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聶清麟坐在椅上笑著迎接兩位雍和王府的貴客。

雍和王妃一臉恭順地向公主問好，幷再次向公主表達了十分的歉意。盡管老的看起來誠意十足，但是那個小郡主的神眉目間卻是多有不忿。

聶清麟倒是不似上次那般不著頭腦。在葛府與衆位千金小聚的時候，順便聽到了不關於這位郡主的傳聞，包括拒絕了衆多才俊的求婚以及似乎對太傅心有所屬的猜測。

哎，太傅風采驚冠六宮，真堪藍顔禍水！

聶清麟弄清了這緣由，便也明白老王妃那天的敵意爲何了。耐心地走了一遍過場了，總算是將言不由衷的二位送走了。

待到送走了兩位，聶清麟立刻來單嬤嬤，將方才倆位飲過的茶盞撤了下去。將一張小藤桌子移到來小院子裡。

最近讓侍監送來了幾株葡萄藤，搭了個涼架子，葡萄藤爬得很快，纏繞出了個綠涼棚子，再用涼水將青磚地面衝刷一遍，立刻暑意頓消。接下來架子下的小圓桌上的各樣零、點心茶水也一一備齊。

不大一會，今日進宮覲見公主的第二撥客人便到了。

葛蕓兒在公公地帶領下，一臉好奇的喜，進了雛宮。進了宮門。便看見公主坐在宮苑葡萄架下的桌旁衝著揮了揮手，便也喜滋滋地過去向公主小友請安。

聶清麟以前因為自己的兒，從來沒有過什麼至好友，唯一算得上的們可能也就是小時與葛清遠的那幾日友。

不過爲公主後，倒是沒了份上的顧忌，居然結下了葛蕓兒這個手帕之，說起來與兄妹二人的緣分皆是不淺呢！

葛蕓兒頗有些時兄長之風，對於玩耍的花樣很是上心。等到與公主寒暄嬉笑了一會，便神兮兮地打開了自己帶進宮來的書盒。

聶清麟定睛一瞧。就是些四書五經罷了。誰知裡另有乾坤，居然翻開書頁，皆是些新上市的俗本佳作。

「那些侍衛一看都是些不學無的，打開書盒檢查時，都把我嚇死了，沒想到只是嘩啦啦地去翻有沒有別的夾帶，卻不去看那裡的乾坤……」

永安公主看著葛蕓兒用手帕按住口微微後怕的樣子，便也跟著咯咯笑。

「公主還笑！若不是上次說宮裡的本子俱是舊的，最近新出的都未曾看過，蕓兒何苦這般用心，花了足足一夜的功夫去給這些冊子換皮兒呢！」

聶清麟手取了一樣果，將它放到葛蕓兒微微鼓起的中：「好了，本宮心知你是個赤膽忠心的，既然送本子有功，明日便去稟明皇上，賜給你個如意郎君如何？」

這下子，葛蕓兒的臉徹底是紅了，急得坐在椅上跺腳：「哪個說要討賞了，哪個說要嫁了？」

聶清麟用小扇遮住也是哈哈在笑。

雖然最近對這些的本子看得有些厭倦了，但是葛蕓兒的舉還是讓覺得心。這般小兒稚之舉了那些男子間的營營算計，便是閨間的單純相了。

葛蕓兒難得進宮，待到兩人說完了一番悄悄話，永安公主便帶著去游了游後花園子，看一看新開的荷花。葛蕓兒進宮前也是被家兄耳提麵命了一番的，心知就算公主好客，也不宜在宮中太久。游完了園子便提出了告辭。

臨走前，忽然想起了家兄的囑托，趁著單嬤嬤那些下人離得遠，便小聲說：「家兄囑托，但盼三日後霓裳閣一聚……」說完便笑著轉離開了。

聶清麟留在原，笑著看著小友離去，只是心裡卻是微微一沉。這突然而至的邀約卻是不在的計劃之啊。

一路心思沉沉地走回到了雛宮。進了宮門，卻發現阮公公立在了門外。

待到進了廳堂一看，果然久未麵的太傅大人來了。此時正在悠閒地靠在榻上看著從旁邊書盒裡拿出來的「四書五經」。青藍的的封麵上倒是端正的印著「春秋「二字，卻是不知那書裡演繹的是哪一段「春」？

因爲宮難得，這葛蕓兒此時拿來的俱是些香艶史裡的猛貨，聽說就算是婚配生育了的小娘子都會看的臉紅心跳，因著還未曾檢驗，卻不知太傅大人此時長指夾的是葛蕓兒口裡說的哪一本生猛？

看到公主進來了，太傅居然全神貫注到未及與打招呼，只是慢慢地翻到了下一頁……

聶清麟只覺得臉騰的一下子便是滾燙燙的了，又不好直接去走太傅手裡看到，便是局促地來榻邊，小說地說：「太傅今兒倒是有空，來這裡坐坐……」

太傅還是沒有言語，悠閒地又翻到了一頁。聶清麟只是覺得這臉兒燙得再也忍不住了，便是強行從太傅的手裡了本子：「太傅可否用膳了？一會陪著本宮一起吃些可好？」

太傅這是才微抬眼，慢悠悠地打量著公主半天，才答非所問地說：「微臣聽說公主最近很是用心，看了不儒家經史……只是今兒，才知道公主這般用心究竟是爲何……」

聶清麟看著太傅有些玩味的眼神，心裡真是一垮啊。自己最近的確是看了些正經的書刊，畢竟是爲公主，了以前生怕別人誤會自己皇子爭權奪位的忌憚，涉獵的範圍倒是擴展了些，可是今兒被這一書盒的艶生生地毀了嗜好漁的公主了。

太傅大人，朕與四姐樂瑤公主真不是一路的啊！

太傅公事繁忙，只是半路聽說雍和王妃前來拜見公主，才過來看一看，沒想到來的時候，已經是兩撥客人，人走茶涼了。因為公事繁忙，實在是耽擱不得，又幽幽打

量了公主一番，才起告辭了。

待到太傅離去後，聶清麟迫不及待地翻開了手裡搶奪過來的書冊，「玉濃快史」幾個亮瞎了人眼的大字便是閃了眼簾。

再翻幾頁書冊……果然是「快」，隻幾頁的功夫，書中的千金小姐已經跟馬夫、小廝、表哥三個各有味道的男人野戰完畢。那地點也是匪夷所思什麼馬廄，假山山，還有船上……還真是個不怕髒不怕累的好小姐呢！

聶清麟再也不能看下去了，只是懊惱地將臉埋了被裡，心道：「蕓兒啊！你可害苦了朕！」

第二天，是休朝的日子，太傅大人突然邀約公主前去騎馬。

換好了騎馬裝，便來到了花園後麵附屬的馬場，這馬場不大，不能跟燕子湖畔的相比，但是平日裡跑上一兩圈也是不問題的。

當看到太傅引著自己去那馬廄裡，聶清麟突然想起「快史」裡那小姐被個壯馬夫騙到馬廄裡破了的節，頓時嚇得不肯再走。

太傅大人不明就裡，轉過俊臉微微挑眉向了龍珠：「公主爲何不走了？」

「太傅……那馬廄實在沒什麼可去的……還是別去了……」

太傅卻目微閃道：「可是微臣卻是覺得馬廄別有一番風味……」

「風……風什麼味，都是馬糞的味道，臭不可聞！還……還有甚麼興趣……可見那寫書的也是個閉門造車的！就是一通胡編造！」聶清麟急急地說道。這要是被個不正經的太傅在這髒臭的幹草上，真是要出師未捷先死了！

可是太傅卻是一副疑的樣子：「公主是說哪一本？……哦，想起來是那本《春秋》是吧，微臣只是想讓公主親自挑選一下馬匹而已，可是聽公主此言倒是希微臣做些什麼？」

太傅大人一本正經的戲弄人才最是厲害呢！聶清麟實在是招架不住，只能是紅著臉兒，連連說「太傅誤會了，其實本宮也是想好好地選一匹馬來著……」

上次太傅教授騎馬，一路便是教到了營帳裡，這次太傅倒是教授得有板有眼的。被太傅健碩的臂膀圈圍著，沒有墮馬的憂慮。太傅帶著公主在馬場裡奔跑了幾圈後，便是命人打開了馬場的門，帶著侍衛，又是一路跑出了宮門。

徑直跑向了城外的尤雲山。順著盤山路跑到了尤雲山頂，不遠的京城便是盡收眼底。

幾代的都城甚是繁華，展眼去便是一副綿延開來的市井宮廷的長卷。

太傅輕攬著懷裡的佳人，低聲說道：「待到這山河繁穩，我們就大婚……」

聶清麟心裡一沉，注意到太傅說得是大婚二字。

只是大婚之時的皇帝是誰便是不言自明瞭。太傅突然下了這等承諾，換做是那個郡主林妙聲恐怕已經是喜極而泣，謝主隆恩了吧？

可是是誰呢？本是大魏的公主，又是當今的聖上，一輩子生長在那深宮之中，如今便是又換了個合乎法力的名頭，再繼續在深宮裡煎熬完後半生，替後的那個男人生兒育……

這樣的結果，該是展喜極而泣嗎？

自然衛冷侯也幷不是在詢問前的人兒，便是如同以往，他下定了一個絕對不會更改的主意罷了……

本來聶清麟對於葛清遠的邀約心存重重疑慮，甚至決定不去赴約的。可是就在這幾天，發生了一件突發的大事。

本來京城西郊有片宅院，十幾間屋子。不論白天晚上，門口都有人看守，穿的雖是時下百姓穿的青布，但是看他們站立如柱，怎麼看都不是一般人。屋子裡不時有壯的漢子出。從宅院往西再走出二十來裡就是西屋山。

這山雖然靠近京城，卻一年四季看不到人影，因為整座山都是禿禿的一片，不生草木，也沒什麼棲息，故而無人問津。這山看起來貧乏，卻是真真正正的寶山，魏朝最近研發的鐵就是從這裡採出來的。山腳下有上千青壯勞力掄鎬開山，將大石碎一片片的小石，運到不遠開爐提煉，再鑄一塊塊鐵錠，運到這片宅院

昨兒晚上，滿天看不到一行，整個大地都籠罩在一片黑暗中，而西郊宅院中的火似乎是天地間唯一的亮，吸引了不知多蟲蛾自投羅網。

在院外冒出一些黑影。黑影拿出一些部件，一會功夫組合出四臺特製的床弩。黑影分散開，布在宅院四個方向上，同時用床弩出一些圓球，落到宅院外面不遠。圓球不知什麼材質製，落地後發出噗的一聲輕響，冒出一白霧，借著夜像宅院中飄去。白霧飄起後，很快變得無，將整片宅院籠罩住。

宅院中士兵大部分都在睡覺，只有值班的十幾個人在院外巡邏。他們覺好像聞到什麼味道，到一陣頭暈，然後就一頭摔倒在地。過了一炷香時間，院外的黑影從黑暗中迅速跑出來，衝進宅院。他們在院中四尋找時，打開一間屋子，突然一道刀亮起，劈倒了先進來的黑人，原來還有一個沒有沒熏倒。但是在砍死砍傷幾個人後，這唯一清醒的兵士被刺死在泊中。一個黑人在宅門，亮出一盞紅燈，晃了二晃，一會功法，一排馬車駛了過來。

黑人將鐵的鐵錠全部搬運到車上，借著黑暗消失了……

鐵坊被劫的消息讓太傅震怒，那麼多車的鐵怎麼可能平白消失？可是徹查了一番也是全無消息。

如今太傅不再讓聶清麟隨意進出書房，似乎很忌憚聽取國事，也是在與衆位夫人的詳談中，才聽到了隻言片語的，直覺告訴要出大事了……

回宮後，輾轉了幾夜，很快到葛清遠邀約

的日子，聶清麟想了又想，決定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