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家的婆母,也就是如今的鹿老太太是個子要強的,當年寡母養大了一子一,自然,夫家也是有薄產的,自己又進了四品員家中去當掌事嬤嬤,深得主家夫人的信任,把教導下人的責任給了,主家辦喜事喪事,都是來統籌。
因此,在那府邸后院里頭,也是一個風云人,與許多貴族后院里的掌事們也有,算是見過大世面的。
后年紀大了些,主家給了一筆銀子送了兩個丫鬟讓回家養老。
或許是因為在府邸里頭威風慣了,回到家中也以家后院的規矩來管治,兒媳和孫子必須對十分孝順這自然不說,畢竟北唐仁孝治國,若忤逆老人或者不行孝舉,街坊鄰居都要指著脊梁骨罵的。
而如今以太夫人自居,尤其看不慣兒媳婦,總覺得在外頭拋頭面是辱沒了自己門第。
貴族人家的夫人小姐,哪里會像那樣出去臉的?家中兒子都長大了,也都各自有了營生出路,就應該關了作坊,那玩意能賺多錢?這樣拋頭面的,回頭哥兒們說親,都說不上好人家了。
鹿大哥是早就定了親的,但因家有喪,守了三年后以為可以親了,殊不知家母親又去世,又守了三年,眼看這喪期要過,婚事在即了,鹿老太太已經在籌辦,但是兒媳婦總是諸多意見,這不必那不用的,弄得火大得很。
娶親辦喜事,能有在行的?真是不識好歹,不知分寸。
而且就在這個時候,竟然不知道去了哪里,大晚上的沒回家也沒在作坊,又聽說是被抓走了,眼看兒子就要說親,非得在這個節骨眼上鬧點事出來,娶了這樣的人,也真是鹿家家門不幸了。
所以,徐師傅帶著幾個兒子回到家中,便見老太太坐在正廳的椅子上,一雙侍為捶著肩膀,臉黑得如廚房里的鍋底,眼看風暴來襲,鹿大哥連忙便上前說:“祖母,娘親了點傷,孫兒先送回房去。”
老太太一拍桌子,怒目圓瞪,“跪下!”
“祖母,娘親上有傷,跪不得啊。”鹿大哥心疼母親,自己跪了下來,“孫兒替娘親跪。”
“你跪什麼?起來!”老太太盯著徐師傅,見臉頰青腫一片,上所穿的裳也不是昔日的,心頭駭然,“你這是遭了什麼事?我早便你不要出去拋頭面,回回說你,你皆當耳旁風,現在你兒子馬上要說親了,你鬧出這樣的丑事,丟盡了我鹿家的面,無恥至極。”
徐師傅在婆母面前,一直都是逆來順,婆母格要強霸道,如果跟,吃苦遭罪的始終是自己,而且還會讓兒子們護著與祖母頂撞,這傳出去了對他們的名聲不好,他們可都沒有親。
誰家愿意把兒嫁給一個不孝順的兒郎?
忍痛跪下,給兒子們一個眼,不要說話,不要頂撞。
老太太見跪下,指著鼻子怒斥了一頓之后,才孫子們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鹿家兄弟們心疼母親,也都一同跪著,盡快闡明了原因,說是小師妹被調戲,才會惹出這事來。
老太太一聽,更是氣得不行,當場怒罵,“你學人家收什麼弟子?你那算什麼手藝啊?也沒見你賺幾個銀子回來,姓包的員,我在家后院里頭辦差這麼多年,就沒聽說過哪個大是姓包的,你不安守本分便算了,如今惹下了非,得罪了府的人,這事傳了出去我老臉往哪里擱?我這些年的名聲都被你丟盡了,你這是著我老太太把你趕出去啊。”
越罵越生氣,在宅里頭素有治家嚴格的名,現在自己家中出了這樣的事,怎麼有臉面去見那些老姐妹們啊?怕是連主家夫人都不會再看得起。
徐師傅委屈的眼淚還是流了下來,往日倒也罷,這一次了委屈和驚嚇回來,一句關心都沒有就算了,還要這樣劈頭蓋臉地罵,罵得那樣難聽,一時也不住,放聲哭了起來。
鹿大哥見狀,猛地扶著母親站起來,“娘親,我們回屋收拾東西便搬出去,橫豎您早就為我們置辦了宅子,咱不住這里了。”
徐師傅這些年賺了不銀子,給四個兒子都置辦了房屋,只等著讓他們親之后就搬出去單過的,總不能未來兒媳婦也老太太的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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