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禮緩緩走近了苗氏，不不慢道：「我聽夫人方才的意思，只是想要自由，並不打算奢求其他的，對麼？」

苗氏聽著這話，不由得思索了起來。m.

這賤丫頭的話里必然是有陷阱的，若是順著的話，指不定要被算計，可若是不順著的話，便會顯得自己方才的懺悔沒誠意了。

苗氏好不容易才見到了晉國公，自然是不願意再回小院的佛堂里去。

那個地方於而言，猶如一座孤寂的牢籠，長時間的囚以及劣的飯菜讓有些崩潰。

原先能耐著子待在那兒，是因為南燕並未失寵，只要南燕能抓王爺的心，的日子自然就有盼頭。

可沒想到溫玉禮會被封為郡主，有這麼一層份在，老爺都得給幾分面子，再加上南燕許久沒來探，老爺與的距離分明也不遠，卻不願意來看，就連伺候的下人也全被溫玉禮遣散……

溫玉禮如今在國公府的地位似乎無法撼了，指不上南燕就只能自己想法子。

用絕食換來老爺的相見，而老爺也的確對了惻之心，可沒料到如今老爺對溫玉禮說話竟那麼客氣，他為一家之主，放不放自由還要徵求這賤丫頭的同意！

苗氏心氣急敗壞，面上卻只能維持著溫順的模樣，朝著溫玉禮點頭道：「不錯，只要玉禮你能同意把我放出來，其他的我都不奢了。」

事到如今也只能這麼回答。

即便有再大的過錯，也是溫玉禮的長輩，當著眾下人和老爺的面懺悔，擺出生無可的模樣，溫玉禮總不能當眾死。

而溫玉禮也的確沒對說重話，只是面如常地說道：「想當初父親是有意休了夫人你的，奈何夫人的子太過剛強，寧可死都不願被休，王爺和父親商量過後，才決定保留你的名分，剝奪了你的自由，而如今你忍不了被囚的苦了，那麼我就再給夫人你一次選擇的機會，名分和自由，你只能選其中一樣，你若是想要自由，我就讓父親給你一封休書，你看如何？」

苗氏暗自咬牙。

就知道這下賤的丫頭沒安好心！

的確，當初在被休和被囚之間選擇了後者，只因覺得自己有朝一日還能重回風。

可今時不同往日了，如果還是執著於國公夫人的名分，只能又回去做囚犯，南燕鬥不過這賤丫頭，就永遠沒有機會出來，餘生都要被困著，直到老死。

除非——在老爺心中還有一定的分量。

想到這，轉過頭，噙著淚水向晉國公，「老爺……」

「我能給夫人這樣的選擇，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溫玉禮清涼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夫人本就德行有虧，沒有資格再做國公府主母，且你心中對我有怨恨，你我若是生活在同一屋檐下，難免針鋒相對，只有你被囚，或者你離開國公府，才能讓我安心，至於父親的狀況無需你心，我會照看好他的。」

溫玉禮說到這，定定地著晉國公，「父親覺得兒的要求過分嗎？夫人對我的傷害，可不是幾句懺悔就能翻篇的。」

晉國公見面冰涼，又回想起先前蕭雲昭對他的警告，心中明白，這一回是必須要向著的。

於是他向了苗氏，嘆息道：「就依著玉禮的意思吧，我立即寫下一封休書給你，放你離去，從今往後你不再是我晉國公的夫人，這都是你咎由自取，犯不著怨恨其他人，今後……你好自為之吧。」

苗氏聞言，心下泛起了一陣酸楚，更多的是痛恨。

他當真就不念及多年的夫妻分！

罷了，守著國公夫人這個名分也幹不什麼事，即便很不甘心，權衡利弊之後也就只能舍了。

於是垂下頭說道：「既然如此，妾就離開國公府，從今往後，不會在老爺和玉禮的面前礙眼了。」

晉國公轉頭吩咐下人去取紙筆過來。

他很快便寫好了休書，簽字按下了手印。

苗氏接下休書時，指尖都有些發。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溫玉禮……一定不會放過這小賤人！

抹了一把眼淚，將休書收進懷裡，起了。

「夫人可以把自己的東西都帶走。」溫玉禮頗為大方地說道，「你的子有些虛弱，我可以給你一輛馬車，你想去何便下人送你去。」

苗氏心中咒罵著，面上卻只能沖說了一句：「多謝。」

溫玉禮吩咐下人將苗氏扶回了原來的住，替收拾了一些金銀細，將親自送上了馬車。

「夫人，哦不對……苗姨，你今後有何打算，想去什麼地方呢？」

溫玉禮此刻同苗氏站在國公府大門外邊，沖著下人擺了擺手，下人便暫且退到了一旁。

「你娘家那些親戚若是知道你被休了，是同更多，還是幸災樂禍更多呢？據我所知，你們苗家的姐妹之間太互相攀比，若是被們知道，你和長姐母二人都因為失德被丈夫所休……也不知你們要面臨多恥笑。」

溫玉禮此話一出，苗氏頓時目一震，「你說什麼！」

溫玉禮輕挑了一下眉頭，「我說的話有哪不對嗎？」

「什麼做——我和南燕母二人都因為失德被丈夫所休？」

苗氏心中泛起驚濤駭浪，語氣頗為激，「南燕是王爺的心頭摯，怎麼可能被休！你休要在這胡說八道！」

「噢，我怎麼就忘了，您還不知道這事兒呢。」

溫玉禮聳了一下肩膀，「抱歉，我一時都沒想起來，這些日子以來你一直被囚著，消息過於閉塞了，你和長姐上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來著？是將醫院裡的藥材以次充好那事被揭發的時候吧？距離今天確實有點久了……難怪你要拿絕食來迫父親與你相見，長姐太久沒來看你了，你心裡很慌吧？」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王爺怎麼會休南燕？是不是你從中作梗！」

苗氏的手握拳，著溫玉禮角那抹嘲諷的笑意，只恨不得衝到面前將的臉給撕了。

想歸想，終究還是理智佔據上風，這兒是國公府大門口，若是對溫玉禮做出什麼過分的舉止，溫玉禮必定又要給扣罪名。

於是深呼吸一口氣，試圖平復心的憤怒。

「我從中作梗？對付你們，本就不需要栽贓陷害，你們乾的那些爛事翻出來就足夠讓你們接制裁了。」

溫玉禮冷笑一聲，「你以為藥材事件那麼容易就翻篇了嗎？祁王好糊弄，我可不好糊弄，溫南燕東拼西湊十萬兩究竟是去幹什麼用的，你心裡難道不清楚？我當真好奇，你們當初以為殺害了明珠，午夜夢回的時候，會不會夢見來找你們索命？」

苗氏聞言，面一僵。

明珠的事，溫玉禮是怎麼知道的？

「的確，蕭元祁對溫南燕一向信任有加，你們自以為仗著他的這份偏便可以作威作福，卻沒有想過，寵和信任越多，他就越發不能接欺騙，溫南燕如今算是到反噬了，不過的運氣也實在是好，王爺原本都打算休了了，卻在這個節骨眼懷上了。」

「南燕懷上了？」苗氏先是驚訝，隨即整張臉都擰了起來，「都懷上了，王爺竟然還要休了？」

「給祁王生下一個孩子，也抵消不了做的孽啊，如今被囚在自己的住里，失去了自由，這也就是為何不能來探你的原因，王爺和太妃自然不會讓懷著孩子離開王府的，等生產下來之後，便會被掃地出門了。」

溫玉禮說到這，角揚起一抹涼薄的笑意，「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如今的境，的伙食可比你好多了，你現在若是去祁王府一趟，向王爺請求親自照顧溫南燕，王爺沒準會大發善心，將你們母兩人鎖在一起，讓你們彼此有個照應。」

苗氏幾乎要把給咬破。

溫玉禮不再多言，將不遠的下人招到了前道：「苗姨就暫且給你了，將送去想去的地方。」

下人應了聲是，走到了苗氏的前詢問道：「您想去何？」

苗氏平復了一下心境，轉上了馬車，「將我送去祁王府。」

的確不能回娘家……得去找南燕商量對策。

若是王爺不肯放去見南燕，便在王府門口長跪不起，王爺若是要面子，總不能一直跪著，被人看見了都要議論他冷無。

苗氏坐下之後，下人也坐到了馬車前，驅策著馬兒調轉了一個方向，正是去祁王府的。

溫玉禮站在原地，著逐漸遠去的馬車，眸底掠過一冷芒。

從回來時見到苗氏的那一刻，就明白了，將苗氏永久囚這個法子並不周到。

這人本就是死不悔改，即便已經一敗塗地，只剩下一口氣，都要蹦起來作妖。

苗氏以死相，晉國公實在不能無於衷，既然如此，索就讓苗氏離開了國公府。

若是在國公府里對苗氏下手，旁人很難不懷疑到的頭上，畢竟與苗氏的恩怨眾所皆知。

想要對付苗氏，又要堵住悠悠眾口，最好的法子便是當著眾人的面，放苗氏離開。只要苗氏不是在國公府里出事，外人就不會議論是溫玉禮下的手了。

……

去祁王府的路上，苗氏一直掀著馬車窗簾，生怕駕駛馬車的下人會把拉到不為人知的角落去。

不相信溫玉禮會真的放離開，一旦這輛馬車偏離路線，便要立即大喊救命，吸引路人的注意。

在這人來人往的街道上，車夫必定不敢對怎麼樣。

但出乎的意料，馬車的確一路駛向祁王府，甚至看見了前邊不遠，祁王府門外的兩頭石獅子。

片刻之後，馬車在祁王府外頭停了下來，車夫躍下了馬車，走到王府外的守衛面前。

「勞煩通報王爺一聲，溫側妃的母親前來求見他。」

與此同時，祁王府的書房，蕭元祁正坐在書桌后，提筆在眼前平鋪著的畫紙上勾勒出子的眉眼。

他的畫技沒有溫玉禮好，但也算不賴。

他正專心致志地描繪著溫玉禮的容貌，忽聽書房外邊傳來一陣腳步聲。

「王爺，溫側妃的母親此時正在王府外邊候著，您見是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