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們之間好像忽然間就多了幾分默契,原本的競爭之心,反倒淡薄了些許。
明月直接將長林帶回來,已經是晚上的事兒了。
喬玉寧不過吃了兩口,正在屋子裡調香。
那頭袁雪晴卻是正在用晚膳。
聽到人來了,便直接帶到了正屋裡,喬玉寧便也跟著去了。
面對溫良這一妻一妾兩個人的注視的目,長林當即便了脖子,只覺得冷風正在往後背上灌。
袁雪晴端坐在椅子上喝茶,甚至都沒有看他一眼。
喬玉寧便先開了口,「好你個長林,如今竟敢跟你們爺竄通起來弄鬼了!瞞著我也就罷了,竟然連也敢瞞著。」
長林是後來跟著溫良的,溫良自小跟著的小廝早就沒了命,這府里上上下下的都知道,因而自從跟了溫良以來,他也一直戰戰兢兢,生怕哪裡出了點兒什麼錯,就萬劫不復,家命不保。
因而此時喬玉寧這話一問出口,他人就已經先被嚇著了,額頭上也出了冷汗,只還兀自裝憨,「姨娘這是說什麼,小的聽不懂啊!」
喬玉寧便看著袁雪晴笑著道:「你瞧見沒?咱們如今都有了證據了,他還在這裡裝傻呢!如今不過是給他個好好明說的機會,還不知道珍惜哩。
既然這樣,咱們也不要講什麼面,橫豎他們爺也不給咱們面,不如直接捅到老爺跟前去,眼下熱孝還在上,看看這個助紂為的殺才,能得了什麼好!」
長林一聽這話,頓時嚇得不行,「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饒命啊,饒命啊姨娘,小的說,小的知道的都說。」
「那你還在磨蹭什麼?!」相對來說,袁雪晴的語氣就顯得平和多了,可這平和里的冷意,長林卻無法忽視,知道今兒是必要出賣溫良不可的了。
只得苦著一張臉將溫良如何救了個姑娘,如何將安置在林家,如何幫著尋找謀生的門路,後來又是如何將從林家接走的,如何在前頭坊間賃了宅子的事兒一一說了個清楚。
雖然心裡已經有所猜測,但是眼下這猜測得到了證實,喬玉寧還是氣得不輕,極力掩飾下自己心裡的緒,才勉強道:「瞧瞧,咱們不真格兒的,還替他那爺瞞著呢!」
袁雪晴有了溫良的下落,心裡便有了點兒安,不管怎麼說,先將溫良人找到要。
「把這個眼裡沒有主子的給我捆了,塞到後頭庫房裡去,今晚都給我守著,別他走了。」
長林萬沒有想到竟然還有這一茬,原本還想趁著待會兒眷不好出門,先去給溫良打個招呼,別因著那蘇姑娘的事兒,鬧得沒臉。
誰知道這屋裡的兩個人竟這般厲害,恐怕過了明天,自己這活計也就沒了。
等長林被帶走了,袁雪晴才轉臉看喬玉寧,「如何?你怎麼說?」
喬玉寧下心裡的煩躁,儘力表現得鎮定,「還能如何?這樣的事,難道還有我一個房裡人出面的道理?自然只得是你去了。」
袁雪晴嗤笑了一聲,「沒想到我這輩子竟還要做這樣的事兒,也不知道那位蘇姑娘是何方神聖,這般短短的的時間,竟然就將咱們這位也籠絡得這般離不得。」
喬玉寧便譏諷地笑了一聲,「你也犯不著這個時候刺我,咱們這麼多年的,你也該知道,我對他已經死了心了,橫豎我這輩子就這樣,能有個地方住著,有口飯吃就罷了。」
這話便有些灰心的味道了,袁雪晴也不知道是傷其類還是什麼,好一會兒幽幽地嘆了口氣,「既然事都到了這份上,你也這般說了。
那咱們也該想想咱們的出路,這個男人是靠不住的,但是……男人的錢總還能靠得住吧?對付男人,是你的拿手好戲,要不,咱們合計合計?」
喬玉寧轉臉看向,兩個人臉上都帶著笑意。
搖曳的燭下,這笑意也越來越淡,慢慢地消失在這兩張年輕麗的臉上,眼神里便只剩了認真。
喬玉寧就算是再聰明,再喜歡玩弄人心,也萬萬沒有想到,袁雪晴嫁過來之後,們竟然還真的有一天,會這樣坐在一,合計著同一件事。
好半晌,才倏爾笑道:「咱們本來就是好姐妹,遇到事,自然該好好商量商量的,你好,我也就好了。」
袁雪晴當機立斷,「這件事,必須要瞞著府里,不但府裡頭,外頭也不許傳出去,若是老爺知道了他這般荒唐行徑,後果就難以設想了,估計三房也會藉機生事。」
說完便看了喬玉寧一眼,對方立刻明白過來,「嗯,若是不行,那個長林就不留了。」
縱然從前關係不錯,可是將自己這般狠辣的一面展現在對方面前還是頭一回。
但是兩個人竟然都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
「至於那位蘇姑娘,最好還是接到府里來,不然留在外頭終究是個禍患。」喬玉寧沒有任何異議,「等時間長了,也就沒有興趣了,不過……」
拖長了音,忽而冷笑道:「還有沒有興趣也無所謂了,終究他還會有新的人。」
「怎麼?這是還放不下?」
這話讓喬玉寧笑了,慢悠悠地飲盡了杯中的茶,慢慢悠悠地起,「放不下?我若是還放不下,今夜裡跑來與你說這麼多做什麼?
你我姐妹一場,如今到同一個屋檐下,到底也是一場異於常人的緣分,往後的人生還長著,說不得咱們便要相伴到老了。
念在現在及過去的分,你可別忘了以後多照應照應我。」
說著便笑著回了東廂,倒是讓袁雪晴怔忡了好一會兒。
柳兒見著人回了,這才溜了進來,有些猶豫地問道:「,這喬姨娘……可信麼?」
袁雪晴看著跳躍的燈火,無奈一笑,「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還能靠什麼?還有什麼不可信的?這世上唯一可信的,就只有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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