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一家人,顧寒看到蕭桓宇跪到地上急忙起,繞過桌案攙扶。
「快起來!」
「外祖父明鑒,不是桓宇對戰幕不仁,邢棟的案子實在可疑,他蘇玄璟暴出真兇,邢棟非但無罪還被他推到兵部尚書的位子,是他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
顧寒扶起蕭桓宇,「現在講這些有什麼意義,戰幕指不上,你想如何?」
「現在不是戰幕能不能指上,是他若投誠到蕭臣那一邊,他知道的東西太多了外祖父!」蕭桓宇反手握住顧寒手臂,「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顧寒也意識到戰幕投誠的後果,眉目陡寒,「你想如何?」
「不如跟蕭臣撕破臉,刑部侍郎也是我們的人,大理寺封我們的鋪子,我們就封他的,文無甚要,溫麾下武將在朝有七人,手握十萬兵,外祖父可命手下大將以營切磋為由,直接奪了兵符,同時找人控制住他們家眷。」
蕭桓宇說的晦,可顧寒一聽就明白了,「兵變?」
「兵變。」蕭桓宇重重點頭。
顧寒一僵,後退幾步坐回到椅子上。
書房死寂,顧寒如同冰雕坐在那裡,一不。
「外祖父,時間不等人,蕭臣他們已經拿著宋相言的事當借口先下手為強,如果我們再拖延,只怕來不及……」蕭桓宇知道自己錯了,從一開始他就不該給戰幕下毒,後來不該綁了宋相言節外生枝。
可事已至此,他也沒有別的路走。
只能靠著自己尚算強大的勢力排除異己!
顧寒抬手,示意蕭桓宇安靜。
蕭桓宇著急,可也只能憋著。
許久之後,顧寒眼底迸出涼薄寒意,「兵變……不是不可。」
「外祖父說的極是!這是我們唯一翻盤的機會!」蕭桓宇眼中出狂喜之。
"但不是對付蕭臣。"顧寒猛然抬頭,「既是兵變,何不宮。」
一語閉,蕭桓宇當即愣在原地。
宮?
「桓宇,皇上的態度你應該清楚,先是二皇子蕭允,又是八皇子蕭齊!如今連男不男不的六皇子蕭冥河都被他召回皇城,上次皇上病重,你母後跟你,誰得見了?」
蕭桓宇想到兵變,可沒敢朝宮上面心思。
如今被顧寒一說,他著實震驚,數息將在心底的那口氣慢慢呼出來,「外祖父覺得……可行?」
"與其把命賭在對付蕭臣上,不如賭大一點,你是太子,登基天經地義。"顧寒到底是戰過沙場的老將,骨子裡的被激發,「反倒是你與蕭臣損兵折將斗個你死我活,到頭來皇上大手一揮將蕭冥河推上太子之位,得不償失。
那時我們拿什麼反抗,拿什麼表達不滿?」
「可我若宮,只怕蕭臣他們……」
「你是太子,名正言順!」顧寒白眉皺,「待你坐上帝位,他們再亦是宮,到那時……我自辦法。」
蕭桓宇失神一陣,「外祖父……」
「此事你宮與你母后商議,若想兵,只能是宮。」顧寒面目陡沉,「此事不易拖延免得走風聲。」
蕭桓宇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顧府里走出來的,踩上登車凳時險些跌下去,幸有司南卿攙扶。
「太子殿下小心。」自打戰幕出事,司南卿顯然了蕭桓宇的心腹。
關於這一點他自己都覺得有些稽。
畢竟畫堂里隨便拎出一個都比他厲害,也許正因為如此,蕭桓宇才只相信他這個平日里只是用來傳話的狗子。
馬車折回太子府,司南卿試探著開口,「太子殿下,顧老將軍有沒有什麼好主意……」
話音未落,一道凌厲目狠過來。
他立時低頭,沒敢再說話。
可他心裡清楚,顧寒一定語出驚人……
天愈黑,賢王府里燈火如豆。
寢居里,柏驕早早被蕭彥打發下去休息。
這會兒他正披著外,坐在桌前用銀撥子挑燭芯。
白燭到燈座上,滅。
沒有錢的日子過的就得細點兒。
桌案對面坐著一人,蕭臣。
「有小明在暗,魏王只管說。」
蕭臣道明來意,「老皇叔可聽過『尊守義』這個名字?」
蕭彥輕輕挑燭芯,燭映襯到那張蒼老卻不滄桑,依舊英俊瀟灑的老臉上,「從沒聽過。」
蕭臣遂將自己查到的消息如數告知,包括自己見過蕭冥河的事。
說到最後,他說了一句讓蕭彥險些把燈芯挑滅的話,「我懷疑,這個尊守義就是第五個令者。」
咣當!
銀撥子掉到桌上,蕭彥猛抬頭看向蕭臣,「何以見得?」
「依照蕭冥河的意思,尊守義在他八歲那年便與之接,很明顯有意為之,時隔數年,他將寒棋派過來,又讓公孫斐扶植溫弦,蕭冥河又被父皇召皇宮,表面上看,不管最後誰能為大周新帝,他都益。」
蕭彥微微瞇起眼睛,沒有開口。
「可仔細想,他在蕭冥河上傾注的心經比溫弦跟寒棋多,所以寒棋跟溫弦不過是他的障眼法,我懷疑他真正的目的跟用意是扶蕭冥河為大周新帝。」
蕭彥點了點頭,「聽著有幾分道理。」
「只是,單憑這點說他是令者,多有些牽強。」
「他為何如此肯定我大周奪嫡之戰打到最後,會得上蕭冥河?」蕭臣一語,令蕭彥茅塞頓開。
這個問題才是關鍵!
尊守義為何如此篤定他自小幫襯的,早被周帝放棄的六皇子最終有一日會重回皇城,為棋局裡幾乎走到最後的一枚棋子?
蕭彥難得拼上自己所有智慧,「他必是早知我大周奪嫡會生出意外,可在令開啟之前,誰敢與太子府爭鋒,他是如何預判的?」
蕭臣就是這個想法,「除非他知道令跟詔的存在,才會在蕭冥河上花那樣大的心思,而寒棋跟溫弦不過是他安在我與太子部的眼線,我不是說寒棋有問題,這一切都是尊守義的計謀。」
「尊守義……」
蕭彥認真想了想這三個字,依舊沒有任何印象,「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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