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能夠留下，對自己倒是夠狠心的。」

皇帝語氣淡漠，「朕自以為給的懲罰不算多重，卻如此不服氣。以為靠著服毒來反抗，就能讓朕改變主意了。」

皇家的親本就比尋常人家淡薄許多，與他關係最好的是他那一母同胞的親姐姐，也就是遠嫁鄰國的靈欣公主，除之外，其他姐妹們與他都不親近，他忙於政務，也本無暇去理會們。

他曾在父皇的病榻前答應過父皇，會對十一皇妹多一些照拂，只要不惹事，生活奢侈一點也無妨，如果只是犯一些無傷大雅的小錯，他也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如今他發覺，早已不是單純的任跋扈，心狹窄，心眼還壞，就連腦子也不太靈。

他總不能因著父皇的囑託就放縱了。

既然已經下令要把逐出皇城，他就不會收回命，醫說中毒了不宜遠行，那麼等好了再趕走也是一樣的，他就不信，能不顧著自己的，把病一直拖下去。

思慮之後，皇帝站起了，「準備轎輦，朕去看看，公主的病究竟有多嚴重。」

他離開了書房，乘坐轎輦到了蕭若芙的寢宮外，雙腳還未落地，便有宮上前來行禮。

「起來吧。」皇帝瞥了一眼跪著的宮，「公主現在的況如何？」

「正躺著呢。」宮答道，「公主如今起很困難，太妃娘娘正陪在床頭與說話。」

「太妃也來了？」

「大約半個時辰前來的。原本公主是在整理著要帶走的東西，後來太妃娘娘過來探公主，太妃娘娘與公主好，得知公主要離開自然是會過來送行，之後……也不知們之間起了什麼爭執，太妃娘娘把公主狠狠地訓斥了一頓，也許是說什麼話刺激到了公主，讓公主有了輕生的念頭。」m.

皇帝聞言，銳利的眼眸微微瞇起，「你的意思是……公主服毒，是因為被太妃訓斥了刺激，並不是為了反抗朕的命令？」

「公主哪裡敢反抗陛下的命令？」宮的神有些惶恐，連忙解釋道，「公主雖然有些不捨得離開皇城，可也知道陛下金口玉言，冷靜下來之後，自知有錯，已經打算接這個懲罰了。」

「只是奴婢沒有想到，太妃娘娘一來就將公主痛罵了一頓，奴婢當時也沒敢進去，就在外邊候著，之後太妃娘娘忽然尖一聲，奴婢慌忙跑了進去，這才發現公主服毒，連忙就讓人去醫了。」

皇帝聞言，眸底劃過一縷思索，隨即越過了宮，走向了寢殿之。

蕭若芙正平躺在床榻上，面容十分蒼白，淑太妃則是坐在床沿邊，給一勺一勺地喂葯。

蕭若芙才喝下一口葯，餘瞥見皇帝的影靠近，有些虛弱地開口道：「皇兄來了……」

「躺著吧，不適就不必行禮了。」皇帝說著，視線一轉落在旁邊的太妃上，「朕剛才在殿外聽宮說，若芙是因為太妃的訓斥才服毒的？」

太妃朝皇帝福了福，面有些悲傷，「是，我聽說了陛下要將若芙逐出皇城，以為這當中有什麼誤會，便特意過來詢問若芙。」

「我問因何事冒犯了陛下，這孩子在我面前從來都不說謊，便將實告訴了我，原來被驅逐出去，是因為害了人，陛下有意給留幾分面，這才沒有將的罪行張。」

淑太妃說到這，目似乎有些潤，「我實在是氣不爭氣啊！子本無錯，可為了自己的麗，竟然有些神智不清了！從前任也就罷了，可害了人，我怎麼能不訓呢！」

眼見淑太妃語氣有些激，皇帝出聲道：「太妃冷靜些。」

「陛下，若芙犯錯，我這個當母妃的也是有責任的。」

淑太妃說著，朝皇帝跪了下來，「若芙是我看著長大的，變得這樣縱任，全怪我對過於縱容溺，但是請陛下聽我一言，若芙並非一無是，是個極孝順的孩子，之所以對玉禮下手，也不全是為了自己的頭髮。」

「太妃起說話。」

雖說皇帝和淑太妃之間有君臣之別，但論輩分，太妃也是長輩，他自然是不能讓長輩一直跪著與他說話。

他朝一旁的太監使了個眼，太監立即走到淑太妃旁將扶起。

他朝淑太妃詢問道：「太妃方才說，若芙害南郡主不全是為了自己？難不還有其他的原因？」

「大概是想為我出氣的。」淑太妃站起了，有些泫然泣，「陛下你也知道，玉禮從前是我的兒媳，只是和元祁一直不睦，元祁後來還專程從陛下這兒求了和離聖旨，原本他們二人的關係也就到此為止了，哪知道元祁一直寵著的側妃是個蛇蠍心腸的惡人！若芙從前不會害人，跟溫南燕結之後才變得如此荒唐。」

「那溫南燕可把我們母子騙得好苦，元祁發現了的真面目，這才意識到從前愧對了玉禮，他想要勸著玉禮回心轉意，玉禮卻不領，玉禮將我們母子數落了一番，說出來的話十分難聽，我們自知理虧，沒有反駁，可若芙聽了心裡不得勁，認為玉禮太不尊重我了。」

淑太妃長嘆一聲，「雖然元祁對玉禮不好，可這與我是沒多大關係的，畢竟我不曾待過玉禮，玉禮實在不該對我不敬，若芙這孩子是個死心眼的，看不慣玉禮，再加上一心想治自己的髮癥，這才會一時糊塗對玉禮下手。」

皇帝聞言，面依舊沒有多大波瀾，「十一妹在書房裡可沒有跟朕提到這些。」

「陛下，若芙一心為了我著想，又怎麼會把我這個母妃推出來替承擔責任呢？我今日過來罵大錯特錯，說豬油蒙了心，凈幹些丟臉的事，聽了之後便不了，旁人的話對來說或許造不多打擊，可我是的母妃，我說的重話全都放在心上了，以為我不想認了，心灰意冷之下竟然就喝了毒藥。」

淑太妃說著，臉上的悲痛之更加濃烈，「都怪我，要不是我對疏於管教，又何至於犯下大錯被陛下懲罰？我差點就把害死了！幸好吃下的毒藥分量不止死，否則我真不知該怎麼辦了，只怕我將來咽氣之後，都無面對九泉之下的德妃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