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的越來越虛弱，但是在陸若晴的治療之下，還是穩著過了年。

新年伊始，太上皇還躺在椅子上，象徵的出席了一下宴席，說了幾句話，----主要是證明他神智清醒，沒有被人脅迫。

也就是在宣告蕭鉉繼位的名正言順。

做完這一切，太上皇回到殿休息。

他的臉上神出疲倦虛弱，眼裡卻出解，微笑說道：「鉉，這是父皇最後能幫你做的事了。」

「父皇，你好生歇息。」蕭鉉道。

「好，歇息。」太上皇繼續道：「往後的路，都要靠你自己走，蕭家的天下也要靠你來守，父皇的確該休息了。」

「兒子明白。」蕭鉉鄭重點頭，轉看向陸若晴，「今天讓父皇出席可宴席，肯定勞頓，你給父皇把把脈。」

陸若晴上前把了把脈，回道：「是有些疲憊，歇會吧。」

太上皇卻道：「讓寡人看看燁兒再睡。」

「我去抱燁兒進來。」陸若晴起，去了偏殿，抱著孩子來到殿床前。

「臭小子。」蕭鉉看著兒子出笑容。

「哪有這樣說自己兒子的？」太上皇笑著嗔怪，招招手，「燁兒，過來皇祖父這邊，看看你這孩子又長了。」

燁兒才得一歲多，剛會走路，還不太穩，放在地上就往床沿趴著，一張小臉兒正好湊到太上皇跟前了。

「乖，真話。」太上皇出蒼老的手，在大孫子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頗有點不捨的挲了一陣子，才收回了手。

燁兒「咯咯」的笑著，扭回頭，又轉往娘親的懷裡撲，「娘！」

陸若晴笑著把他抱了起來。

太上皇驚喜道：「燁兒都會喊娘了？會喊爹嗎？呃……」話沒說完，眼神里卻流出一子期待。

陸若晴是七巧水晶玲瓏心的人，一眼便看明白了。

因此笑著道：「會呢，才學會沒幾天。」

蕭鉉便逗了逗燁兒，笑道：「傻小子，喊一個聽聽。」

「咯咯。」燁兒只是一陣傻笑，出幾顆雪白白的牙，看起來特別可。

「爹啊，爹……」陸若晴引導燁兒說話。

「爹。」燁兒乖乖的喊了一聲，又傻樂起來，摟著娘親的脖子笑了起來，「咯咯，娘……，娘！」一雙小手抱著不放，黏人極了。

陸若晴又把燁兒放到床前，引導他，「燁兒，喊皇爺爺，……皇爺爺。」

燁兒著小門牙一直笑，但卻沒有。

太上皇眼裡閃過小小的失，但還是勉強笑道：「皇爺爺的字太多了，燁兒還小，學不會也是有可原，等他再大一點，哎……，寡人怕是等不到那個時候了。」

「爺爺！」燁兒忽然張喊道。

「哎、哎……，哎！」太上皇驚喜無比，趕應道，「燁兒真乖，真懂事，哎……，皇爺爺以後走了，也安心了。」

燁兒什麼都不懂，只是傻笑。

陸若晴則道：「父皇，您好好養著子，燁兒以後長大還要您教導呢。」

太上皇知道這是一句安的話，但也是好話，便順著點頭，「好，寡人以後含飴弄孫，一定把燁兒教的又懂事、又上進，比他父皇還強。」

蕭鉉笑道：「父皇，你怎麼還埋汰上兒子了。」

太上皇也笑了笑，「一代更比一代強，這是好事，也是應該的啊。」

蕭鉉點頭，「應該的，應該的。」

陸若晴還想再說幾句討喜的話，卻不料，剛張就是一陣噁心反胃，趕捂轉過去。

忍了忍，來母，「把燁兒抱下去。」

母剛接著燁兒，還沒抱穩，陸若晴胃裡就又是一陣強烈翻湧，「唔……」不想吐在了殿裡面，趕跑了出去。

太上皇見狀納罕，「這是……，怎麼了？是不是這段時間累著了？」

「若晴！」蕭鉉趕追了出去。

陸若晴伏在門口忍了又忍，總算把噁心的覺了下去，但是胃裡仍然不舒服。

「怎麼了？你不舒服嗎？」蕭鉉擔心問道。

陸若晴抬眸看他，然後氣笑，「傻。」

蕭鉉聽得一頭霧水，「傻？哪裡傻了？朕這可是關心你。」

「你是頭一次做爹嗎？」陸若晴明眸流轉，嗔怪道：「你看我這形，怎麼會是不舒服的癥狀？分明就是……，就是……」

微微臉紅，當著眾人有點說不下去。

「什麼呀？你倒是說清楚啊。」蕭鉉十分擔心著急。

「我有喜了。」陸若晴低低聲道。

「啊？」蕭鉉愣住，過了一瞬才反應過來，頓時高興道：「有喜了！你是說，你肚子里又懷上孩子了？啊？哈哈哈哈……」

「你看你的傻樣兒。」陸若晴笑著捶了他一下。

蕭鉉高興得不行，上前抱住，輕輕了的肚子，「這麼說，燁兒又要再添一個弟弟或者妹妹了。」

陸若晴笑著點頭，「是啊。」

「父皇！你聽見了嗎？」蕭鉉快步走近殿，告訴太上皇，「若晴又有喜了，到時候再給您生一個大胖孫子。」

「聽見了，聽見了。」太上皇滿臉欣的笑著點頭。

心裡卻是有點淡淡悲傷，他恐怕……，已經等不到見下一個皇子或者小公主了。

.

半年後……

儘管陸若晴已經竭盡全力救治太上皇，但因為中毒和年邁的因素，加上了驚嚇，虛弱的最終還是撐不住，油盡燈枯駕崩了。

舉國哀痛，京城外一片雪白縞素。

陸若晴為皇后，做為兒媳，自然是作為表率為太上皇服喪的。

但是，已經將近七個月的孕，而且又懷上雙生子，大腹便便很沉重，----是好事，也是一種甜的負擔。

因此陸若晴服喪行禮的時候，實在很是辛苦，很是勞累，喪事一結束就隨之病倒了。

蕭鉉心疼道：「這段時間，真是讓你太辛苦了。」

「沒事兒。」陸若晴笑著安他，「我是大夫，自己的心裡清楚，就是最近勞累，有些氣兩虛罷了。」

「你可是雙子的人，而且……，哎，這孩子還雙湊對兒的來。」蕭鉉看著憔悴虛弱的妻子，實在是抑制不住的心疼。

「看你這話說的。」陸若晴微微一笑，了肚子，「氣兩虛不是什麼大病，往後好好休養就行。孩子們雙湊對兒的來，也不能怪他們，回頭一下子添兩，你這個做爹的也就雙份的歡喜了。」

「那我媳婦兒可了雙份的辛苦。」蕭鉉哼道。

陸若晴看著他笑，「知道你心疼我，但是也不能怪孩子們啊。」

「好了，好了。」蕭鉉看著微微蒼白的臉，捨不得讓多勞心勞力，「你說話，往後什麼事兒都別管，只管自己好好歇息。」

陸若晴的確想休息了。

微笑點頭，疲憊的閉上眼睛說道：「好，那我先睡一會兒。」

蕭鉉給掖了掖被子，「乖乖睡吧。」

陸若晴實在太疲憊，很快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他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睡了多久，也不知道白天黑夜和時間。

約聽見殿外有人說話。

「真是沒想到啊，陸大人還能活著回來呢。」

「那也算活著？都殘了一半，了廢人，還不如一了百了。」

「誰讓你們在這兒嚼舌頭的？影響皇後娘娘休息，看不揭了你們的皮！」緹縈的聲音突兀響起，呵斥了幾句，外面的議論聲便瞬間停止了。

陸若晴迷迷糊糊的想。

什麼陸大人？什麼殘了一半？廢人？難道是在說哥哥，是哥哥出了什麼事嗎？！

一下子就驚醒了。

「來人！」陸若晴一頭虛汗，無力喊道。

「皇後娘娘。」緹縈快步走了進來，見這樣，忙問：「是不是做什麼噩夢了？都出汗了，讓奴婢給你。」

「們剛才說什麼陸大人？什麼廢人？」陸若晴一臉張問道。

「哦，不是……」緹縈有點結。

陸若晴聞言不由更加張，著急道：「你倒是快說啊！」

「不是娘娘的兄長。」薄荷聞訊趕了進來，急忙解釋，「們說的陸大人，是娘娘你的父親陸大人，才剛被厲家那邊的人送回京城了。」

「哥哥沒有出事？」陸若晴追問道。

「沒有，沒有。」薄荷趕忙連聲保證。

「那就好。」陸若晴總算放下心來，了心口，緩緩問道：「是我爹回來了？我還當是出了什麼大事了呢。」

「是娘娘的父親回來了。」薄荷再次說道。

「那他殘了什麼意思？又說什麼廢人？」

「這……」薄荷臉有點尷尬，遲疑了下，訕訕說道：「娘娘，奴婢要說了，你可要答應千萬別氣啊。」

「是啊。」緹縈也道，「你還懷著孩子，可是雙子的人呢。」

陸若晴的心已經平靜下來，淡淡道：「我有什麼好氣的？就算我爹現在缺胳膊斷兒了，我也不會氣的，說吧。」

薄荷這才尷尬說道：「陸大人他，現在……，和宮裡的太監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