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虛扶著容綰到了花廳。
容綰走上前去,“夫人。”
元氏笑著道,“恩——來來來——見過周家大老爺。”
周家大老爺是周家大房,管理周家的鋪子,是周國公的兄長。
容綰上前兩步,屈膝施禮道,“周大老爺。”
周家大老爺點頭應聲,語氣不冷不熱,眼神卻是冰冰涼涼的,“起來吧。”
容綰默默起來。
周家大老爺打量起了容綰,就是這樣一個弱弱的小姑娘害的他周家平白無故了那麼損失?需要用一間那樣好的鋪子來抵消,他周家可不是專門做生意的,一個鋪子就會了很多收益,可若是他不給鋪子,那他周家在生意上的損失可能會更多,這兩天,他已經想盡了辦法來挽回,亦修書給了宇文丞相,想要讓宇文丞相出面,可結果顯而易見,宇文丞相只是說了一些安的話便作罷了,現如今他算是知道了,這崔府在西魏的地位似乎比他想象中還要高一些,
而且因爲這件事,各大戶對崔府也更加殷勤了一些,真是讓他又氣又妒忌,雖然崔府沒有明說也沒有承認這件事是他們做的,可是事實是騙不了人的,在他答應了給鋪子以後,周家纔有恢復到從前的跡象,
“聽說你的醫很好是吧?”他問道。
容綰淡笑,“不敢當,那不過是別人胡說的。”
周家大老爺也笑了,又道,“唉,謙虛什麼。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老夫最不喜歡的就是明明是好,卻非要藏著掖著。”
周家大老爺笑得坦誠懇,話裡卻有一種淡淡的刺耳。容綰說道,“民也最不喜歡這樣的人了,所以民確實說的是實話,民的醫並非很好,周大老爺莫要聽信其他人的傳言。”
周家大老爺頓了盾,他沒有想到這丫頭這樣不服。這會兒他看著這丫頭不但沒有覺得弱,反倒是覺得強的很,看樣子也不會是做不出來那種背地裡害人的事兒,
周家大老爺想著不由對容綰的記恨更加深了一些,他眼中一抹厲閃過。隨後是又笑了起來,“那依照姑娘這樣說,誰會敢姑娘看病啊?姑娘這樣砸自己的招牌好嗎?”
容綰卻說道,“非也,民不是砸自己的招牌,而是坦白,如果民將自己的醫不實的報出來,他日若是醫不好人。纔是砸招牌呢。”
“姑娘說的有理。”周大老爺道,“那我這就回去看看是誰造的謠,抓回來打他幾個大板。也一定要問問他爲什麼要胡造謠生事顛倒是非。”
周大老爺眼神沉的模樣,估著真的會這樣做,
可那這樣一來,誰還會找看病啊?
這樣一搞,誰要說的醫好,還得被抓去捱打。那誰還敢說好?估著還會說不好的吧?
那這樣就是變相的說的醫不好,一個大夫醫不好。誰還會找?
看來這個周大老爺對的怨恨很深啊,
容綰不由皺了皺眉秀眉。說道,“周大老爺又說錯了,民沒有說自己的醫很好,但也沒有說不好,民方纔那樣說,只不過不希別人把自己的醫誇大其詞。”
又道,“而且方纔周大老爺不是說過,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難道民這樣做不對嗎?——更何況民的名聲好不好都是自己的事,外面到底是如何謠傳民的醫,就不勞煩周大老爺關心了。”
言下之意就是說和他沒什麼關係,這話就是說的他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但事實也是如此,不過他是一個長輩,說話這樣思慮不周,就讓他尷尬了,
而且,自己這樣管別人的事,手也的長了些,
可是,他這也不是被氣的嗎?
周家大老爺臉沉了沉,腮幫子也了,然而他看了一眼容綰旁坐著的元氏,卻又笑了起來,
“是老夫的不是,是老夫多言了。”說道。
容綰笑笑,“不,民不過是關心周大老爺,周大老爺氣不大好,但民聽聞周大老爺是個極其謹慎能力又強的人,可民方纔見周大老爺連連說話出錯,想來就是優思過多又上了年歲,所以民又怎敢讓周大老爺費心,萬一出了什麼事,那民可擔待不起——不過周大老爺對民的厚待,民就心領了。”
這樣冠冕堂皇又明目張膽的說他年紀大,腦子不好使,又詛咒他出事真的好嗎?
周大老爺頓時覺得和容綰沒有辦法說下去了,若是再說下去,他非得要發火不可,他道,“老夫近來子卻是不如從前了,此刻出來這麼會兒就有些累了。”
元氏這會兒纔開口說道,“那周大老爺就趕回去休息吧?”
周大老爺正有此意,“那老夫今兒個就先告辭了——改明兒我若是病了,我一定要找姑娘來看。”
是開醫館的,如今又是以醫謀生,找來看病自然不能拒絕。
容綰點頭,“好。”
周家大老爺笑了笑,不過臉卻仍舊不太好,他沒有再說什麼,轉悻悻然的離開了。
“以後再要是遇到這種事,綰綰不必怕。”元氏說道,“就是要這樣,纔不會讓人欺負。”
容綰這會兒想起來自己得了鋪子是有些激的,所以也沒有怎麼生氣。
容綰本就激元氏幫了這個大忙,這會兒聞言更是容,覺得一個謝已經不足以代表此刻的心,而若是真要謝要謝的太多了,
“夫人。”屈膝施禮,輕輕喚了一句。
元氏趕手將拉過來,“不要這樣,你這孩子現在還跟我客氣啊?”
容綰不說話,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元氏又道,“你要真想要謝,那就以後多來陪陪我好了。”
容綰忙道,“會的。”
元氏聞言笑了起來,仔細的瞧起了容綰來。
容綰被看的不好意思,“夫人怎麼了?”
元氏收起眼神,笑道,“沒事——我就在想啊,你要是能做我的兒就好了。”
容綰驚詫的看著元氏,“夫人言重了,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醫,不起夫人的這樣大的青睞。”
元氏又道,“那我問你,我若是想要你做我的兒,你願意不願意?又答應不答應?”
容綰不知道要怎麼接這句話,元氏太好,不忍拒絕,
於是,容綰默了默才說道,“夫人喜歡民,就是民莫大的福氣了,更何況如今夫人對民的恩實在是太多了,哪裡敢再奢求什麼?”
元氏卻堅持道,“我說你能你就能,我就是太喜歡你,所以纔想要你做我的兒。”
容綰道,“民不敢。”
“呵呵——你這孩子怎麼總是這樣?”元氏笑問道。
容綰見還要說,一副堅持的模樣,趕忙喚道,“夫人。”
元氏這才頓住,卻還不等再開口,容綰又道,“民何德何能又何其有幸才能遇到夫人,夫人從開始到如今,對民的好已經夠多了,民已經都快要還不起夫人的恩了,民沒有什麼好值得夫人這樣待民,說的不好聽的,民的份夫人知道,若是當夫人的兒,只怕是辱沒了夫人,請夫人不要讓民做這樣不義之人。”
“我算是看出來你是鐵了心要拒絕我了。”元氏說道。
容綰不說話,元氏又道,“你是不是很困我爲何要對你這麼好?所以纔要拒絕我?”
容綰皺眉,仍舊沉默,沒有說是,也沒有說不是。
“你真是個聰明的姑娘,到如今我和你這樣好,和你這樣親近,你還是知道和我保持距離。”元氏忍不住誇讚道。
“夫人過譽了。”容綰說道。
元氏搖頭,“沒有——我說的也都是實話。”又道,“不過今天話說到了這裡,我也不想要再跟你拐彎抹角。”
容綰默了,“夫人請說。”
“期初我救你,確實是隨手,也是不忍心,而今又遇到你,也確實是我沒有想到的,而且我也確實很喜歡你,所以我想要收你做兒也有一部分是真心真意。”元氏說道。
元氏所說的,容綰完全覺的到,一個人對一個人的喜悅,那不可能是完全裝的出來的,問道,“那另一部分是什麼?”
“不過,要說完全沒有私心就對你這麼好,那也是沒有的,其實我對自己這樣的想法也覺得很不好。”元氏說到這裡頓了頓,似乎有什麼難言之無法說出口,角闔了一會兒說道,“但是我想要的也不多,我只是希你以後能在力所能及的地方照拂一下崔府。”
崔府是什麼?
又是什麼?
有什麼能力照顧崔府?
“夫人把民想的太好了,民哪裡有那麼大的能耐?”容綰誠懇道。
“你完全有,你如今深宅,往後的路還長著,而且人脈也十分好,就憑楊大夫人呂氏對你的青睞,就會讓你用無窮!”元氏肯定的說道,隨後又道,“而且我還會讓你更好,你的名,以後的權利我也會幫你得到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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