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長縈很早就想親自見識一下監尉司的手段。只是沒想到，見識監尉司的手段會是在晚上。在監尉司的大堂里，第一次見到與王府中不一樣的南舊亭。

王府中的南舊亭偶爾嚴肅但多會像個小朋友讓穆長縈忍不住去逗他。可是在監尉司的南舊亭依舊嚴肅，眼神里卻帶著肅殺。可能，這就是監尉司第一殺手的威力吧。

穆長縈坐在偏堂的席子上，依靠著后的憑幾目不轉睛的看著大堂中的人被南舊亭確認名字后有秩序的退出大堂。

“喝茶。”

莫久臣的聲音回正在被震撼的穆長縈。

穆長縈將頭偏回來看著對面的莫久臣，他依舊是云淡風輕，不慌不忙的弄著炭火專心煮茶，似乎接下來發生的事與他無關一樣。

穆長縈心里張的喝不下任何東西，子靠前輕聲問他：“王爺想要做什麼？”

看著這些出去的人都是穿著夜行服，還拿著各種武，明顯不是要好好辦事的樣子。

莫久臣看著桌上放置的茶杯沒有人，問道：“怎麼不喝？”

現在不是喝茶的時候吧。

穆長縈說：“我哪里喝的下？張的要死。”

莫久臣聽后一笑，繼續煮茶：“柳盈月的目的被你功的破解，現在柳家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肯定會想辦法如何扭轉太子的心意。這個時候需要本王出場替柳盈月謀劃。”

這就是莫久臣的目的。讓柳盈月到莫聲文這顆釘子，莫久臣這個時候與柳盈月達條件用的視線作為籌碼與莫久臣換，保證東宮。

穆長縈了然，阻止柳盈月的目的還是想出來的辦法，去辦的呢。

“然后王爺打算如何？”問。

“喝茶。”

“······”穆長縈低頭看著熱騰騰的茶，再看看外面還是熱的夜，商量道：“天太熱，一會喝好不好？”

莫久臣頓了一下煮茶的手，說：“好。”

他收起茶舀，面對穆長縈求知的眼神，說：“星司局算出太子與柳盈月的結合有財運，陛下覺得太子財運便是充實國庫，代表百姓安居樂業，國運昌隆。”

穆長縈皺了皺眉：“真的假的？”

才不信柳盈月有這個福氣。

莫久臣說：“不管真假，消息已經放出，便是真的。”

那就是假的嘍。

穆長縈用頭發都能想到，星司局欽天監徐大人是莫久臣的好友，他可是陛下面前的紅人，三言兩句可就是定人運的。有這麼一個助力在莫久臣邊，簡直不要太有幫助。

莫久臣看出“柳扶月”表示不服氣的小表，沒有在此事上多說，而是繼續話題；“只是東宮選秀事關重大。陛下已經定周家子為妃，需要有人給臺階下表示支持，想要定下因為星司局算出帶有財運命格的柳盈月，同樣需要應和。太后的母族可以幫助周家子，但是柳盈月呢？”

穆長縈對上莫久臣意味深長的眼神，低頭看了看自己的，不太確定的說：“王爺不是要借我來做柳盈月的推舉迎合吧。”

“沒錯。”莫久臣說。

穆長縈連忙拒絕：“不行，不行。我前幾天還去東宮讓太子不要選柳盈月，現在我又推舉，這算什麼事啊。”

莫久臣微微一笑：“不用你，會有人行。”

“誰？”

“就看看誰會自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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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溫暖，月寒人。

南舊亭帶了兩人翻進戶部侍郎的府中，將戶部大人李大人堵在書房之中。

“這份是李大人去年貪污北部賑災銀兩的賬目證據，只要李大人配合本將軍，本將軍會當著你的面毀了它。”南舊亭直接將臉上的蒙面扯下，毫不懼怕自己會被朝中高看到，也毫不在乎自己手里握著的是朝廷命的命。

李大人跪在地上看著高高在上的南舊亭，嚇得腳酸。能在短時間獲得他貪污的證據并且拿來談條件的人除了監尉司就沒有別的人。更重要的是刑部拿到貪污的賬本還有提前通知的可能，大理寺若是得到證據還有收監調查的機會。可是一旦落監尉司手里，如若反抗否認便只有死路一條，由不得他請求面圣，張口狡辯。

李大人求著：“南將軍！下聽你的，下一切都聽你的。”

南舊亭命人拿過火盆，自己隨意翻著手里的賬本，說：“東宮選秀，柳家柳盈月圍參選良娣，柳家乃是煦王妃的娘家，王爺的助力。李大人可明白？”

柳家是王爺的助力，那柳盈月就必須為東宮良娣。

李大人頓悟：“明白，下明白。”

“好。”南舊亭將賬本扔在盆中，一本賬目瞬間被大火吞噬：“明日昭殿，等李大人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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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久臣還在繼續煮茶：“你與柳盈月畢竟是親姐妹，論上關系柳家是本王的親家，名義上柳家是本王的助力。只要本王告訴有意想攀上本王的人秀之中有柳家人，他們會放過討好你的機會？”

此時的茶已經溫掉，穆長縈端起茶杯大口的喝茶想要平復自己聽到的消息，放下空杯，深呼一口氣：“敢王爺是拿我當擋箭牌？”

莫久臣將另一杯晾好的新茶推到“柳扶月”前：“不是拿你當擋箭牌，只是本王的王妃很面，這是給他們一個很好的機會而已。”

“可是討好沒有用，都知道我與柳家關系不好。”

“他們不會在意你與柳家關系，他們在意的是給你人，與你搭上關系，攀上本王。”

穆長縈不理解：“我與你的關系也不怎麼樣，與我搭上關系也攀不上你。”

莫久臣輕笑：“你在回柳家之前已經向外宣揚本王寵你疼你的傳聞，在他們眼中，你可是很本王優待寵的。”

“······”

失算了。

穆長縈之所以讓丁午散出這種消息，一是為了可以順利回柳家，二是要在柳家人面前樹立自己莫久臣寵有靠山的形象，在柳家掌握話語權。沒想到話語權沒掌握多，還被莫久臣以此為基礎，借題發揮。

高！莫久臣才是算計的神！

穆長縈一子煩躁涌上心頭，端起裝滿茶的茶杯，大口飲盡。

“你這麼幫柳盈月，柳家人知道嗎？”

莫久臣拿起茶舀再給“柳扶月”續茶，覺得一杯不夠，又續一杯放在一邊晾涼。

“南舊亭通知過了。”

“啊？阿亭？”穆長縈記得南舊亭這幾日一直都在府中，問道：“他什麼時候去的？”

莫久臣歪頭說：“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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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盈月還沒有從被太子趕出來的緒中走出來，將自己關在房間一整天，任誰找都不會出門。整個夜里更是急躁不安，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向何。正在犯愁之際，屋子里的燈火突然熄滅，下意識想要大，卻被人背后捂著了口鼻。

“柳小姐。”南舊亭低聲音：“我會助你為東宮良娣。你若是不信，我松開手后你可以大，但是機會便稍縱即逝。你若是信，就老老實實聽我說話。”

已經失去希的柳盈月一聽到有機會可以再謀出路，肯定是要抓住機會的。瘋狂點頭，表示自己相信，不會吼。

南舊亭得到回應，松開手。

柳盈月被嚇的松懈氣力，雙手撐著梳妝臺。月打下來照的面目慘白，驚魂未定。憑著月想看到來人的臉，可是來人站在暗又被蒙著面，看不出來者何人。

南舊亭站在不遠，對柳盈月說：“星司局已經算得柳小姐與太子的姻緣乃是上佳，朝中大臣有意明日在昭殿商討東宮選秀共同舉薦你為良娣。這是我與你談判的條件，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我剛才所說的一切就都會實現，如果不答應，剛才所言全不做數。”

柳盈月心不已，只要又星司局的命格和眾臣的支持，的良娣之位簡直是勝券在握。

“你的條件是什麼？”問。

柳盈月的反應在南舊亭的意料之中：“我先回答我，答應還是不答應。”

來者不善，柳盈月沒有那麼容易輕信別人。開門見山直接拿出先決條件不講后續，這樣談判實在不會讓柳盈月信服。

“姻緣是天定，共同推舉我是據姻緣的后果。閣下如何拿此作為談判的條件。”

南舊亭知道柳盈月不好打道，那他也不在意多一點：“所謂天時地利人和，不過掌權者的一念之間。柳小姐——”

南舊亭向前一步，月照在他的半個子，腰間出的令牌閃耀出銀的。

“還不想答應嗎？”

柳盈月怔在原地，這個令人生畏的令牌著來自監尉司的危險氣息。這不是想不想的問題，而是必須答應。相信，煦王想捧多高就會有多高，同樣，若是忤逆煦王爺，就會得到想象不到的下場。

“好。”柳盈月強忍怕意：“小接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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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阿亭會去談條件，但是不會讓柳盈月知道條件是什麼？”

“柳盈月驕傲自大，不磨磨的戾氣，用起來會費力不。本王不會告訴本王的條件，只需要知道是本王推出去的良娣，知道為本王所用就好。”

這不是在控人心嗎？

穆長縈覺到心煩氣躁，將鋪在席子上的擺向上拉一下出白，又將襦外的外衫向后扯了一下。需要降溫，一定是屋子里實在是太熱所以導致自己還這麼煩躁。

“你似乎不滿本王。”

莫久臣將“柳扶月”的反應看在眼里。他拿起剛剛晾茶水的茶杯，茶水一倒灑在還在冒著紅星的爐炭上。水到爐炭刺的一聲，火星變了徑直向上飄起來的白的氣。

穆長縈的視線從他倒杯的手移向他的臉，可不敢自己對他玩弄人心的不滿，再加上本看不他面無表下的靜，所以半帶遮掩的說：“我只是對王爺的行為不理解，既然已經將將柳盈月推出去，為何還留了自己的后路。”

莫久臣收回空杯：“什麼后路？”

“沒有與柳盈月談條件，所以一旦柳盈月將來為王爺辦事東窗事發，那麼一切都與王爺無關。”

“你錯了。”莫久臣說：“本王此次行事從未想過將監尉司摘出，能得到多位臣子的共同舉薦，本王也是做了很多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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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南舊亭，從監尉司出去的多數人也都潛多個員的府中。兵部趙大人的貪污軍款，刑部王大人侵占土地，禮部奉大人縱容兒子草菅人命，工部吳大人貪污工程款項，吏部劉大人買賣職······

這些人來到這些府宅，同樣拿出證據來換他們的共同推舉。這些人忌憚煦王，又不敢自己承認罪行，所以只能推舉柳盈月為東宮良娣，同意共同上奏，承認周家子可以不通過選秀定為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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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六部大臣的重罪本是本王用于打擊高家所用，現在拿出來保住一個良娣的位置。算下來，是本王虧了。”

穆長縈想起剛剛大廳里離開的那些人，穿黑，手拿劍，大有殺人奪命的趨勢。不咽下嗓子，問道：“若是他們不同意，你不會殺了他們吧。”

莫久臣笑“柳扶月”想的直接，說：“柳盈月還不值得本王大開殺戒。”

穆長縈松口氣。那就好，那就好。至不會產生殺戮。

穆長縈還有不明白的地方：“就算是有星司局算的命格，有眾臣的推舉。太子妃已經是定，太后也已經答應會給太子自己選擇良娣的機會，他同樣會拒絕柳盈月。”

“他會自愿的。”莫久臣十分肯定。

穆長縈問道：“為什麼？”

“因為高令懷孕了。”

因為高令懷孕，很有可能誕下皇子。一旦高家有龍子所出，那麼高家以及高黨必定會舍棄東宮扶持這個小皇子，甚至會將東宮易主。莫聲文之所以現在能夠坐穩東宮并且取得功績，很大一部分是因為高家的扶持。

若是失去高家，莫聲文就相當于折了一條，舉步維艱。縱然定太子妃為周家人，可是等到周家的勢力滲到朝中核心還需要很多時間。所以，為了給自己時間緩沖，宋未一定會讓莫聲文聽從莫帝的星司局命格的建議，不敢反對朝臣，主應下迎娶柳盈月。

那麼，莫久臣這次在東宮安眼線并且得到柳盈月這枚棋子的目的，就達了。

穆長縈出手給莫久臣鼓掌，雖然不同意莫久臣的某些做法，可是達目的就是他的能耐。莫久臣這條大，一時半會是不能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