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夙雲停住腳步,揮手讓宮人們先帶著嫏嬛公主離開。
他轉頭,看向陸若晴的手,角勾勒出一抹淺淡笑意,「大皇姐誤會了,我也不想玩火的,是嫏嬛胡來,這事兒與我無關啊。」
「嫏嬛是胡來,可是你也沒閑著。」
「哦?」
「呵呵。」陸若晴鬆開了手,眼睛裏卻閃過清澈的寒意,「事最初若不是你挑頭,嫏嬛又怎麼會鬧事?你到底想做什麼?」
南宮夙雲一把抓起的手,拖到庭院中央,冷冷道:「你以為我想這麼做?蕭鉉一直藏頭藏尾不面,等你有了危險,他自然就會跳出來了。」
陸若晴呵呵的笑,「你這是在刀尖兒上跳舞,就算在乎我的生死,難道就不擔心玩過頭,讓樓雲霆徹底的懷疑我?他要是想殺了我,我為了惜命,只好把你的謀詭計和盤托出,那可就對不住了。」
「你不必威脅我。」南宮夙雲一改平時的嬉笑之,冷笑道:「現在桓王帶著人攻打南蜀國,樓雲霆要去迎戰,馬上就去戰場,勢已經不是當初和平的格局了。」
「所以,你就打算飲鴆止?」
「不然呢?」南宮夙雲俊的臉上閃過霾,灼灼的看著,「你告訴我,有什麼兩全其的辦法,能讓大家都滿意的。」
他斬釘截鐵道:「只要你說得出來,我就去做!」
陸若晴當然說不出來。
南宮夙雲眼中的銳利一瞬間消失,竟然出一疲憊。
他無奈的笑,「你以為,我就不願意做一個好人嗎?可是誰給我這個機會?你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嗎?你可以去別人,也有別人你,為你不惜命,而我……,卻什麼都沒有。」
陸若晴淡淡道:「在這世上,又是皇室權力鬥爭中心,誰不無奈?但,這並不是作惡的理由。」
南宮夙雲呵呵的笑,「我說了,我沒有做好人的機會。」
陸若晴看向他,言又止,最後道:「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用了。你該做的惡,已經都做下了,因果報應就看上天的安排吧。」
南宮夙雲沖著微微一笑,「孩子,我給你養得很好。」
「你住口!」陸若晴頓時然變,緒起伏。
「念瑤,你們在說什麼?」樓雲霆在大殿裏等著很久,實在忍耐不住,追了出來。
陸若晴咬不說話。
南宮夙雲則是輕笑,「你的命真好,到哪裏……,都有人心疼你、護著你,攝政王我實在是惹不起,先告辭了。」
他說完,轉一襲紅翩翩離去。
樓雲霆快速走了過來。
陸若晴閉上眼睛,心裏一陣空的失落得慌。
「念瑤,你怎麼了?南宮夙雲跟你說什麼了?」樓雲霆瞧著狀態不對,臉慘白,口微微起伏,就連手上都握了拳頭,實在很是擔心。
「…………」陸若晴緩緩轉眸,看了一秒,然後一朝後倒下。
「念瑤!」樓雲霆當即抱住了。
陸若晴閉著眼睛一不。
「念瑤?!」樓雲霆試圖喚醒,但是沒用,頓時著急抱著人回了大殿,「皇上!不知道四皇子跟念瑤說了什麼,把氣暈過去了。」
皇帝臉一變,當即道:「來人!傳太醫!」
樓雲霆抱著陸若晴去了偏殿,收拾了乾淨的床鋪,將放下。
陸若晴其實並沒有昏迷。
但是,剛才是一個很好的契機!
躺在床上,趁著樓雲霆出去人的功夫,吞下藥丸,等到太醫過來診脈就會發現脈息紊,是心起伏之脈象了。
這樣一來,有病,樓雲霆便暫時不會讓人檢查,是否是子之。
若不然,份馬上就要曝了。
果然,等太醫匆匆忙忙趕來診完了脈,便道:「大公主像是急怒攻心被氣著了,所以心起伏紊,需要安生靜心的調理一番。」
樓雲霆沉聲道:「好好開藥!」
這之後,一如陸若晴預料的那樣,樓雲霆直接把送回了寧國大公主府,並沒有將送到樓家,更沒有提什麼檢查子之。
----總算是暫時躲過了一劫。
等樓雲霆走了,陸若晴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吩咐人道:「去,把白庭君來。」
洪媽媽聞言大驚失,「這個時候,白庭君做什麼啊?」
陸若晴冷聲,「你去,就去,哪裏來的這麼多廢話?你家主子差點要害死我,嫏嬛那邊也不肯消停,我要安排白庭君做事,有問題嗎?」
洪媽媽嚇得不敢再說話,趕去了。
片刻后,蕭濯匆匆趕到。
陸若晴攆退眾人,喝了口茶潤潤嗓子,跟他說道:「因為桓王要攻打南蜀國,樓雲霆馬上就要奔赴戰場,形式大變,所以南宮夙雲那邊急了。」
「發生什麼事了?」蕭濯著急問道。
陸若晴便把今天宴席上的事,全部都說了一遍。
然後道:「現在南宮夙雲劍走偏鋒,把我推到了刀尖兒上,樓雲霆和皇帝開始懷疑我,樓雲霆更是提出要檢查我……,是不是子之。」
蕭濯臉微變,震驚道:「南宮夙雲這是瘋了嗎?怎麼能如此兇險行事?你的份要是徹底暴,樓雲霆和皇室震怒,豈不是要當場殺了你?!」
「他本來就是一個瘋子,早就瘋了。」陸若晴沒好氣道。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蕭濯問道。
陸若晴聞言不由苦笑,「我要是知道怎麼辦,還找你?我現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絕對不能讓人檢查我的,否則命堪憂。」
「不!要檢查。」蕭濯忽然斬釘截鐵的道。
「嗯?你在說什麼啊?」陸若晴聽得一頭霧水,反問道:「檢查?怎麼檢查?我都懷孕生過孩子了,還能假裝是子?就算能,我也不了那份辱。」
「這次,我把一起窈娘帶來了。」蕭濯一句話終結的話題。
「…………」陸若晴一陣無語。
蕭濯飛快說道:「雖然當初不知道誰劫持了你,但是大致猜得到,你會在南蜀國遇到什麼樣的麻煩,所以就把窈娘給帶來了。」
陸若晴靜默了下,問道:「你和窈娘……,就沒有發生過什麼?」
蕭濯微笑,「放心吧。」
陸若晴不由尷尬,「我放什麼心?我是擔心究竟是不是子,能不能混過檢查。」
「沒問題。」蕭濯果斷的道:「所以,我們只要找一個機會,把窈娘和你替換,讓真正的南蜀國大公主回歸,事就能解決了。」
陸若晴猶豫了下,「可是……,我在南蜀國經歷的這些事,窈娘並不清楚啊。」
蕭濯卻道:「我已經讓人告訴過了。」
陸若晴頓時心了。
不過,還是有一點點猶豫,「就算窈娘知道我的事,那也不可能什麼都和我一樣,細節總還是不同的,怕是會出破綻。」
蕭濯又道:「我知道,窈娘不可能舉止神態心智和你一模一樣,但是八九不離十,再讓窈娘裝病一段時間,樓家和皇室也不能怎樣的。」
陸若晴嘆了口氣,「那沒辦法,現在也只能先這樣了。」
「你呢?」蕭濯是試探的問道:「離開寧國大公主府以後,要去哪裏?和蕭鉉已經聯繫上了,要告訴他來決定嗎?」
陸若晴認真的看向他,嘆道:「蕭濯,我知道我欠了你很多,但是今生今世,我真的沒有辦法回應你的,更不可能把自己償還給你。」
「我知道。」蕭濯苦一笑。
陸若晴又道:「而且,我要是跟你走了,那不是報恩,而是害了你,蕭鉉肯定天涯海角也會殺了你的。」
蕭濯呵呵的笑,「我倒是不怕這個,只是你不願意。」
陸若晴移開了視線,不去看他的眼睛,說道:「我是蕭鉉的妻子,是孩子的母親,是中原皇室冊封的鎮北王妃,我上有我的責任。」
「所以說,我們今生就是有緣無分了。」蕭濯淺淺的笑。
「是啊。」
「那來生呢?」蕭濯忽然目清澈的凝視,輕聲問道:「你不是說,你是經歷過前世今生的人嗎?前世你和桓王有過瓜葛,今生你和蕭鉉訂了,那麼來生……,是不是也該到我了。」
陸若晴張了張,苦笑道:「我又不是神仙,怎麼知道來生的事?說什麼,都不過是一句哄人的話罷了。」
「那你就哄哄我吧。」蕭濯語氣懇求道。
陸若晴沒有直接回答。
而是很認真的想了想,緩緩說道:「如果真的有來生,如果我先遇到的那個人是你,相知、相識的也是你,那我……,也會一樣用真心待你。」
「好。」蕭濯忽地笑了,眼角卻約有一點淚,「那就這麼說定了。」
「對不起……」
「不!」蕭濯打斷了的話,輕道:「永遠都不要跟我說對不起,你只要接就行,我並不需要你的回報,也不需要你的歉疚。」
他溫的笑了,「畢竟,你已經答應許我來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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