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橋一臉黑線地看著面前的超級豪華大商場。

旁的周遠川還不明所以，“怎麼了小喬，不進去嗎？”

“周先生……”喬橋有氣無力道，“我說的超市，不是這種超市……”

“這是本市商品種類最多的超市，你想買的東西，它們應該也有。”

喬橋：“……”

知道這裡肯定有對聯，但不想買一副價格高到讓吐的對聯。

“既然都來了，先進去看看怎麼樣？”周遠川牽起的手，笑道，“如果沒有喜歡的，我們再換個地方。”

喬橋心想也只能這樣了，畢竟來都來了。

超市部比外面看起來更加豪華，食品區更是讓喬橋大開眼界，上百種蔬菜從地面一直堆到天花板，西紅柿就有二十多個品種，它們每一個都被得乾乾淨淨，或是躺在漂亮的保鮮盒子裡，或是整齊地排列在貨架上，不間斷噴吐的水汽可以讓它們始終在最佳口期。

喬橋看得有些心，走過去瞄了一眼價格後當場嚇得倒退三步。

好、好可怕。

沒想到自己居然有朝一日會用‘可怕’來形容菜價。

但很快就發現自己說早了，因為對聯的價格直接讓眼前一黑。

“這是跟XX品牌聯名推出的新春禮盒。”售貨員殷切地介紹，“裡麵包含一副對聯一張福字，還送一個XX品牌的手提燈籠，這個手提燈籠是非賣品哦，只有購買這個新春禮盒才能拿到。”

周遠川看起來很興趣：“小喬，這個送燈籠呢。”

“二位運氣很好，這個禮盒是限量版，只剩最後20個了。”

周遠川：“唔，那就拿兩盒吧，這樣就有兩個燈籠了。”

“好的好的，我這就給您包起來。”

周遠川還想說什麼，突然覺手腕一，喬橋臉鐵青地拽著他，大步往出口走去。

“小喬？”

“我們去別的地方買。”

周遠川還想再挽救一下：“你要是不喜歡那個禮盒，還有別的——”

“我絕對不會花那麼多錢買幾張紙！”

“你不用擔心錢的問題，我帶了卡。”

喬橋忍無可忍地轉過頭，瞪著周遠川：“有錢也不能這麼花！再說一幅對聯加個破燈籠就要五位數，這絕對是詐騙！”

“但是它有聯名……”

“我管它什麼聯名，跟太聯名都沒用！”

喬橋氣鼓鼓地走出超市大門，周遠川快步跟上，表顯得很乖巧：“對不起，我們不買了。”

喬橋看他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無奈扶額：“我不是衝你發火，我是覺得那個價格太離譜了，像是在把我當傻子……”

男人微笑：“錢不花也只是一堆廢紙而已，既然有需要，買回來也未嘗不可。”

“No！”喬橋斬鐵截釘道，“那種東西在門上只會時刻提醒我是個冤大頭！看到就疼，還能開心就有鬼了。”

“好，你不喜歡就算了。”周遠川安道，“我們去別的地方。”

於是兩人重新回到車上，喬橋隨手搜了一個附近的便民超市，讓周遠川開了過去。

便民超市附近就煙火氣濃鬱多了，臨近年關，小商小販都出來擺攤吆喝，各種小吃琳瑯滿目，價格實惠，喬橋看得心大好，深這才是該來的地方。

“哦對。”喬橋抓起周遠川的手，把他的戒指和手表都摘了下來，“過年小多，這些東西最好收起來。”

周遠川卻不老實地順勢抓住的手指，拽到邊輕輕親了一口，笑微微的：“知道了。”

喬橋：“……”

這家夥怎麼回事，好像漫畫男主角一樣，背景都要開出玫瑰花了。

出來買個年貨而已，至於嗎？

一陣風刮來，裹著羽絨服的喬橋都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再看一單薄的周遠川，臉都被凍得有些發白了。

“出門的時候我就想說了，你怎麼穿這麼？”喬橋急忙把他扯到避風的位置，“也怪我，早知道去有地下停車場的超市了，害得你跟著我吹冷風。”

“我不冷……”

“不冷個頭啊，你臉都不對了。”喬橋急忙摘下自己的圍巾給周遠川掛到脖子上，抱怨道，“明知道今天降溫，還不穿厚點。”

男人不安地著茸茸的小兔子圍脖：“還是你戴吧，這樣你會冷的。”

“我還有帽子呢，再說我可不像你那麼貴，我不會冒的。”

周遠川這才滿足地進圍巾中，他確實也凍壞了。

“下次不許再穿這樣了，大冬天穿得像春遊一樣，不凍你凍誰？”

“但是，你不是喜歡我這麼穿嗎？”

喬橋一臉懵：“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怎麼不記得了。”

“上周五下午三點左右，你說這件外套很好看，想看我穿。”周遠川臉頰微微出一點紅，“所以我今天才選的它。”

喬橋天，努力在記憶裡搜索著，終於有了點印象，那是見傭人在收拾周遠川的，才順說了那麼一句，誰能想到周遠川居然當真了。

咳咳，不過這件外套確實很好看，穿上比掛著還好看。

“這……總之下次不許這樣了！”喬橋決定略過這個話題，“走吧，超市就在前面了，進去就暖和了。”

嗯，事實證明進去裡面也沒好到哪兒去。

跟溫暖舒適的豪華商超不同，便民超市可沒有多余錢拿來給蔬菜們配備專門的低溫室，因此超市溫度被有意地調低了，好維持蔬菜們的新鮮度。

不過雖然沒那麼暖和，但也不至於冷，周遠川這一在這裡剛剛好。

兩人轉過幾個貨架，終於來到了年貨區，這裡擺滿了卷的對聯和福字，還掛著樣式各異的燈籠和裝飾品。

“這才對嘛。”喬橋看看價格，非常滿意。

俯挑揀了一圈，最後拿了兩張福字和一副最大號的對聯，今天的任務順利完，可以收工了。

這時，旁邊突然傳來一陣鬧哄哄的聲音，喬橋抬頭看去，原來是新鮮的小橘子到了，一個售貨員正拿著一個個麻袋往貨架上倒，圓滾滾的小橘子堆了一座小山。

旁邊的大爺大媽們迅速圍了過去，不到一分鍾就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

喬橋立馬把對聯和福字往周遠川懷裡一塞，叮囑他看好，便擼起袖子衝了進去。

周遠川：“……”

他生下來就食無憂，自然不知道‘大促銷’三個字對喬橋的吸引力，只是覺得人多不太放心，便也跟著了進去。

喬橋仗著材小，法靈活，很快就在大爺大媽們的防線中殺出一條路，一鼓作氣到了最前排，開始瘋狂往購袋裡裝橘子。

像這種場合是很考驗技巧的，你既要下盤穩，扎得住馬步，又要出手快，趕在別人前面把好水果裝進自己兜裡，沒點經驗技巧只會被龐大腰圓的大媽們得哭爹喊娘。喬橋饒是經百戰，也吃了幾記推搡和不知道哪兒來的肘擊，但深知‘戰線在哪兒勝負在哪兒’的道理，隨便大媽們怎麼，就是悶頭裝橘子。

袋子很快就裝差不多了，全是個大飽滿的優等橘，正當準備撤退的時候，發現周遠川居然也了進來，還就在後。

“周先生？！”喬橋大驚失，“你怎麼進來了？”

“我看見，”周遠川過一口氣，“看見有人推你……”

他個子高，在一眾大爺大媽們中堪稱鶴立群，但高個子也影響了他的前進速度，更無法像喬橋一樣見針，因此過來得特別艱難，必須把子探出去老遠，才能跟喬橋說上話。

“哎呀，搶購就是這樣，推來推去的很正常！”喬橋趁此機會把橘子遞給他，“拿出去稱重吧！這是我的戰利品！”

周遠川手過來，兩人隔著好幾個攢的人頭完了這次資傳遞。

突然，周遠川臉一變，他不可置信地往後看了一眼，地抿住了。

喬橋大聲問：“怎麼了？”

周遠川了，但是他聲音很小，周圍鬧哄哄的喬橋什麼也聽不見。

喬橋以為他也吃了別人的肘擊，一時顧不得其他，心急火燎地開人群衝到了他邊：“到底怎麼回事？有人打你了？”

周遠川搖搖頭，他的臉本來就白，此時更是白得快要變明了似的，他低聲道：“有人……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