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聲音剛落，就有一個哭喪的聲音道：“國公爺，我們被騙了，那些趾人來救國公爺，我們一起出了城之後……他們就不見了。”

周焱耳邊仿佛炸了一記驚雷：“不見了是什麽意思？”

周家管事道：“他們跑了，還沒見到裴杞堂的人，他們就溜走了，我們上前阻攔，他們就……殺了我們的人。”

周家管事著渾抖，誰能想到，他們要依靠的趾人會轉臉給他們一刀，那些被殺死的人，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到了黃泉路上。

“國公爺，您這是為什麽啊。”

周焱愣在那裏彈不得，趾人怎麽敢做出這種事。

那個像狗一樣的譚晟，整日隻是伏在他腳下唯唯諾諾，這些年任他差遣，不停地往返於趾和大齊之間，為他和趾王傳遞消息，他甚至都忘記了譚晟是趾人。

應該，他會覺得趾人比某些齊人都要好的多，如果他到了趾也一樣會在朝廷裏呼風喚雨。

可是現在，這樣的人竟然也敢來算計他，廣南西路可是他的地方，他是這裏的皇帝。

“國公爺，趾人會不會對付夫人，夫人、們還有姐都……都在那裏啊，趾那些人該不會對們……”

周焱臉蒼白：“他敢……”

他敢，他怎麽不敢，如果他不敢就不會殺死周家的下人。

他們殺了人堂而皇之地離開，他們什麽也不怕，因為他們並不是齊人，直到現在周焱才意識到譚晟是趾人。

可恨的趾人，總是來擾邊，搶走百姓的財，擄走那些年輕的子。這些年因為和趾的關係，他一直睜隻眼閉隻眼，現在這些事發生在他上，趾搶走了他的財，還有周家的眷……

周焱難的彎下腰來，多年的富貴榮華侵蝕了他的心，讓他變得如此愚蠢、自大，所以才會對趾人沒有半點的防備。

那些人口口聲聲喊他國公爺，讓他誤以為自己真的是趾的達顯貴。

“國公爺，我們要怎麽辦才好。”

“住，”周焱額頭上青筋暴起，一臉的戾氣，“什麽國公爺，誰讓你們這樣喊的？”

周家下人這才發覺自己失言，趾人對周家這樣，本沒有將老爺當趾的勳貴。

“都是的的錯，”管事急忙道，“老爺，的再也不敢……”

管事話音剛落，傳令兵立即來道：“國公爺，裴杞堂打過來了，前麵已經頂不住，您快走吧！”

國公爺，這三個字如今就像是在侮辱他。

周焱手不停地抖。

這麽多年他得意洋洋地著這樣的稱呼，現在想要後悔卻已經來不及了。

逃，他們要往哪裏逃？

逃到趾搖尾乞憐，希趾王信守信義像之前的那樣待他和周家人？周焱中的意氣一下子去的幹幹淨淨。

周家管事聲道：“國……老爺，我們總要將夫人和姐們帶回來啊。”

“國公爺，”副將道，“我們向後撤就能去找夫人，譚晟邊沒有帶多人，我們定然能將夫人搶回來，就算現在不能對付裴杞堂，我們也能等機會再做打算。而且，也許是譚晟善做主張，趾就算不支持將軍，也不會與將軍為難。”

除了家眷，還有那些能讓他東山再起的軍資和財，如果全都落趾人手中，他們真的隻能束手待斃，再也沒有了機會。

周焱知道已經沒有了退路：“去找譚晟，我要將他碎萬段。”

……

裴杞堂騎在馬上，看著不遠的周焱。

“王爺，周焱準備要逃了，我們是不是立即追上去。”

裴杞堂微微一笑：“讓他逃，眼下最重要的是將周家軍全部拿下，不再給周焱翻的機會，傳令下去，隻要投降就可免死。”

他最需要的就是軍隊，周焱正好送上門來，今戰場上的這些人，他會全都帶去京城。

……

周夫人眼看著所有的東西都被搬上船，不知怎麽的，越來越慌張起來，仿佛這些東西很快就要被人奪走般。

都是因為那些趾人，看著那些東西的時候，眼睛裏滿是貪婪的，恨不得立即將這些東西揣進他們的口袋。

“譚大人，”周夫人終於忍不住上前，“東西搬的差不多了，您是不是再讓人去看看國公爺怎麽樣了。”

“夫人放心，”譚晟眉眼舒展，“很快就會有消息，不如周家所有人都先上船，這樣也就更加安全。”

趾的大船就停在不遠，仿佛隨時等著們走上去。

譚晟又輕聲勸：“夫人，裴杞堂的軍隊隨時都能打過來，一會兒上船可能就來不及了。”

周夫人想想那些四放火的人，就覺得不寒而栗，留在這裏的確不如在船上安全，至船上有趾人保護們。

“那就聽譚大人的，”周夫人吩咐下人，“走吧，上船。”

周家眷讓人攙扶著陸陸續續走上了船。

裝滿了東西和人，大船仿佛不堪重負般劇烈地晃了一下，周夫人不有些驚慌，勉強保持著大宅婦人的鎮定，讓人攙扶著看過去：“這是怎麽回事？”

“夫人，這船仿佛要走了。”

甲板上的趾人在忙碌，果然是一副要開船的模樣。

“等一等，老爺還沒有來，”周夫人立即阻止，“譚大人……譚大人這船不能開啊，老爺……”

方才一臉謙卑的譚晟負手站在那裏，並沒有理會周夫人的呼喊。

周夫人臉大變，一種不好的預浮上心頭：“你們要做什麽？我讓你們停下，聽到沒有。”

話到後麵已經帶了音。

趾人開始竊竊私語，目落在周家眷上，臉上浮起輕佻的笑容，這些人平日裏都已經學會齊語，可如今卻在們聽不懂的趾話。

譚晟淡淡地道：“不用等了，國公爺已經被裴杞堂殺死了，夫人還是想想自己以後在趾要如何生活吧。”

譚晟完話，周圍的趾人忽然笑起來。

“哈哈哈。”

那笑聲讓周家所有眷不由地驚慌。

“放開我。”

已經有人忍不住向周家眷出了手。

周夫人驚恐地著眼前的一切：“你們放肆，這是邢國公的家眷，我們老爺是趾王封的邢國公，你們就不怕被趾王懲戒，你們……”

“嗬嗬嗬，”譚晟也笑出聲，“我們趾可有邢國公？我怎麽沒聽過，我們趾可給過你們俸祿？可給過你們封賞？你們憑什麽認為是我們趾的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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