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我實在沒有想到，謝晏和要進的竟然不是東宮。」陳蓉的神有一瞬的茫然。

陳嬤嬤面凝重，說道：「娘娘，這件事，是我們被利用了。說不定幕後之人就希您和太子殿下鬧起來，好在後面漁翁得利。」

「嬤嬤，你覺得衛矛背後的主子會是誰？」

陳蓉想不明白，衛矛是自己邊的管事太監，除了陳嬤嬤之外，在東宮說一不二，一眼能看到的錦繡前程，為何衛矛要背叛自己。

「娘娘，衛矛是您進宮之後，太子殿下指給您的人。您想想太子殿下邊的張德松，雖然對您表面上很恭敬，但私底下對娘娘您不滿已久，奴婢懷疑，就是張德松這個閹人陷害您！」

陳嬤嬤想到那幾回張德松在太子殿下面前給娘娘上過的眼藥，雖然太子殿下並沒有放在心上，也沒有對太子妃造任何的影響，陳嬤嬤卻記在了心中，將張德松當了太子妃的頭號敵人。

陳蓉咬了咬，一臉不解：「若是我和太子殿下鬧翻了，對張德松有什麼好？」

「娘娘，您坐在太子妃這個位置上，太子殿下又對您癡心不二，不知道多人眼紅。」陳嬤嬤著太子妃的眼神極其憐，聲說道：「可是他們嫉妒也無用，娘娘是這天底下最有福氣的人。」

「太子妃娘娘，陳嬤嬤，大事不好了。」銀屏匆匆闖進寢殿。

「這麼急三火四做什麼！也不怕衝撞了娘娘。」陳嬤嬤朝著銀屏呵斥道。

銀屏聞言收住腳步，神里仍是難掩驚慌，急聲說道：「回稟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邊的小吳公公剛剛遞了消息過來，太子殿下已經答應了陛下的要求，不日將要納兩位側妃進門。」

「什麼！」陳蓉直接從榻上站了起來，若不是陳嬤嬤將穩穩地扶住了，眼前一花，險些磕在床頭上。

「怎麼會……表哥怎麼會這麼對我！」陳蓉一臉難以置信的神，像是天要塌下來一樣。

「表哥明明前些日子還為了我頂撞陛下，表哥甚至還被陛下砸破了額頭。他額頭上的傷口到現在還沒有好……」陳蓉喃喃，方才失了焦距的雙目重現亮了起來，語氣堅定：「一定是你聽錯了，表哥絕不會這麼對我的。」

「是啊，銀屏，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別說是太子妃了，就連陳嬤嬤也不相信銀屏的話。

太子妃三年無所出，無論是陛下還是前朝，給太子殿下的力都很大。可太子殿下為了太子妃，把一切都扛了下來。如今又怎麼會輕易改變了主意。

「是真的。」銀屏剛聽到這個消息時，猶如五雷轟頂一樣，整個人都不好了。可是現在，已經冷靜了下來。

「太子妃娘娘，奴婢連東宮的兩位側妃人選都打聽了出來。陛下那裏本就無意瞞著。」

陳蓉的臉一片雪白，失神道：「不會的……我不相信……表哥不會這麼對我的！」

兩行珠淚順著的面頰滾滾而下，像是滴在陳嬤嬤和銀屏的心上面。

銀屏有些不忍地低下頭，半晌，才輕輕說道：「娘娘，您千萬不要自了針腳。」銀屏不敢說的是，太子殿下已然靠不住了，若是娘娘自己再立不起來，以後的日子，哪裏能好過呢！

「娘娘，娘娘！」陳嬤嬤連忙握住太子妃冰冷的指尖，卻見太子妃整個人都木木的，半點反應都沒有。

陳嬤嬤悚然一驚，放開太子妃的手，連忙從枕頭下面翻出一個玉瓶，倒出兩粒藥丸，喂了太子妃口中。

兩粒微苦的丸藥化在陳蓉的指尖，的臉上這才有了一點活氣，陳蓉著舌尖上化不開的苦意，忍不住用力抓住陳嬤嬤的手。彷彿只有抓了陳嬤嬤，才能夠活得繼續撐下去的力量。

「兩位側妃都是誰？」陳蓉的牙齒不斷地打著，手腳更是一陣冰涼。

銀屏眼眶一酸，忍住眼中的淚意，低聲說道：「一個是楚國公府的旁支，國子司業楚典實的兒，閨名做楚玲瓏，年方十七，是家中庶；還有一位是從江南來的，據說家裏是皇商，閨名做吳碧君，雖然家世不顯，又是商賈，但據說是敬華縣主的義。」

「敬華縣主？」陳嬤嬤吃了一驚，隨即破口大罵道：「這個蛇鼠兩端的賤人！」

「嬤嬤何必氣。」陳蓉臉上出一朵凄婉的笑容，語氣里著濃濃的自嘲：「只怕這件事早就在進行了，只是瞞著我一個罷了。」

哀莫大於心死！陳蓉沒有想到，在失去父親和兄長之後，就連表兄也背叛了自己！

目獃滯地著頭上方淡紫的帳頂，角極緩慢地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表哥曾經為了自己辜負了謝晏和，如今，表哥又同樣辜負了自己，這算是報應嗎？

可如果是報應，為什麼不報應在一個人的上。父親有什麼錯？陳家又有什麼錯？！

「娘娘，娘娘……您聽我說。」陳蓉臉上那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讓陳嬤嬤的心都碎了。

陳嬤嬤用力握住太子妃的手，一臉鄭重地說道：「娘娘，奴婢這就幫您宣江醫進宮，就說您病了。太子殿下不會這麼絕的！」

「嬤嬤，一切都太遲了。」陳蓉努力回想著剛剛魏津的神，他掩飾的那麼好，就連一點破綻都沒有讓自己發現。陳蓉凄慘地一笑：「哈哈，哈哈……」

緒激中下，陳蓉嚨一甜，竟是噴出一大口來。東宮頓時兵荒馬。

……

乾元殿卻是一派風平浪靜。謝晏和鬧夠了，倚在枕畔上沉沉睡去，長睫微斂，在如梨花般靜謐、潔白的容上面留下兩道扇形的影，香腮如三月里的桃花，上面猶有淚痕，著楚楚之態。

魏昭靜靜地看了一會兒謝晏和的睡，憐惜地在雪腮上面親了親，放輕了腳步，走出寢殿。

魏昭剛邁正殿，俊毅的面龐立刻沉了下來，哪裏還有半點方才的溫之，他眉梢冷厲，墨眸凜冽，整個人猶如張開獠牙的雄獅，周的氣勢令人不寒而慄。

「馮英呢？」

「奴才在！」馮英從大殿外一路小跑地走進來，到了皇帝跟前，連忙單膝跪地：「回稟陛下，人都已經控制住了。」

魏昭袍袖一拂，語氣冷沉地吩咐：「帶路！」

蔣六曲早已經在殿外恭候，看到皇帝出來，連忙跟上。

魏昭走在前面，往後宮的方向去了。

……

臨華殿，宜昌公主給生母上完香，走到窗邊，著窗戶外面鬱鬱蔥蔥的芭蕉，眼睛一酸，淌下一滴淚來。

宜昌公主邊的宮人見狀，連忙勸道：「公主殿下，您一連哭了好幾日，可不興再落淚了。這樣哭下去，眼睛都要壞了。娘娘就算在九泉之下，也會心疼的。」

「小雙，你不必說好聽話來勸我了。母妃哪裏在乎我和妹妹呢？」宜昌公主抿了抿角，眼睛裏的痛意一閃而逝。

「公主殿下，這天下間哪有不心疼子的父母呢？您和娘娘之間，就是誤會太深了。」

雖然小雙也覺得惠貴人這個母親很不稱職，但惠貴人儼然了宜昌公主的心結，小雙只能儘力開解宜昌公主，以免宜昌公主落下心病。

「小雙，若是母妃真的為我和妹妹考慮，又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自小到大，都是父皇給了我和妹妹庇佑，雖然我們不如大皇姐更寵，可也是食無憂、無人欺侮。而且……而且我還和杜家次子訂下了婚事。」

宜昌公主的心中不期然地閃過年風采翩翩的影，心中一酸，怔怔地落下淚來。

自從母妃出事之後，杜晦明往宮裏送的東西都了，就連未來的小姑子杜敏儀，不僅和疏遠了，更是連著好幾日都沒有進宮了。

「小雙，母妃為什麼要做這種事！難道不知……父皇才是我和妹妹的依靠嗎？」宜昌公主越想越是傷心，不明白，自己的母親為什麼會走上這麼極端的一條路！

雖然母親已經沒有了寵，可是在份例上面，父皇可從來沒有虧待過母親啊！結果，母妃卻想著置父皇於死地，這讓宜昌公主何以堪！

宜昌公主木木地說道：「小雙，你知道嗎？我有時候甚至在想，若是我和妹妹袖手旁觀，就這樣任由崔夫人害死，是不是這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宜昌公主捂住面頰，任由洶湧的淚水從指裏落。

宜昌公主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很不應該，可是卻無法不恨惠貴人！為犯婦之，即使是金枝玉葉又如何！不敢想像，一旦失去了父皇的寵，日後在杜家的日子又會過什麼樣！的姑母純宜長公主便是的前車之鑒！

「公主殿下，會好起來的，您放心，一定會好起來的。」小雙連忙從袖裏出一張乾淨的絹帕，為宜昌公主拭著淚。

「公主殿下，陛下駕到！公主殿下您快些去迎駕！」宮秋意一臉驚喜地衝進殿。

「父皇？！你是說父皇來看我了？」宜昌公主胡地抹去臉上的淚痕，眼睛裏充滿了不可置信的神。

「公主殿下，您沒有聽錯。陛下馬上就要到臨華殿了，您快出去迎駕吧。」

秋意的臉上喜氣洋洋，只覺多日來的霾一掃而空。陛下都來看公主了，倒要看看，以後那些小人還敢不敢在背後說酸話。

「小雙，你快看看我的頭髮不？眼睛呢？有沒有看出來哭過？」宜昌公主以前在自己的父皇跟前很是隨意，從來不會去在乎儀容，可是今日，卻格外地重視起自己的儀容來。

「哎呦我的公主殿下，時間塊來不及了，您快隨奴婢出去吧。」秋意又是好笑又是心酸，跺了跺腳，打趣道：「您現在就很好。」

宜昌公主深吸了口氣氣，提起角走出大殿，然而還沒有走到殿門口，便放慢了步伐，頗有一些患得患失之。

宜昌公主就這樣滿心忐忑地來到了殿外，剛一抬眼，便看到了自己父皇的影，還是如記憶中那樣，高大拔，猶如一座不可撼的山嶽，周出濃濃的帝王威儀。

宜昌公主連忙跪在了地上：「兒臣拜見父皇，父皇萬福金安。」

「起來吧。」魏昭神淡淡，冷冽的語氣卻出了一抹溫和。

馮英見狀，連忙上前一步，將宜昌公主扶了起來，恭聲說道：「公主殿下，下次可不必行此大禮了。」

宜昌公主寵若驚地點了點頭，目有些怯怯地看向自己的父親。

魏昭來之前並沒有太多的，可如今看著兒這副驚惶之態，頓時心思複雜。

他一顆冷的心臟為之一，忍不住說道：「若是殿裏缺了什麼，跟馮英或者孔四全說，不要太屈著自己。」

宜昌公主呆了呆，眼眶一熱，瞬間落下淚來，連忙偏過頭去，好一會兒，才穩住了緒。

宜昌公主啞聲說道：「兒臣謝過父皇。」

「進殿說吧。」魏昭心中一嘆，走進臨華殿。

這座宮殿魏昭從登基之後，就沒有來過幾次。他對殿裏的佈置並不悉，更對這座宮殿的主人沒有任何的。

但宜昌和端敏不同，兩個兒都是他的脈，他雖然不們，但必須負起做父親的責任，可以說，就是因為這兩個兒，魏昭才和這座宮殿的主人有了羈絆，可也僅此而已。

「端敏呢？怎麼沒有看到？」

魏昭在太師椅上坐下，威嚴、淡漠的目在大殿掃視了一圈兒，並沒有看到小兒的影。

宜昌公主親手給自己的父皇斟了一盞茶，聽父皇提起妹妹，連忙說道：「回稟父皇，端敏可能又跑去花園裏玩耍了。」

雖然宜昌公主也不確定自己的妹妹在哪裏，仍是在父皇面前幫著描補道。對著後的宮人暗暗使了個眼，看到宮人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頓時暗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