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南蜀國和西涼國的界。

蕭濯一臉不舍的看著陸若晴，嘆息道：「我只能送你到這兒了。」

陸若晴眼神複雜。

蕭濯努力浮起笑容說道：「你回去以後，和蕭鉉好好的過日子。我呢，也答應了念瑤要娶為妻，以後也會好好的相。」

陸若晴目閃爍，問道：「但是現在，南宮念瑤是樓雲霆的未婚妻，也就是南蜀國未來的皇后，你們……，不會遇到麻煩嗎？」

「這些麻煩我會想辦法解決的，你不用擔心。」蕭濯微笑道。

「對不起。」陸若晴頭有些哽咽，努力控制緒，「我實在是欠了你太多人，卻沒有辦法還你，只能說一聲輕飄飄的對不起了。」

蕭濯笑了笑，「我不打算再回中原去了。你要是真的覺得欠了我的人，又沒法還，那就將來饒了我娘親一命，給一條活路吧。」

陸若晴微微怔住。

離開中原這麼久，蕭濯不提，都快要忘記賀蘭夫人了。

「很為難嗎？還是說，你擔心說服不了蕭鉉？」蕭濯問道。

「沒有。」陸若晴鄭重道：「我答應你，一定會讓賀蘭夫人好好活著的。」

「那你就不欠我什麼了。」蕭濯笑道。

「我……」陸若晴還想再說，卻聽見背後傳來一陣馬蹄聲，一轉頭，就看到蕭鉉騎著高頭大馬賓士過來。

蕭濯的眼裡算過一落寞之。

陸若晴回頭，輕嘆道：「你要……，保重啊。」

蕭濯點頭，「你也一樣。」

「若晴！」蕭鉉快馬衝到跟前，勒住韁繩，翻下馬，落地濺起一陣陣的迷濛煙塵，讓周遭變得霧蒙蒙的。

「鉉。」陸若晴轉微笑看向他。

「可算把你找回來了！」蕭鉉緒激，一把抱住了，然後抬頭看了蕭濯一眼，輕輕點頭算是打招呼，卻沒有說任何話。

蕭濯實在不想再扎心下去，轉孤單的走了。

「走吧，我們回家。」蕭鉉對陸若晴笑道。

「嗯。」陸若晴輕輕點頭，沒有回頭，也不敢回頭，搭著蕭鉉的手上了馬，然後兩人共騎一乘，在侍衛們的簇擁下離開。

從西涼繞路回中原，路程比從南蜀國要遠一些，但是沒有追兵為難，一路十分順暢。

半個月後，終於進了中原地界。

蕭鉉這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陸若晴卻依舊憂心忡忡，「我雖然回來了，但是燁兒卻還在樓雲霆手裡，也不知道樓太君會不會信守承諾，把燁兒給換回來。」

「會的。」蕭鉉安道：「你放心，這些事都給我來理。」

「可是……」

「好了，小傻瓜。」蕭鉉的頭髮，說道：「你作為娘親關心則，所以才會杞人憂天。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麼可怕，對於樓雲霆來說，燁兒只是一個作為人質的孩子，只要換的條件足夠就可以了。」

樓雲霆可能因為強扣陸若晴，但是對燁兒，卻沒有強行扣留的必要。

陸若晴只是關心則罷了。

「明白了嗎？」蕭鉉拍拍的肩，說道：「所以，你就放心吧。再說了，你不是還和樓太君商議好了，如果順利，燁兒很快就能回到我們邊了。」

「希如此吧。」陸若晴幽幽嘆息道。

。

而這時，南蜀國境的京城樓府里，氣氛劍拔弩張。

「為什麼？祖母你要夥同外人來欺騙我？！」樓雲霆心痛的聲聲質問。

「為了你，為了樓家，為了整個南蜀國！」樓太君言語擲地有聲。

「呵呵。」樓雲霆嘲笑，「祖母你說為了樓家，為了南蜀國，我信，但要說是為了我，那就算了吧。」

樓太君一臉恨鐵不鋼，「你怎麼就這麼執迷不悟呢？！為了一個人，寧願挑起兩國戰爭也在所不惜嗎？！」

樓雲霆冷笑道：「難道我不留下陸若晴，南蜀國和中原就能一直太平相？國與國之間，只憑實力說話，不是憑著一味的妥協和弱！」

「你住口！」樓太君氣得不行，斥道：「我當然知道兩國之間相全憑實力，可是你現在實力夠了嗎？新朝剛剛建立，舊皇族的人和黨羽還不死心，你國中都沒有平定，還想在這個時候挑起戰爭？！」

「…………」

「雲霆！你真當祖母是老糊塗了嗎？你真的還要再給自己的任和妄為，找借口掩飾嗎？更何況，陸若晴本就不願意留在你邊，你就算衝冠一怒為紅，也是可笑的啊！」

最後這一句，一下子擊中了樓雲霆的心臟！

是啊！陸若晴不願意，就算他願意為負盡天下人，又有什麼意義？不過是他一廂願的苦戲罷了。

「雲霆，現在陸若晴已經回了中原，和你沒關係了。」樓太君苦口婆心的勸解，說道：「放過，也放過你自己，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好好走下去吧。」

「祖母，我心裡好難。」樓雲霆忽然失去了平時的威嚴和堅毅，頹喪的坐在椅子里，整個人像是丟了魂兒一樣。

「傻孩子。」樓太君上前抱住孫子的頭，攬在懷裡，彷彿他還是從前那個小嬰兒，「祖母知道你傷心了，難過了，沒事……，一切都會過去的。」

----過不去了。

樓雲霆在心裡輕聲嘆息，陸若晴這個名字，將會是他心裡永久的一道疤痕。

樓太君又道：「你和念瑤……」

「我和念瑤沒有可能的。」樓雲霆淡淡道：「我對沒有任何愫，對我也是，又何必綁在一起坐怨偶呢？我會放了，讓嫁給蕭濯好好過日子的。」

「可是，你和念瑤都已經訂親了，天下人皆知啊。」

「悔婚當然不行。」樓雲霆苦一笑，「既然要去追隨的，那就犧牲掉寧國大公主的份，和南蜀國皇后的份吧。」

「什麼意思？」樓太君有點聽不明白。

「對外宣布念瑤的死訊，說亡故，自然而然就解除我和的婚約了。」

「…………」

「不是為了好，也是為了我。」樓雲霆的緒漸漸冷靜下來，涼涼道：「我實在不想再看到那張臉，那張……，和陸若晴一模一樣的臉。」

「好。」樓太君順著他的話嘆息。

「讓蕭濯帶念瑤走吧。」

「什麼？」樓太君吃驚道：「你要把念瑤攆出南蜀國？送回中原去？」

樓雲霆冷笑道：「自己非要嫁給蕭濯，難道不該嫁隨、嫁狗隨狗？再說了，要是留在南蜀國，將來被人認出來了怎麼辦？」

「可是……」

「祖母別說我強忍所難，你去問問念瑤，讓自己選擇好了。」

果然……

不出所料，南宮念瑤同意了樓雲霆的安排。

樓太君傷道：「你這丫頭，剛剛回來就又要離開了嗎？」

南宮念瑤回道：「外祖母，不是我想離開，現在是表哥想讓我離開。我留下，只會時時刻刻提醒他，有一個長得像我的人他得不到，這是在傷害他。」

「可是，外祖母捨不得你。」

南宮念瑤平靜道：「只要是姑娘家，都要出嫁的，之後不見娘家人的也多不勝數，外祖母不必太過傷了。這段時間，我會盡量多陪陪外祖母，就當是把以後的孝心都盡了吧。」

樓太君一聲嘆息，「哎，管不了，你們一個個的都長大了。」

幾天後，寧國大公主忽然病倒了。

據說是因為上次火災到了驚嚇，加上羸弱，所以病倒，偏偏太醫們都是束手無策，竟然拖延了大癥候。

半個月後，寧國大公主竟然年紀輕輕就薨逝了。

因為寧國大公主還是未來的皇后，所以樓雲霆悲痛萬分，輟朝三日，整個寧國大公主府一片雪白縞素。

滿京城的百姓們都在紛紛議論，覺得南宮念瑤太可憐了。

而事實上，南宮念瑤簡直開心的不得了。

一切順利到不像話。

樓雲霆輕而易舉的就放過了，放過了蕭濯，還派人送他們回到中原去，說是沿路保護他們的安全。

馬車裡，南宮念瑤開心道：「沒想到，事竟然會這麼順利。」

蕭濯微笑點頭，「是啊。」

但是，他的心裡卻憂心忡忡的。

樓雲霆雖然不是難纏的人，但也不是那種爛好人，放過南宮念瑤還能理解，輕易的放過他就有點匪夷所思了。

畢竟說起來，是他策劃把陸若晴放走的啊。

蕭濯覺得，樓雲霆不可能不討厭他，結果卻對他一點罰都沒有，讓他覺得莫名的不安。

偏偏還不能跟南宮念瑤說。

只希，這一切都是他小心之心了吧。

「以後……」南宮念瑤面赧，試探道：「在沒人的時候，我能不你殿下，你夫君嗎？我覺得這樣更親一些。」

「好啊。」蕭濯微笑應道。

「表哥人真好，不僅放了鎮北王妃，還全了你和我。」南宮念瑤喜不自的說道。

蕭濯卻是心頭猛地一跳。

他忽然想到，或許……，樓雲霆是故意把他送回中原的，因為想讓他干擾陸若晴和蕭鉉的夫妻之。

甚至，還會有別的算計在前面等著，令他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