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惜籲口氣,將在心底的沉重呼出一些。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看起來輕鬆一點。
“今天可是你的生日,不能再悶悶不樂。開心點!”
喃喃自語,用手提了提自己的角。
自己看起來氣好了許多,這才總算滿意。
洗漱完,換好套裝,外麵小湯圓準點醒了。躺在床上咿咿呀呀的,俞惜也不敢怠慢,扔下梳子就出來了。
小家夥已經長了好幾顆小牙齒,這會兒正把小腳丫塞在裏啃著。
俞惜看著哭笑不得。
趕給他把小腳丫出來,一看,小腳丫上被可憐得咬出幾個齒印來。
俞惜心疼得要死。
“寶貝,媽媽小時候可沒有這種壞習慣!”
俞惜邊喃喃著,邊給他幹淨白白的小腳丫,又拿水給他刷幹淨幾顆為數不多的小牙齒,才讓他喝。
他抱著瓶,喝得津津有味。
黑白分明的大眼,咕嚕嚕轉著,盯著瞧。
一會兒皺眉,一副小大人的樣子;一會兒又樂嗬著笑,天真得不得了。
俞惜的看著,了小寶貝紅撲撲的小臉蛋,難自的俯在小東西小腳上親了一口。
寶貝的眼、高的鼻梁,甚至偶爾的笑,和他真的越來越像了……
眉和,卻有些像。
如果他在……
一定也會驚歎於這神賜予他們倆最神奇的寶貝吧?
俞惜等著小家夥抱著瓶自己喝完,也已經化好了妝。
雖是百般不舍,但也不得不把他抱出去給柳媽,自己去上班。
“多穿幾件服,現在外麵可冷了。聽天氣預報說,過幾天還得下雪。”
出門的時候,柳媽叮囑俞惜。
“沒事兒,公司裏都有空調,熱得很。”俞惜拿了車鑰匙出門,柳媽還是讓人給送了羽絨服穿上。
說了謝謝,回在孩子頰上吻了一下。
柳媽說:“今天生日和大家去玩玩吧,別急著回來,小爺有我們看著,安生得很。”
“嗯。”俞惜點頭。
開了車,匆匆到公司。
又是忙忙碌碌的一天。
到下午的時候,俞惜還在埋頭工作,驍明川在辦公室外敲門。
俞惜這才從電腦前抬頭,見到是他,揚揚,“驍總,有什麽事需要您親自來一趟的麽?”
驍明川也比一年前的樣子要了許多。
尤其是在員工麵前。
但是,和俞惜在私底下,兩個人還是嘻嘻哈哈,和以前沒什麽兩樣。
他將門帶上,整個人累極的往沙發上一躺,懶洋洋的問,“壽星今天想要什麽禮?”
“這麽一問,我倒一時還真想不起來。”俞惜看他一眼,他閉著眼,臉上是真的有疲。
他剛接手驍氏不久,雖然當時鋒擎離開驍氏之前給他把驍氏那些老鼠屎都一次清理走了,但是,他要完整的接下這整個盤子,還是免不了有些辛苦。
“你最近又沒好好睡?”
“太忙了,事一件接一件,連睡覺都是奢侈。”驍明川調整了下睡姿,喃喃:“明天得去出差。”
俞惜蹲下從一旁的櫃子底下取了條毯出來,蓋他上。
“現在沒事就睡一會兒吧,晚點有事呂書肯定會來你。”
驍明川‘恩’一聲,把被子攬在上,邊調整睡姿,邊道:“現在真是越來越理解三叔怎麽這麽早就退休,這擔子真……”
說到這,驍明川忽然後知後覺,停了音。
稍稍掀開簾子,試探的抬目看俞惜。
俞惜有片刻的走神,而後,淒楚的笑笑,道:“我沒事……”
驍明川看得心疼。
歎口氣,從沙發上坐起,“是我扯遠了,每回來這兒就和你抱怨,都習慣了。”
又覷一眼,道:“今晚來這兒是想和你說,晚上我給你們部門安排了夜遊活。你必須參加。”
“夜遊?不行。”俞惜下意識搖頭,“小湯圓還在家裏呢,你知道,一天不見他,我都會瘋掉。”
“行啊,那你今兒就瘋給我看,我還真沒親眼見過幾個瘋子。”
“你別給我貧了,反正我不去。”
“不去也得去。今晚大家要給你慶生,這麽多人的意你好意思拒絕麽?你要不去,索今晚的夜遊活誰也別想去了,你等著當部門第一罪人去。”
驍明川也不睡了,索起往外走。
俞惜知道他和柳媽一樣是為了自己好。
這一年來,的生活裏,除了小湯圓便是工作,安自己這樣過起來才充實,可實際上……
更多的,不過是在麻木自己而已。
俞惜歎口氣,“行了,你不用威脅我了,算我怕你。”
驍明川鬆口氣,“答應了?”
“嗯。我給柳媽打個電話代一聲,不過,夜遊我可是什麽裝備都沒帶。還有,去哪裏夜遊?”
“跟我走就行了,裝備我借你。”
……
夜遊的地方,在一座寧靜的海島上。
俞惜靠著欄桿,坐在船頭,怔忡的看著這片海。
時隔這麽長時間,依然還會心痛。過去快兩年的時間了,可是直到現在,還是會做夢。
反反複複的夢裏,都有他……
他回來了。
穿著風,披著金芒,依舊那樣耀眼的回到的世界裏。
可是……
那終究,都隻是夢。夢碎的那一刻,心裏更荒蕪,更淒楚。
“這麽冷,別坐在這兒吹風了,吹起來難的。”
杜曖曖出來。
“我套著羽絨服覺得還好。倒是你,穿這麽,晚點在島上過夜,不會冒麽?”
“沒事兒,我不怕冷。而且,到時候肯定有篝火的,不冷。”
俞惜笑笑,也沒有再說什麽了。
杜曖曖就靠在肩上,和並肩坐下。
“惜惜,那個島,你去過麽?”
杜曖曖著離得他們越來越近的海島,問。
俞惜眼神微有些迷離起來,“去過。去過多次,我都快忘了。”
“你去那幹什麽呀?好玩麽?”
俞惜有好一會兒沒出聲,在杜曖曖以為不會再說話的時候,終於又開了口:“這裏所有的海島,我都走遍了。去找他。隻可惜……”
可惜,找不到。
大海撈針。
杜曖曖沒想到會轉到這個話題上來,微怔一瞬,抱歉的道:“對不起啊,今天你生日,我……我不該問這個。”
“沒事兒,放心吧,我現在已經很平靜了。你看,我現在有工作,有孩子,還有你們,生活得不是很好麽?”
確實。
是生活得很好,沒有了他,還擁有很多,不能也沒有資格去死。
隻是……
沒有了他,沒有了讓自己活得更好的可能罷了!
“我總覺得,驍總可能真的就在這周圍的小島上,說不定哪天他突然就回來了。新聞上不常常有這種事麽?”
杜曖曖安。
俞惜笑,“是啊,我也是這樣想的。”
可其實……
這也真的隻是安罷了……
很蒼白的安……
如果他真的還活著,甚至,還在這裏的某一個小島上……
那他怎麽可能不回家?
所以……
想到這,呼吸一窒,俞惜不敢再想。
深吸口氣,晃晃頭,將那些七八糟的想法都從腦海裏強製離。忍住鼻酸,轉頭看著杜曖曖,“要喝點啤酒麽?我進去拿。”
“好啊,我陪你喝,你今天可是壽星,有求必應。”杜曖曖幹脆的一口答應。
……
夜遊,很熱鬧。
篝火升起來,周圍的居民都探出來看熱鬧。
同事們千裏迢迢給帶了蛋糕,在大家的祝福和鼓掌下,吹滅蠟燭,許願。
今年的,有些貪心,許了兩個願。
一個是關乎於的小湯圓,一個便是他……
希,有生之年,能再見……
如此虔誠的乞求,上帝會聽到吧!
接下來,大家都開始活起來。帳篷搭上,大家熱熱鬧鬧的湊在一起唱歌聊天喝酒,好不熱鬧。
俞惜漸漸從人群中退出來,穿上服,在小島上走著。
驍明川注意到,跟著起,問:“去哪?”
“我就隨便走走。”
“我跟你一起去,你等我一下,我拿服。”
俞惜想一個人在島上走走,靜一靜。也沒有點頭,趁著驍明川進帳篷拿服的檔口,先走了。
夜,已經深了。
在海邊隨意的走著,將自己抱一團,任海風將自己卷住。
幾米開外,傳來幾個小朋友的笑鬧聲。
他們在撿著貝殼,挖著小蟹,好不熱鬧。
清脆的笑聲,很有染力,俞惜的心也不由得好轉些。
“阿姨,這個送給你。”
忽然,一個小朋友跑過來,遞給一個很漂亮的貝殼。
俞惜寵若驚。
蹲下,和孩子平視,接了對方的意,“謝謝。很漂亮,為什麽不自己留著呢?”
“因為,阿姨看起來很傷心的樣子。所以,把這個送給你。我每次不開心的時候,隻要有這些漂亮的貝殼,就會覺得好高興哦!”
孩子的天真和善良,讓俞惜鼻尖一酸,差點冒出眼淚來。
所以……
的悲傷,真的那麽明顯,明顯到連一個孩子都能輕而易舉的看穿麽?
“謝謝。這個禮很珍貴,那阿姨就收下了。”俞惜了孩子的頭,“可是,對不起,阿姨沒有帶很漂亮的禮給你。”
“沒關係,這是我送阿姨你的,我不要回報。不過,我們現在要回去了!媽媽說,我們回去晚了,村上的大魔王會來抓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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