃爲見風使舵的翹楚,一向是奉上命而見機行事。可是現在
在,他卻是有恃無恐地跳出了朝堂,咄咄人的影著衛冷侯……他倒是吃了什麼定心丸,是篤定衛冷侯不會回來了嗎?
想到這裡,聶清麟的心思翻轉了幾個來回,反複掂量了一番後,突然說道:「耿大人倒是替朕擔憂甚多,卻不知是不是管理的事務太多,以至於在理郡屯田時力不濟,竟是害得三萬傾農民的私田一幷都歸了你親叔所有?」
這奏摺裡的容是地方的一個小縣吏一路呈來的,本來一個小小的地方的摺子上達不了天庭,可是因爲這小吏是個耿直之輩,因爲與耿大人的叔父爲敵一路明察暗訪,掌握了耿大人串通地方員藏匿戶籍,瞞報人口,吞幷大量土地的證據,卻不曾想爲賊所害,小吏在遇害之前寫了封書信給了他的老師,當朝的閣老吳景林,吳閣老便是將學生臨終前的泣之言,盡數寫在摺子上呈送了上來。
這位耿大人沒想到病貓皇帝會突然發難,竟然是一下子揭了自己見不得人的勾當,心裡雖然慌張,可是臉面上卻是沒有顯出來,想到自己早就將戶籍注銷,將關節抹平,便是極力自持道:「不知皇上從哪裡聽來的妄言,臣冤枉,請陛下著人調查以示清白!」
吳閣老立在一旁,邊咳嗽邊巍巍地出列道:「臣之學生周通乃郡古縣的縣吏,,耿大人私吞土地的證據皆在老臣這裡,還請聖上派人去老臣的府上去取,還老臣學生一個清白!」
「來人,將耿博懷押大牢!」聶清麟突然出言道。
皇帝的金口雖開,可是大殿裡的侍衛卻是一不……畢竟這位龍椅上的小皇帝是被歸類爲泥鑄的擺設兒,冷不丁竟是張口說了話,卻是毫無權威可言。
耿大人定下了心神,心裡一陣的冷笑,就在前幾日,他早就得到了信,衛冷侯生死不明,極有可能是葬魚腹之中,因爲先前太傅削藩的事,幾位被削的藩王老早便是暗中勾結,以齊魯王爲首極力經營,現在兵部裡也安了藩王們的心腹,昨日趁著換防,這大殿上的侍衛都是齊魯王的心腹,莫說那皇帝使喚不,便是丘相也未必有那個威信,那小皇帝居然現在妖蛟太傅未在的時候抖一抖威風,真是貽笑大方!
想起齊魯王信裡的吩咐,只要這小皇帝回來,把握住機會,當著衆位大臣的麵兒了這小皇帝的龍袍,驗明雌雄,到時候便是太傅一黨大旗斬落,樹倒猢猻散!
原先他開始有些猶豫,畢竟那謠傳萬一要是假的,難免是要下不來臺,可是深宮裡全是太傅的心腹,侍衛們都是安不進去的,只有趁著皇帝上朝時的這個破綻了。
現在既然是這小皇帝先揭了自己的短兒,便休怪他耿某不念君臣舊。其實這皇帝是公是母已經無所謂了,了那太傅的靠山,終究是要一死!但是若真是個的,那麼他耿博懷便是替齊魯王立下首功之臣,將來就算是編魏朝的史冊,鏟除衛賊一黨的能臣也是要有他耿某一個的!
想到建功立業的熱沸騰,耿大人整個人都莊重了起來,遞了眼給了大殿上的侍衛統領,裡高聲說道:「皇帝了人蠱,臣以死明志,死不足惜……」說著,竟是起要去撞柱子,衆臣裡幫襯的自然是要去阻攔,大殿頓時開了,就在這時。趁著眾人無暇顧及,那個侍衛統領側上殿,便要去扯小皇帝的龍袍。
聶清麟此時怎麼不明白自己落什麼樣的圈套?若是平時,便是一個「忍」字到底,絕不會沾染像耿博懷這樣包藏禍水的毒瘤。可是一想到這個耿博懷可能是知道太傅遇險的,竟是一個沒忍住,一時急想要將他拿下審問,竟是落得這樣將要當衆出醜的境地!
就在那侍衛的大掌將要挨上了聶清麟的龍袍之際,突然一隻大手一把將那侍衛的造次之手握住,。只見本來在隊列裡站著的魯豫達不知什麼時候竟也湊了過來,將那侍衛抓起狠狠地摔在殿下。
就在這時,隊列裡的另幾名黑旗軍的武將也是站了出來,其中一名武將抓住了假意要撞柱,卻要死不死多的耿博懷,將他打橫舉起,如同撞鍾一樣,朝著大殿的一紅柱狠狠地撞了過去。
隻那一下,便聽到伴著慘,又是「咚「的一聲響,耿大人如願以償,以「金鑾殿撞柱,以死明志」名垂青史!
魯豫達立在小皇帝的寶座前高聲喝問:「還有哪個要以死明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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