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玉言果真依言嘗了兩個，還是同從小到大吃的一樣，皮薄餡兒香，又熱乎乎綿綿，落在裡，想到的都是在江州的悠閑時。

這是江州的習俗，地南方的江州不吃餃子，面試也吃得，但是各種米制的食卻是層出不窮。

這米粑便是其中一項，且家家戶戶都會，逢年過節都做，就是做起來麻煩。

除了江州以外，其他的地方也沒有。

喬玉言小時候是長長吃的，最吃的就是清明節的米粑，蓋因在清明節這一日又有所不同，米粑不是要做平時的餃子形狀，還要特意做無餡的樣式。

各種小玩意兒，去上供給祖宗們。

江州的供品在供奉完了之後，也是可以吃的。

那樣可的小東西，哪裡會捨得吃呢？

外祖母做的小件兒最是緻真，每每喬玉言帶出去見著小夥伴，都能把同伴的襯得黯然無，心中一直自豪無比。

這些都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了，沒想到現在竟然還能見著。

心裡著實是有些說不出來的澎湃緒。

一旁的文氏大約是看出的心，便故意打趣道：「這要命了，你們六太太這般樣子，像是品鑒不出來似的，這不說一聲好，連我都不好意思下筷子，不然倒顯得我這個做客的太急切了。」

這話將喬玉言從自己的思緒中拉回來，連忙笑著道：「瞧我！四嫂也真是的，竟還拿這個取笑，還不趕請你們四太太用膳。」

喬玉言便笑著替文氏夾取蒸屜上的米粑，還一一跟講各種餡料的米粑不同的味之。

文氏頭一回吃，果然讚不絕口。

橫豎這裡也沒有外人，喬玉言便隔壁屋子裡擺了一桌，讓其他人也都嘗嘗，又特意將王嬤嬤拉在自己的這張桌子上坐了。

「四嫂也不是外人，知道嬤嬤你看著我長大的，雖然是你母，可實際上與我的親娘也差不了太多，又一直在照料我，這規矩，偶爾破一破也無妨。」

若是平時，王嬤嬤自然不會覺得如何，私底下說起喬玉言來，也常不顧及份的，更知道自家姑娘尊重，因而無所畏懼。

可現在四太太在，王嬤嬤便有了自己的顧慮，生怕自己不得當的言行，給喬玉言招來輕視。

文氏連忙介面，「就是就是，嬤嬤你是沒去過我那院子，平日里都是關著大門的，關起門來，我邊的那幾個，也不大將我當主子，大家都是一桌吃飯一桌喝茶的，不過在外頭不好太胡鬧了就是。」

王嬤嬤聽這麼說，才放下心來，又舉起杯子，「四太太是個善心人，又一向照顧我們太太，老奴心裡是知道的，只是老奴這個份，總不好跑去和四太太您說些什麼，心裡卻是激的。

今兒既然已經不講規矩了，老奴便也不顧臉面，仗著我們太太的勢以茶代酒敬四太太您一杯，我們太太在這個府里也沒有什麼朋友。

這些妯娌之間的相，也就只有四太太心裡還有我們太太了，往後，還請四太太多多關照關照我家太太，其實說到底還是個孩子，做起事來也衝得很。」

喬玉言聽著，眼睛里便有了些淚意，看著們兩個喝了茶，又忙忙地勸兩個人都多吃些。

或許是大家高興，也或許是過年的氣氛終於起來了，兩大蒸屜的米粑竟然都吃乾淨了。

喬玉言發了話，不們那邊的人過來伺候，大家都先安生坐著休息會兒。

雖然陶然軒一向氣氛融洽，但是這樣放鬆的時候，還是頭一遭。

喬玉言便坐著和文氏喝茶，又親自給王嬤嬤續了一杯，「嬤嬤這是都知道了？」

王嬤嬤聞言愣了一下，好一會兒終究還是把茶杯給放下了，無奈地看了喬玉言一眼，然後點了點頭，「太太的心，老奴心裡清楚，你是知道我一直兩難，放不下太太你，又牽掛著家裡頭，這才替我下了決斷。」

喬玉言便輕輕地靠在了的肩頭，「嬤嬤，你都照看我十五年了，這麼多年，年年過年，您都陪著我，可是您家裡，還有好些人，在每一年過年的時候，都盼著您能在呢！

聽說王二哥的媳婦又懷上了，這等生下來，嬤嬤你該有幾個孫兒了？這麼多人要圍著您，您還不趕回去，可就說不過去了。」

王嬤嬤卻是老淚閃爍，「我要是走了，姑娘可怎麼辦呢？打小姑娘跟前就沒個親娘，老太太雖然寵著，可那也不是娘啊！

好容易上了京，太太又疼別個，獨姑娘一個人手足無措，不知道靠誰，若是我都走了，姑娘吃得好不好，誰來管呢？」

喬玉言不由落下淚來，想起自己前世的無知與愚昧，心裡最先湧起的是愧疚，在那一世，王嬤嬤在清溪臺被排得厲害，後來還被陷害。

可惜一心撲在裴姨娘和喬玉寧上，本就沒有認真去對待自己院子里的事。

還真以為王嬤嬤犯了錯，到底心裡念是自己的母，將打發回了老家，至於那不白之冤，本就沒管。

想到那時候王嬤嬤含淚離去的樣子，不由又了摟著王嬤嬤胳膊的手，「嬤嬤只管放心，你且看看如今你姑娘我的樣子，這院子里也托您的照料，一個個兒的都厲害著呢！難道還能著我不？

如今若說我還有什麼不足心的，就是擔心嬤嬤你被兒子們埋怨呢！只要您老能記得托王小哥時不時給我來幾封信，我便再沒有不好的了。」

已經如此了，自然也就只有分別在後頭等著了，王嬤嬤有許多話想說，卻不知道從哪裡說起，只得道：「好不好，看看太太你的臉就知道，老奴還是去把葯先燉上。」

文氏常常來陶然軒，自然知道喬玉言最怕喝葯，回回都要在王嬤嬤面前撒撒，這下聞言忍不住笑了，「說了這麼多好聽的話，這碗葯還是逃不過。」

王嬤嬤便也笑了起來，喬玉言無奈地放出門，誰知道才出去，就聽到驚訝的聲音在外頭響起，「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