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顧眾人震驚的目，舒瀾轉就往回走，一把拉開越野車的車門便坐進駕駛室。

舒瀾坐了半分鐘，才給矜打去了電話。

矜沒有隨攜帶通訊設備的習慣，本來以為這通電話會打不通的。

但意外的是，電話竟然打通了。

「阿瀾啊，有事嗎？」

矜的聲音依舊那麼溫和平靜。

舒瀾也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靜，「老師，鬼狐說，當年的531炸案……跟你有關。」

「你相信的話？」

舒瀾抿了抿，「我覺得，鬼狐不會說謊。」

「那你為什麼問我呢？」矜問道：「你不怕麼？」

舒瀾說道：「因為你是我的老師，所以我無條件相信你。」

就像慕羽在接到電話之後，第一時間把通話信息給了一樣。

只要在這一刻，他們都是灰鐵三角洲的人，那他們就會無條件的相信對方。

矜聽了這話之後，不出意料的沉默了片刻。

舒瀾輕聲說道：「老師，只要你說，我就相信你。」

電話對面的矜彷彿是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鬼狐會去X洲，是嗎？」

「您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又是一片長久的寂靜。

過了不知道多久，矜才緩緩說道：「有一個人，做錯了一件事，他想要彌補，卻發現回頭無路。」仟韆仦哾

僅僅只是這一句話，瞬間讓舒瀾腦子「嗡」的一下。

「所以……所以……」

不知道該說什麼。

或者說，舒瀾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舒瀾坐在駕駛座上，只覺得手腳冰涼。

如果這一切都是矜所為，那和陸謹寒……他們這麼長時間以來的努力，到底算什麼呢？

舒瀾平時看著是一副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樣子。

可又不是二傻子，怎麼會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當年531炸案中喪生的人，包括陸謹寒的父母以及兄長。

可以說自己並不認識這些人，對這些人也沒有，但卻不可能真的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而矜彷彿是猜到了舒瀾心裡在想什麼，笑聲中有些無奈，又著一種很蒼涼的覺。

可他的聲音卻依然溫。

「阿瀾放心。」

他只說了這麼一句，並沒有為自己解釋分毫。

即使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舒瀾還是覺得，矜不是這樣的人。

有些信念，並不是一時半刻就可以瓦解的。

舒瀾執拗的問道：「老師，不可以告訴我真相嗎？」

「我也不知道……」

舒瀾見矜沒有要把話都說清楚的意思，於是便吸了吸鼻子。

「那好，我只問一句，當年531炸案的幕後真兇，是您嗎？」

「不是。」

矜這次回答的十分果斷。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正在心平氣和的打電話，可舒瀾聽到矜說的這聲不是之後。

只覺得眼睛里瞬間湧上一乾，險些落下淚來。

還好……

還好不是……

「好……」舒瀾說道：「老師，我相信你，就算你不說，我也相信這其中肯定有誤會。」

矜再次問道：「鬼狐要去X洲嗎？」

「我猜測是這樣。」

「好，事既然已經到了這個份上，我會親自去見一面。」

舒瀾不知道該說什麼，就這麼一直沉默著。

電話最終還是掛斷了。

而此時那個名為世界的群聊里一片安靜。

慕羽把與鬼狐的通話錄音共了出去，21個總教已經全部知曉通話容。

但這時候，卻並不像往常那樣熱鬧，誰也沒有說話。

矜並不在群聊里。

而且因為矜這些年力不濟逐漸放權的緣故。

不管遇上了任何事，都是他們這些總教彼此之間相互討論的時候多。

舒瀾看著一片安靜的群聊發獃，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該干點什麼。

怎麼去見陸謹寒？

這件事，又該怎麼對陸謹寒說？

難道要說，可能是我們灰鐵三角洲的人無意中害死了你全家，因為我們不是故意的，所以也請你不要放在心上？

也不知道是出於心虛還是什麼，舒瀾把手機關機后扔在了副駕駛車座上，一腳油門疾馳而去。

舒瀾直接去了灰鐵三角洲在X洲搭建的臨時作戰指揮中心。

X洲屬於皮大餡小，整個島嶼的面積不小，但建築群以及大部分的產業都集中在東部沿海的那一小撮地方。

他們一般把東南沿海這一小片稱作是中心地帶。

這個中心的意思並不是地理意義上的中心，而是經濟中心以及科研中心。

其他大部分地區都是人跡罕至的荒漠和戈壁。

因此管控起來難度並不大。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灰鐵三角洲的臨時作戰指揮部還是坐落在了片荒漠上。

舒瀾剛進帳篷，在場的幾名傭兵以及文職人員紛紛起。

「舒教。」

舒瀾並沒有隨帶手機，而是趁著點頭的功夫，勉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面部表。

不管這場實驗的潘多拉魔盒竟是誰打開的。

就算真的是矜，X洲這些人也絕不無辜。

仗該打還是要打。

無論如何，的立場都不會變。

「騰出一臺電腦來給我。」

「是！」

——

X洲中心區。

陸謹寒一行人也迅速轉移到了一個十分的據點。

X洲的局勢太複雜了。

表面上看來，X洲的確是那些大家族、大財團在掌控。

但慕容霖好歹也當了這麼多年的方掌權人。

真到絕路了，還是能撲騰一下的。

「三哥，你這都第幾遍看手機了啊？舒瀾可能是在忙。」

聞言，陸謹寒搖頭說道：「關機了。」

「關機你還看？」

顧一白撇了撇，表示看不懂陸謹寒的想法。

「不過現在慕容霖滿世界找他閨呢，現在他已經一心認定這事兒是灰鐵三角洲的人乾的，沒敢聲張，私底下到找。」

聞言，陸謹寒說道：「告訴X洲那幾大家族一聲，只要這場仗打完，立馬收網，務必把慕容霖弄進X洲國際監獄。」

他之所以提前把慕容霖的獨在手裡，又一直悶聲不吭。

主要還是為了防止慕容霖真被瘋之後與死網破，順便搞一下心態。

「好嘞。」

顧一白轉頭出去了，陸謹寒獨自站在原地，下意識的按了按眉心。

或許是因為現在聯繫不上舒瀾，陸謹寒總有一種莫名的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