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便是中秋佳節。

莫久臣確認被太后安排可以一起登城樓與百姓同歡，穆長縈沒有去，理由就是子不適。為了補償高令，穆長縈將高令給推了出去。不是一直想與莫久臣并肩嗎？這次就是好機會。

可是莫久臣得知高令代替與他一同登高，不惜將睡的穆長縈醒問原由，穆長縈迷迷糊糊的說他們還沒有和好，不想。也不知道莫久臣怎麼就在乎這事，直接甩袖回去書房，不再見面。

穆長縈已經兩天沒有見過莫久臣了，不過無妨，沒有他反而更輕松。

中秋前日，府里是要做最后的準備。

穆長縈包扎好傷口，在桃溪的攙扶下開始巡視整個煦王府。這是做主母之后第一個節日，是真心想好好好辦，至不讓府中的人失。

兩人同行走在石板路上，一邊走一邊確認廚房送來的中秋菜單。王爺雖說與民同樂去，但在王府里還是要參加一場家宴的，馬虎不得。

“加份香。”穆長縈看完菜單后給桃溪。

桃溪接過說：“香想要什麼口味的？”

“麻辣。”

“你現在吃不了辣。”

“又不是我吃。”穆長縈可是記得，挑的莫久臣唯一喜歡的麻辣食便是香了。大過節的，不想給他添堵。

兩人繼續向前走著，湖邊看到了看向們的高令。

這還是主母印鑒之后，兩人的第一次見面。兩個在煦王府都有話語權的人，彼此見面絕對不簡單。

穆長縈告訴自己到高令絕對要拿出氣勢，正在準備起勢的時候，就聽見高令溫和得的聲音。

“妾可以與王妃聊聊嗎？”

穆長縈這氣被堵了一半，與桃溪對視了一眼，跟著溫下來：“好。”

兩人來到湖心的涼亭，湖邊桃溪和雁兒勢同水火，叉著腰誰都不搭理誰。

穆長縈不能久站，坐下來看著湖里的紅鯉魚，問：“想與我說什麼？”

高令目視前方看著波粼粼的湖面說：“這幾日我一直在想，我們為何會困在這里。”

穆長縈皺眉。私下里高令連“妾”都不自稱了，可見并非真的將柳扶月當作主母。

“說‘困’字過于嚴重了。據我所知，你是最想嫁給王爺的人，你可是心甘愿而來的。”穆長縈收回視線。

“是啊，是我放低自己，像個可憐蟲一樣甘愿來的。”

“你后悔了？”

“不后悔。”高令回答的干脆，從來都不后悔做過的任何選擇。

反問道：“你后悔嗎？”

這是穆長縈第一次正視這個問題。

后悔嗎？其實是不知道。

來到華京聯姻的時候，只想著父親為何要將自己送出？想著自己到了煦王府會怎麼樣？后來死了，來到了柳扶月的上，又開始想自己為什麼會死？柳扶月為何會死？

本就時間去后悔，沒時間去想如果沒有這一切會是什麼樣？不是喜歡回顧過去的人，又怎麼會想著當初選擇另外一條路會如何？

穆長縈沉默了。

高令懂了。

“你是正妃又怎麼樣？不還是不由己？”高令打斷“柳扶月”的思緒：“在這座王府中，要說自己的選擇其實也就是一個我罷了。”

“王爺也不想為王爺，你不想為王妃，玲碧和寒棲都是又不得不順從的理由，就連燒死的藝羽夫人也是迫而來。自始至終，只有我一個人選擇了煦王府。”

選擇了卻沒得到自己選擇的結果，才是高令最大的心痛。

穆長縈依靠著旁邊朱漆的柱子，問道：“王爺不想為王爺嗎？”

想起曾經提劍上馬意氣風發的年郎，高令依舊會心，說：“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

“這座城池，這座王府從來都不是他的選擇。如果可以，他才不要在年的時候為一個被排出權力中心的王，不然也不會年的時候去戰場上拼命，累下戰功班師回朝。而現在卻要站在皇位之下平視眾臣。”

莫久臣的野心早就寫在了他的臉上，他毫不顧忌的展現了他對帝王寶座的野心。他對所有人都是極其矛盾的存在，要嘛臣服于他，要嘛站他對立。可是不管他多人擁戴又多人敵視，他面對的都是兩種極端。

踩著他人的尸骨走上皇位，或是，輸的碎骨萬劫不復。

可神奇就神奇在這。

莫帝知其野心卻還要重用。

太后知其目的卻還讓莫帝重用。

他們都太相信脈的力量，所以才不在乎別人對莫久臣的猜忌。可是他們總是忽視，脈的繼承也是十分的神奇。莫帝繼承了先帝的治國看人時寬容，莫久臣卻繼承了先帝滅國屠城的下的冷酷。

親兄弟并非相同。

高令說；“我有時很羨慕你們是他政治之路上的棋子，只要你們還有價值，他就不會放棄。但是我不是，我只是他用來哄太后娘娘最不起眼的手段，一旦太后百年或是我高家變，我就會被他毫不在意的丟棄。”

高令越說與心酸，苦笑著：“我甚至都不如一個死人。”

死人？穆長縈敏銳的抓住這個字眼。

“你一直不都想知道王爺為什麼會主想要藝羽夫人嗎？我可以告訴你。”高令的話打到了穆長縈的心里。

事關自己為何能夠被莫久臣看中，不可能重視。這應該是柳扶月與高令之間說過的話，不知道們之間發生過什麼，所以不能表現的十分激，必須穩著一點。

“你為什麼現在想告訴我？”穆長縈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

高令說：“因為明晚的城樓之上，我站在了你的位置。我知道，這個機會是你給我的，我不想欠別人的，可是又找不到可以還你的東西。關于藝羽夫人的問題你問過我幾次，我當時說我忙于去萬安寺所以沒有告訴你，我只是不想回答隨便找的借口而已。”

“······”穆長縈這點很相信高令。

高令看向穆長縈很是嚴肅的說道：“提前說明，這件事我知道的并不確切。”

穆長縈點頭，只要知道一點就好。

高令回想著說：“穆家小姐生母范云英并非常人，我聽說與被滅的北馳有關。上好像帶著十分重要的信，能夠引起多方注意。”

“穆夫人去世之前曾經京見過先帝并且發生了爭執，這件事其實不是，當時多人都在昭殿外時候，他們或多或都應該知道殿中說了什麼。只是后來殿中不歡而散，各方在尚不明朗之時，不約而同的選擇閉口不談罷了。”高令問“柳扶月”：“你父親當時也在場，你不知道嗎？”

穆長縈哪里會知道這些？

并不知道母親京，也不知道當時母親與先帝說了什麼，更不知道當時在殿外的還有誰。

“我——不知道。”穆長縈扮演著“柳扶月”搖頭說：“父親從未提起過。”

“怪不得你會問我。”高令沒瞧出“柳扶月”的不自在，接著說：“穆夫人的手里有很重要的東西，聽說給了的兒也就是穆家嫡。從京城離開之后不久，就去世了。這待到穆家嫡年后，當今陛下提出與穆家和親，塵封的記憶再次被打開。”

高令說：“你應該能夠推斷出來，穆家嫡穆長縈既然繼承了穆夫人重要的東西，自然會為多人關注的焦點。王爺能夠娶到藝羽夫人也是排除萬難，只是沒想到死在了大婚前夜。人死了，多方的念頭再次被打消。可憐的藝羽夫人并不知道活著的時候所有人的算盤，死了之后卻為無人問津無用尸。”

如果沒有柱子撐著，穆長縈會立刻震驚到發而倒下。

母親京見先帝，回去吉地不久后死亡，高令口中重要的東西應該就是被視為兵符的玉佩，很多人都知道玉佩的存在是不是就證明很多人知道母親的份？

被莫帝選為聯姻之人，多方關注，莫久臣強娶，是不是就是為了母親的玉佩而來？

“都有誰？”

“什麼？”

穆長縈再次問道：“當時在昭殿的人都有誰？”

高令沒想到“柳扶月”的反應這麼大，下意識回答：“遠侯，高家，柳家，還有當時是太子的當今圣上，都知道的。”

如此，當時昭殿在場的人應該都知道母親和自己的重要。

所以說，先帝，高相國，柳壬，遠侯都知道。隨后的幾年，先帝和遠侯去世，陛下，莫久臣還有小侯爺華當寧也都知道。

穆長縈現在十分迫切的想要知道母親為什麼會去見先帝和真正的死因。還有，也必須知道柳扶月為何如此關心自己，這與又有什麼關系？

“我知道了。”穆長縈著自己微笑著：“謝謝，雖然不知道他們所說的重要東西是什麼，不過讓我解便足夠。既然我是負責了藝羽夫人這場大婚，現在我能給待了。”

穆長縈緩緩站起來：“我還有事，就不多聊了。明日凳城樓與民同樂，你可要心一點才是。”

說罷，穆長縈來不及看高令對自己后一句稍有詫異的表，走出涼亭。向桃溪走去直接拉起的手向外走，輕聲說：“我們現在去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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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香裊裊，炭火旺盛。

莫久臣放下茶杯嘖了一聲：“你就不能將你的火盆撤去？”

火盆的主人不樂意了，煦王不請自來就算了，還拿去自己剛剛釀的兩瓶好葡萄釀，現在賴著不走還要撤走火盆。這是高家，還以為是他的后院呢。

高謙庸拿起火鉗翻了一個更旺的炭火朝上，說道：“天氣漸涼，下寒，離不開火盆。”

莫久臣問道：“白黎還沒將你醫好？”

高謙庸反問：“王爺希下被醫好嗎？”

“并不希。”莫久臣回答的直接。

高謙庸又挑了塊更旺的火盆朝上，才滿意的收回火鉗。

“王爺已經在此坐了一個時辰，如果只是喝茶的話，我們可以改日再敘。今日下繁忙，實在留不得王爺。”高謙庸說。

莫久臣慵懶的靠著憑幾沒有要走的意思，說：“你忙你的，本王不打擾你。”

高謙庸：“······”

“下還沒有練就在王爺面前辦公可以將王爺忽略不計的能力。”他說。

莫久臣撐著頭，把玩著手里喝完茶的茶杯說：“那就將這里當作朝堂，拿出你總是與本王對著干的氣勢來。”

高謙庸被氣的忍無可忍：“這是下的家，不是朝堂。”

莫久臣可以做到對生氣高謙庸忽略不計，漫不經心的說：“本王是向你打聽打聽東宮的事，是你自己不說的。本王得不到想要的結果會走？”

“王爺想要了解東宮近況大可直接去東宮見太子殿下，也可以用你在東宮的眼線。問下可是問錯人了。”

“你天天都往后宮去，會不知道東宮？”

“下只是去陪懷孕的姐姐，讓見到親人心舒暢些罷了。”

莫久臣停下把玩茶杯的手，問他：“你多久沒有去東宮了？”

“很久。”

現在沒什麼大事，高謙庸才不會去東宮自討沒趣。再加上一個周來與東宮聯合之后，高謙庸在沒有想好如何與突如其來的周家周旋的方式前，才不會過去打草驚蛇。

莫久臣放下茶杯，問：“你可知浣南湖花船？”

看到莫久臣嚴肅起來，高謙庸瞬間正：“知道。本來是華京消遣娛樂的地方，被監尉司查出里面有殺人的勾搭，被王爺鏟平了。”

“這條花船經營數載，本王從未進行懷疑，你可知本王為何要理花船？”

“不知。”

“因為宋未去過那里談生意。”

高謙庸聽后出詫異。在此之前他從未聽過浣南湖花船上的買賣，更沒注意到宋未去到過花船。事實上，今年年初開始，高謙庸就很難得到關于宋未任何向的消息。再次得到他的消息便是他返回華京，隨即而來是東宮與周家的聯姻。

這時候他才知道宋未暗地里撮合了莫聲文與周來，周家為了東宮的另一助力。由此，他也斷定了高家將不是太子唯一的依靠，已經漸漸得不到東宮的重視。

這對高家來說不是好事。

莫久臣輕笑一聲：“看來高國舅并不知道宋太傅已經在教太子如何獨立的課程。本王奉勸你，不僅要多多關心貴妃，孩子也要多敲打才是。”

高謙庸沒有接王爺這個茬，說：“王爺才是太子名副其實的長輩，叔叔教育侄子才最合適。”

莫久臣慵懶道：“沒時間。教育孩子這事還是給最愿意教書育人的你最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