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久臣回到主院，月下看到桃溪坐在臺階上趴著手臂應該是睡著了。

旁邊有聲響，沒有睡的桃溪抬起頭，看見王爺雙手負后經過自己。立刻起先后退行禮，低下頭。

“本王不會將如何，你退下。”莫聲文聲音冷淡，走過桃溪推門開門回手將門關上。

桃溪一直等在這里就是想一直在門口為王妃待命，如果晚上王妃與王爺再起爭執，不服輸的王妃肯定不會服，還想著可以求。現在這個心思被王爺看穿，不敢不聽從，退下回去朱雀榭。

莫久臣走進室，床下是臨時搬過來的榻，榻上之人平躺著安穩的睡著，屋子里的燈火還亮，安神香點燃了一半。

穆長縈知道莫久臣會晚回但不是不回，所以思量之后還是將他的安神香點上，自己在安神香的作用下先睡過去。

莫久臣駐足在香爐前，打開香爐，滅掉。

他來到榻前看著“柳扶月”睡的安穩，出手隔空的傷口，想到那撕扯不模樣的傷口，眉間皺一個“川”字。

-------------------------------------

次日，穆長縈著懶腰醒來，手臂一用力腰間的傷口一痛讓瞬間清醒。側頭看向莫久臣的床，床上有褶皺，他回來過？

“桃溪。”穆長縈直接推開窗子，看到聽到喊聲趕來的桃溪：“過來。”

桃溪本來是要進房間的，看到窗子打開，于是走了過去：“王妃怎麼了？傷口疼了？”

“沒有。”穆長縈直接問道：“莫久臣昨晚回來了？”

桃溪點頭：“一早上去上朝了。”

“他說什麼沒？”穆長縈問。

桃溪搖頭：“王爺什麼都沒說。”

穆長縈疑，奇怪了，莫久臣這樣放過自己了？對于這幾天的事什麼反應都沒有？

桃溪看著王妃好像陷迷茫，說道：“王爺什麼都沒說，但是南侍衛一早上來過。”

穆長縈忽覺得好久沒有看到南舊亭了，這幾天他好像一直不在莫久臣邊。

“他有說過什麼事？”問。

桃溪搖頭：“沒有，說是等王妃醒來他再過來。”

“讓他現在就來。”穆長縈說。

桃溪應下。

穆長縈這邊剛換藥，南舊亭端著一個托盤就來了。坐榻上，看著南舊亭手上被錦帕蓋住的托盤，一頭霧水：“這是什麼？”

南舊亭送到王妃面前：“是王爺讓屬下親手給王妃的。”

“什麼？”穆長縈小心翼翼的揭開比錦帕，里面一個方方正正的盒子。

“我還要繼續打開嗎？”穆長縈有點不確信這個盒子里的東西是好的還是壞的。

南舊亭笑著：“王妃可以選擇現在打開，也可以一會兒再打開。”

還是現在打開吧，至桃溪和南舊亭都在，還能安全點。

穆長縈拿下盒子，手一沉，還有點重。將盒子放在蓋住雙的被子上，小心翼翼的打開盒子，當場愣住。

“這是——”

方方正正的白玉印章，上面清清楚楚刻著“煦王府印”的印章。這幾個字出現在所有的煦王府賬本上，出現在煦王府所有的紙令上。這是，煦王府的主母印。

穆長縈吃驚的看著南舊亭，不可置信。

南舊亭說：“王爺原話，高令主母疏忽怠慢以側妃之位不宜掌管主母印，遂將此印給王妃正妃柳扶月。”

南舊亭收起托盤，高興道：“王妃，從今以后您便是王府主母了。”

就這麼簡單？只要有這個主母印就行了？現在是王府主母了？

穆長縈和同樣不可思議的桃溪相視一眼，片刻后兩人發出了興的喜悅。

“小桃溪！我現在是主母了，我們了。”穆長縈對手中的印鑒不釋手。

桃溪跟著高興：“王妃，太好了！”

太好了！不管是小姐還是王妃以后都不用低人一等的欺負了。以后朱雀榭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用麗玉軒的催促。以后王妃就是煦王府主母，終于名正言順不用柳家人的詆毀和外面人的嘲笑。以后王妃在宮里就可以昂首的走路，不用忌諱高家的迫。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桃溪喜極而泣，接過王妃遞過來的印章反復的看來確認它就是真的。

穆長縈高興的全然忘記自己還是帶傷之人。掀起被子坐到邊上，抬頭問南舊亭：“王爺還說什麼了？”

南舊亭說：“王爺說。等到王妃借此印章之后，就會通報全府乃至皇庭。”

穆長縈拍手好。

的目的達到了，這次是贏了。

穆長縈低頭笑著，目隨意一看，看到南舊亭護腕和手背間出一條紫紅的傷痕，收起笑意抬頭：“阿亭，你過來。”

南舊亭靠近一些不知道王妃要說什麼。突然他的手被王妃抓起，接著服護腕就被推上了上去，出幾條目驚心的傷痕來。

穆長縈很悉這種傷痕，是鞭痕，還是長鞭。

抬頭氣憤道：“怎麼回事？誰打的？”

桃溪還在喜悅之中，看到南舊亭手臂上的傷口大驚失，擔心抵消了喜悅。

南舊亭立刻放下袖，想要出手臂卻被王妃按的。他知道王妃上有傷不敢有大的作，只能由拉著手臂，自己解釋說：“是屬下不小心傷的。”

“誰能傷到你？就算是你躲閃不及，也不會被人打出這麼多傷痕？”穆長縈才不信南舊亭的鬼話：“是王爺對不對？”

只有莫久臣打他，南舊亭才會這麼聽話。

趁著王妃的手松勁兒，南舊亭收回手臂，向后一步低頭行禮道：“與王爺無關，這是屬下領罰所致。”

領罰？

穆長縈想起在禹州的時候，因為自己任劫法場導致南舊亭因此要回監尉司領罰。那麼他上的傷難道就是因為領罰所致？這幾天不見他人，除了他忙以外應該還有養傷。

南舊亭說：“屬下只是挨了幾鞭并無大礙，已經算是輕罰，王妃莫要因此怪王爺。”

監尉司的罰輕者斷指重者喪命。只是挨了幾鞭已經是更輕的置了。

穆長縈那敢怪莫久臣，就連自己拼命去搶回的主母印信只要他幾句話就能輕而易舉的拿回。這樣可以控一切的莫久臣誰敢怪罪？

“丁家呢？”穆長縈記得前天夜里，丁午面對莫久臣的儀態，依舊是請罪。

南舊亭瞞不住王妃，老實回答：“考慮到丁家的年紀，十五大板。”

十五大版對一個五旬多的老者來說是不輕的罰。

穆長縈緩緩閉上眼睛。這都是的人過錯卻要無辜的人此連累，是對不起他們。

“桃溪。”穆長縈說：“這幾日麻煩你多往丁家那跑幾次，幫我照顧一下他。”

桃溪同樣擔心丁家的況，將印鑒放回盒子里放在一旁，先退下。

穆長縈沒有讓南舊亭下去，待到桃溪走遠之后，讓南舊亭過來，低聲問：“你昨晚做什麼去了？”

“王妃為什麼這麼問？”

“你上有氣。”穆長縈抬頭：“即便你理過，還是聞得出來。”

南舊亭了一下腳掌，他昨晚是穿著這雙鞋子去理了一些事。

穆長縈的手抓著被子，問他：“是不是浣南湖，花船？”

南舊亭沒想到王妃會與自己說起花船的事，他沉默片刻，說：“王爺沒有說要瞞著王妃，屬下覺得王妃知道實不是壞事。”

“沒錯。屬下昨晚去了浣南湖。”南舊亭頓了一下：“屠船。”

屠船！

南舊亭說：“王妃跟蹤宋未花船又危險，王爺不可能不聞不問，昨天調查到花船上有殺手買賣。屠船，阻止邪門的生意是公務。”

任何一個國家和地方都不會允許這種濫殺無辜的殺手生意存在。穆長縈懂，可是屠船未免太殘忍了。

“人都死了？”問。

南舊亭老實回答：“沒有。凡是與其無關人等，不會傷其命。”

穆長縈張問：“調查出結果了？”

“沒有。殺手組織首領前兩天消失。他背后有更強大的組織，正在調查。”

“調查宋未了嗎？”

“這次宮中調查，王爺親自去辦。”

穆長縈緩緩閉上眼睛，產生絕。莫久臣親自理宋未的事話，芳草閣就懸了，顧合知也就懸了。

“我知道了。”穆長縈為主母的喜悅消失殆盡。顧合知和芳草閣就像一個隨時會被點燃的火種，只要被發現點燃，定會燒的人面目全非。

這次這個火場里還有。

-------------------------------------

“問起了？”莫久臣在書房里逗著籠子里的黃鸝鳥。

南舊亭回：“是。王妃看起來很張。”

“事關太子，不張才怪。”莫久臣沒了逗鳥的興致，將逗鳥的樹枝扔到一邊。

南舊亭說：“王爺大可直接問王妃，為何會跟著宋未。又何必調查呢？”

莫久臣坐回書案后面：“本王問了，會說嗎？”

瞞傷的事不就是為了瞞浣南湖花船和跟蹤宋未的事？

南舊亭說：“但是屬下不明白，王妃如果想掩蓋事實，為何會帶著丁家去？”

“那是因為最壞的打算。一旦出危險或是難以估量的后果，丁午會保護，同時會通知本王。就算是本王怪罪，也會拉丁午佐證。”

只想著自己小算盤打錯之后如何應對他，卻不考慮貿然跟蹤會將自己置危險之地。還真是為了了解東宮下足了力氣。

一想到這里，莫久臣連看文書的心都沒有了。

“花船和芳草閣的事暫且擱下。”莫久臣說：“先探探高謙庸的底。宋未的行，高謙庸未必知曉。”

-------------------------------------

穆長縈對主母之權的興趣隨著主母印鑒被送來之后變得毫無興趣。起初的目的是不想讓自己和桃溪在被欺，后來又想到印鑒在手在王府里的行更加便利些。可是隨之而來便是無窮無盡的府中事務，源源不斷的送進主院。

穆長縈想哭，非常想。

所以接下來的日子，是一邊養傷一邊理著府中的雜事，毫不理會主院之外都發生了什麼事。反正主母之權是莫久臣給的，大不了有他頂著。

可是。這不代表，穆長縈就解氣了。

云夢軒的氣可以用印鑒抹平，但是在這之前莫久臣對自己答不理，這很是讓穆長縈在意。雖然現在兩人在同一屋檐下吃住，但見面次數了了。每次都是穆長縈睡前看不到睡醒也看不到他，要不是桃溪證明莫久臣晚上回府，都懷疑他整個人都消失了。

穆長縈可以出來院子走，放下手里的雜事在莫久臣的院子里前后穿梭散步，手里還有桃溪拿過來的小馬鞭輕敲著手心。

浣南湖的花船被監尉司理了，顧合知那邊也不知道怎麼樣了。應該是沒事吧，不然京中早就該腥風雨。而且以顧合知的能力，在京中蟄伏這麼久不被莫久臣發現，肯定是有他的辦法的，所以不需要擔心。

穆長縈咬著尋思著，沒注意腳下出現在的石塊，一腳下去差點走了個跟頭。

哎呦了一聲，剛出來的桃溪趕忙過來，確認王妃的傷勢沒有問題才放心。

桃溪的說：“王爺的藥還真是好用，現在傷口恢復的很好。”

穆長縈著自己傷口的地方。傷口早就不疼了，只是有些而已。

為了以防萬一，桃溪決定陪著王妃散步：“王妃想什麼呢？這麼神。”

穆長縈說：“我覺得我們浪費了很多時間。”

因為柳金月的死和穆長縈傷的事，們將調查柳扶月件的進程耽誤了幾日。眼看著過幾日便是中秋佳節，桃溪因為要幫出院理這些事不開，又因為傷不好出面，所以只能將這件事一推再推。

桃溪說：“中秋之后，我們直接回柳家問夫人吧。”

事不宜遲，桃溪也不想耽誤了。

“你說的對，現在事越來越復雜，我們還是抓一點好。”

桃溪問道：“哪里復雜了？”

穆長縈愣住。

桃溪還不知道和顧合知的關系，以及芳草閣的事，所以對桃溪來說，調查家小姐的事一點都不復雜。

“就是府里的事多了唄，你看看這些七八糟的事多麻煩！”穆長縈忘了自己手里有什麼，一用力，鞭子直接向自己的手心，當下疼的大一聲。

“嘶——啊——”穆長縈看著手里的馬鞭氣不打一出來。

莫久臣送的鞭子這時候還來氣自己！

穆長縈二話不說抬手讓鞭子從高墻中扔出去，隨手還罵了他幾句，才算解氣。

高墻的另一側，莫久臣看著一個東西從里面扔出來，移步躲了過去，再看看被鞭子砸中腦袋的丁午，定睛一看拋出來的是什麼，輕笑了一聲，大搖大擺的走向練武場。

丁午哎呦了一聲。看著地上的鞭子，有苦說不出。先是挨了王爺的板子，后是挨了王妃的鞭子，他怎麼這麼倒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