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氏的箭落在了寧王腳邊,城牆上仍舊傳來一陣歡呼聲。一個子敢站在城牆上與假王對峙已經讓人敬佩。
“殺啊。”城上的守將下令,上千支羽箭呼嘯而至。
士兵忙拿出盾牌遮擋。
寧王額頭上青筋浮,一臉鷙,目如同利般,恨不得將韓氏斬碎片,他們以為這樣就能夠阻攔他,那真是做夢。
“立即破城。”寧王出手中的劍。
“王爺,此時攻城恐怕不妥,”王壇看向周圍,“裴杞堂不知道去哪裏了。”
方才那支裝備著鐵鷂子和神臂弓的騎兵突然就消失在他們眼前,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王壇靜下心來仔細看過去,目及之仿佛隻有他們的幾萬大軍,可是再瞧幾眼卻又覺得隨時都會有兵馬衝殺過來。
“我們攻城的時候,若是遭遇奇襲,那後果不堪設想,”王壇握了手裏的劍,“王爺,我們還是退一步,等到時機再圖大業。”
寧王麵鐵青,一向冷靜的王壇竟然此時也萌生退意,他退走就等於承認了他是假寧王,他留下來又要防備裴杞堂,無論是進是退都不一定會有好的結果,這就是裴杞堂的算計。
除非他在這裏大獲全勝,這樣才能一掃霾。
他決不能功虧一簣。
“攻城,”寧王再次道,“傳本王令,立即攻城。”
幾萬軍隊苦戰了這麽久,勝利眼見就唾手可得,或許老不會給他第二次機會。
王壇還想要勸。
寧王一臉威勢:“違令者,斬!”
攻城的號角吹起來,軍隊立即向城下湧去。
城牆上的韓氏見狀,不由地汗襟,腳下一差點摔在地上,多虧旁邊出了一隻手將挽住。韓氏轉過頭看到了顧瑯華。
“多謝王妃,”韓氏不鬆口氣,接著又擔憂起來,“我……方才的那些話,不知道有沒有用。”看著寧王瘋狂的攻城,不覺得害怕,如果京城就此被攻破,就是大齊的罪人。
瑯華向城下看去,雖然城下殺聲震,臉上出安然的笑容:“他贏不了,即便他有幾萬大軍,也踏不進這城門。”
韓氏很想問為什麽,轉念卻想了明白,是因為慶王到了京城,慶王妃相信慶王會贏。這樣毫無保留的信任,才會換來今日的局麵。
反過來思量,當年為寧王的謀算是多麽的可笑。
……
叛軍正竭力攻城,卻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邊開始傳來慘聲。打仗的時候死亡本已經司空見慣,可是今卻有些不同,許多人死的悄無聲息,他們沒見到箭矢飛過來,就倒在了泊之中。
帶兵的將軍終於察覺異樣,仔細查驗過去,發現周圍滿是陌生的麵孔,這些人陌生並不是因為這些人的相貌,而是這些人的神態。這些人沒有全力去攻城,而是防備地看著他們,臉上都是冷漠、恨意和莫名的興,手裏的刀隨時都會向他們刺過來。
敵軍。
這是敵軍混了他們的隊伍。
“戒備,”將軍大喊起來,“有敵軍,有敵軍……”
吼聲傳到周圍,引起一陣的。
“敵軍在哪裏?”眾人麵麵相覷,正當所有人怔愣的時候,開始有人揚起了手中的利刃,鮮四迸濺,到了這一刻寧王的大軍才清醒過來。
“他們手臂上拴著白布條,這是……朝廷的兵馬。”
這一支混進來的軍隊,就像是火種一般在叛軍中點燃,王壇等人發現的時候,這把火已經有了燎原之勢。攻城不得不停下來,叛軍開始防備邊的人。
王壇最擔憂的事發生了,兩邊的壕中湧出了不人,他們手裏舉著的是定遠侯的大旗。
“王爺,我們撤吧,過來的是定遠侯,裴杞堂的人馬還不知道埋伏在哪裏。”這是最讓人害怕的,他們已經起來,若是再有什麽變故,還不知道會是個什麽結果。
裴杞堂這樣狡詐,看來周焱一定兵敗了。
王壇很想,王爺走吧,我們不是裴杞堂的對手。
裴杞堂剛剛到了京城,就將整個局麵逆轉,寧王起兵這麽長時間,卻沒有半點的收獲,裴杞堂卻從裴家四子變了慶王,恢複了他皇親貴胄的份,接著如旋風般來到京城,轉眼之間就要拿下這一戰。
這是何等讓人恐懼,等到裴杞堂真的統帥千軍萬馬正式與他們兩軍對峙的時候,他們幾乎不會有任何勝算。
“王爺,”王壇再一次勸,“快下令撤兵吧。”時間越久損失就會越大。
寧王臉鐵青,多日來定遠侯隻能著京城之危束手無策,今竟也找到了機會。眼看著好不容易集結起來的兵馬就這樣被衝來,這一兵一將都是他的心。
直到現在他才發現,他輸不起。
寧王閉上眼睛,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撤兵。”撤兵休整之後再與裴杞堂一決勝負,隻要能撤回營地,他就還不算輸。
大軍剛剛準備調轉方向,喊聲就從四麵八方而來。
“王壇,你帶著假寧王要逃跑嗎?”
寧王抬起頭,隻見裴杞堂帶著騎兵圍上來,他們就像狩獵的狼群,等著收獲落陷阱的獵。
裴杞堂臉上洋溢著勝利者的笑容,徑直看向王壇,仿佛本就沒有將寧王放在眼裏:“周焱想逃已經被我斬下頭顱,逃可就是死路一條,不如戰到死,還能留一尊嚴!”
王壇的手忍不住抖,他從未見過有誰一心勸敵人來迎戰。
旁邊的將領大聲道:“我們寧王是先皇嫡子,你才是為禍大齊的臣賊子。”
“何為王?”裴杞堂瞇起眼睛,“隨隨便便就能自稱為王嗎?”
“太祖起兵之後救了兩城十萬餘軍民被奉為齊王。”
“高宗皇上從遼國手中奪回幽雲十六州被封為燕王。”
“中宗皇上為朝廷整飭吏治,凡臣不敢結黨懷,欺罔蒙蔽,假公濟私,三年之朝廷務清理幹淨,國庫存銀增長十倍,凡遇災朝廷減免稅收,百姓得以休養生息,從而被稱為仁王。”
“先皇平息西夏戰禍,命人建養濟院,福田院救助百姓和傷兵……”裴杞堂目一沉,“你的假王做了什麽?引趾進大齊屠殺我們大齊的百姓嗎?為你們征戰的將士們知不知道他們的親人已經被你們賣給了藩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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