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雲霆靜默了一會兒,才道:「你真的這麼想?」
「難道有假?我還哄你?」陸若晴勾起角,語調不屑,「既然你爹無,你娘為什麼還要守著一個無的人?做人,就活該自己憋屈一輩子嗎?」
樓雲霆笑了笑,「念瑤,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子。」
陸若晴淡淡回道:「這世道對人苛責太多了。」
樓雲霆沒有去接這個話題。
而是沉了下,說道:「既然如此,那我明天一大早過來接你,到時候一起去。你讓府里的管家準備一份禮,按照規矩來就行了。」
陸若晴應道:「好,我知道的。」
樓雲霆便起告辭離去。
陸若晴了洪媽媽進來說話,問道:「攝政王的娘,你知道嗎?大概跟我說說。」
其實,心下倒是有些奇怪。
南宮夙雲怎麼沒有提前告訴他,是為了讓不知,聽樓雲霆說起的時候免得餡兒?或者有別的原因,那就暫時不得知了。
洪媽媽回道:「你是問溧夫人?啊,據說是一個十分厲害的人。」
陸若晴聽了不由一笑,「若是不厲害,能跟鎮國公鬧著和離嗎?而且樓家,當時還是樓皇后的母族,溧夫人自然有些本事。」
洪媽媽道:「溧夫人的手段本事,奴婢不太清楚。但的父親,是先帝一母同胞的親兄弟睿親王,所以溧夫人為皇室郡主,皇上的嫡親堂姐,自然和一般子的地位有所不同了。」
陸若晴聞言若有所思,慨道:「親王之,原來如此啊。」
.
次日清早,陸若晴挑了一溫素雅的裳,做足了兒媳見婆婆的姿態。
說起來,嫁給蕭鉉做了鎮北王妃,後宮里卻沒有皇后,蕭鉉的親娘也死了,所以本沒有伺候過婆婆。
沒想到來了南蜀國,反倒還要給別人假裝兒媳,倒也有趣。
好在現在是寧國大公主的份,就算見了未來的婆婆,也不至於吃虧,所以就心態放鬆的出了門。
樓雲霆見還放鬆的,說道:「你倒是一點都不張。」
陸若晴回道:「我為什麼要張?又沒做壞事。」
「哈哈。」樓雲霆低低的笑了一聲,扶著上了馬車,然後說道:「畢竟我們還沒有親,同坐一輛馬車難免惹人非議,我去後面的馬車。」
陸若晴自然沒有意見。
本來就不想和別的男子同乘一車,更不用說,還是殺氣陣陣的樓雲霆了。
而且,蕭鉉作為寧國大公主府的侍衛統領,這一次不知道有沒有跟出來?偏偏又不好四探頭去找人,只得進了馬車。
樓雲霆上了後面一輛馬車,放下車簾子道:「走吧。」
一行馬車和儀仗隊伍緩緩離去。
影里,蕭鉉穿一襲黑的勁裝閃而出,默默的注視前方不言語。
他當然想和陸若晴見面,但是當著樓雲霆的面去糾纏陸若晴,顯然不是明智的選擇,很可能會讓事變得更糟。
而且蕭鉉不明白的是,陸若晴分明看見了,卻視若無睹。
甚至,還和樓雲霆訂了親事。
為什麼要這麼做?是被人要挾了?脅迫了?所以,才不得不這樣做的吧。
還有……,孩子呢?
陸若晴現在的肚子是扁平的,那麼孩子是生下來了?還是……?只要一想到孩子已經不在了,心就一揪,本不敢再想下去。
蕭鉉暗暗的握了拳頭,眼中寒芒閃過。
另一頭,陸若晴和樓雲霆乘坐馬車,經過幾條鬧市街區,來到閔家。
兩人份貴重,一位是寧國大公主,一位是權傾朝野的攝政王,閔家的人早早就出來門口迎接,禮數十分周到。
樓雲霆每年都要過來給母親拜壽,算是門路。
他領著陸若晴去了後院,說道:「先見見我娘,等下我就要去前面男賓的宴席了。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會給娘親打招呼讓照顧你的。」
陸若晴微笑道:「好。」
一進院,丫頭們就紛紛沿路下跪請安。
陸若晴已經習慣了。
等上了臺階,便看見大廳正中坐著一名貴婦人,丹眼、微微上挑,有一種不怒自威的凌厲之氣,讓人不敢隨意輕視。
陸若晴便知道,這位必定是溧夫人了。
樓雲霆進門先行禮,「娘,我和念瑤過來給你拜壽。」
溧夫人穿了一襲深紫的,頭上綴滿珠玉,氣度華貴非凡,並不遜那些皇室里的金枝玉葉。
目不轉睛的看著陸若晴,微笑道:「你就是念瑤啊。」
陸若晴回道:「是的。」
溧夫人雖然是長輩,但還是按照皇室規矩起了,道了一句,「見過寧國大公主。」
陸若晴忙道:「夫人不用客氣。」
溧夫人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說道:「你們倆都別站著說話,先坐下,喝茶潤潤嗓子,歇一歇吧。」
陸若晴和樓雲霆各自了座。
溧夫人問道:「欽天監給你們挑好的黃道吉日,是六月里對吧?這麼著急,婚事上頭會不會有一點倉促了。」
樓雲霆回道:「這是皇上的意思,想著早點把我和念瑤的婚事定下來。」
「這樣啊。」溧夫人笑了笑,旋即岔開了這個話題,「念瑤今天這打扮不錯,顯得格外的溫,真是和先皇后像極了。」
陸若晴神平靜,回道:「可惜我都不記得了。」
溧夫人吩咐丫頭道:「把我放在多寶閣第三個屜的小匣子打開,裡面有一個盒子,去拿過來給大公主收下。」
樓雲霆問道:「什麼東西?」
溧夫人笑道:「是先皇后的一樣舊,念瑤既然回來了,就讓拿著吧。」
片刻后,丫頭捧了一個小盒子過來。
陸若晴接過打開一看,不由愣住。
盒子里,躺著一個赤金的小金鎖,看起來像是嬰兒所用之。
「這是先皇后在你滿月的時候,讓人給你打造的。」溧夫人介紹道。
「多謝夫人。」陸若晴回道。
溧夫人徐徐道:「先皇後去世以後宮中混,我便讓人收拾了一下,這個……,留給你做一個念想吧。」
「好。」陸若晴抬頭微笑,然後便順手把盒子給關上了。
表平靜,心裡卻是波瀾起伏不定。
金鎖……,嬰兒……,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自己的孩子,那個從生下來就被迫分離的孩子,何時才能回到的邊啊。
溧夫人放下手中茶盞,對樓雲霆說道:「你去前面男賓的宴席吧。我和念瑤說說話,等下再帶著一去後花園赴宴。」
樓雲霆起道:「那娘親讓人多照看一下念瑤,對閔家不,對京城權貴圈子裡的人也不,別讓覺得不自在了。」
溧夫人看著兒子似笑非笑,「雲霆,你也知道心疼人了。」
樓雲霆微微尷尬,「娘就別打趣兒子了。」
「去吧,念瑤我會讓人照看著的。」溧夫人揮揮手,送走了兒子,然後摒退屋子裡所有的丫頭,似乎有要的話要講。
陸若晴不由打起神來。
果然,溧夫人臉上的笑容漸漸退去,冷冷說道:「念瑤,你的眉心發散,子雖然纖細婀娜,但也沒有了的青,所以……,你應該已經是人了吧。」
陸若晴眉頭微皺,「夫人想說什麼?是懷疑我並非子之?!」
「呵呵。」溧夫人一聲嘲笑,「難道你還要說自己是子不?是與不是,你自己心裡應該有數,就不用我多說了。」
陸若晴不悅道:「溧夫人若是不滿意這門婚事,大可以想父皇說明,退了便是,又何必在此言語辱於我?且不說,我是皇室公主金枝玉葉,就說你作為我的長輩,這般言語咄咄人也太過分了吧。」
溧夫人呵呵的笑,看著,「沒想到啊,你一個流落民間長大的姑娘,竟然這般的伶牙俐齒,而且半點都不怕我。」
「怕你?」陸若晴微微思量,「你的意思,因為你是攝政王的親生母親,所以即便是皇室公主見到了你,也應該害怕才對嗎?」
溧夫人輕笑道:「至……,別的公主是害怕的。」
陸若晴,「…………」
溧夫人站起來,在屋子裡踱步,目落在陸若晴這個皇室公主上,並沒有半點尊敬的神,像是在打量什麼貨。
勾起角譏笑,「皇上已經下旨,我當然不能讓雲霆去抗旨不遵。你呢,以後要是想生個孩子養,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樓家的一切不能有你的孩子繼承。」
「哦?」陸若晴反問:「那應該誰來繼承?」
溧夫人眉頭一挑,說道:「雲霆的婚事,我早就已經做了安排。若不是你忽然出現,又是聖旨賜婚,雲霆要娶的人本就不會是你!」
陸若晴靜靜的打量著對方。
溧夫人說話的口氣,專橫、霸道、不容置喙,簡直……,簡直像是太后在挑王妃,而不是樓雲霆贅皇室做駙馬。
難道說,溧夫人有挑唆兒子謀反的心思?這就有點值得人深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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