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要手,這事就瞞不住爸媽和哥哥了,元卿凌回去一說,大家急一下之后,都冷靜了下來。
元哥哥說:“這些年跟著他們鍛煉,格和底子都是好的,我們要對有信心,能扛過去。”
慌是片刻的,作為醫生,知道面對疾病的時候,慌是沒有任何幫助,正規的治療,家人的支持和信任,病人的堅定與自信,才是擊退疾病的最好辦法。
大家馬上啟程前往醫院,元家的醫生們了解了病之后,心里也有數,對這個方案予以支持。
因為堅信老人家能扛得住。
無上皇沒回家住,在醫院做陪護,在元的面前,他是甘當小弟的。
他從手機的網絡上學到了一個詞,小狗,他是豬弟姐的小狗,要好生在旁邊侍疾,把帶回去。
肅王府一人都不能。
元對他只有一個要求,不要自稱孤,別的都隨他。
無上皇自稱了好多年的朕,好不容易改口了孤,如今又要自稱我,習慣真是一個壞東西,太難改了。
但豬弟姐對抗大病,他改掉自稱,也算是同甘共苦,共同進退了。
手前夕,元不讓元卿凌他們陪護,他們一個個回去休息。
無上皇不愿意走的,打死不走,作為曾經的一國帝王,他的執拗無人撼,元驅趕不了,只能容他留在醫院里。
前食的時候,無上皇覺得豬弟姐很慘,肚子都不能吃,給買點東西不讓穿白服的看見,但買回來的面包,豬弟姐卻不吃,只是含笑看著他。
他覺得豬弟姐嚴肅一點好,這麼笑著他心里就發。
但豬弟姐今天很溫和,把面包放好,真誠地說了一句,“謝謝你。”
“謝什麼?你也沒吃。”無上皇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麼,其實他覺得是有些擔心的,但是他不會說安的話,也不能說孤的皇氣罩著你,這里不興說這個。
元看著他,“陪我到外邊花園坐一下吧,好嗎?”
無上皇回頭瞧了一眼,“你能出去嗎?”
“不妨,我只是食,不行。”元笑著說。
無上皇便手扶了起來,兩人慢慢地往外頭走去。
住院部樓下有一個小花園,這里晚上比較寧靜,他們尋了一張石椅坐了下來,花園里燈比較黯淡,照得花樹影子朦朧地投在地上。
“豬弟,你怕嗎?”無上皇問道。
在肚子上開一刀子,其實也有些恐怖的,而且他聽老元說,這一次要切除病灶,不能留下一點點什麼細胞,細胞這個東西他雖然不懂,但聽起來就很謹慎的樣子。
“怕啊。”元淡淡地笑了笑,微風吹著花白的頭發,“怎麼不怕?怕上了手臺就再下不來了,我始終年紀大了。”
“不會的。”無上皇急忙說,“老元不會讓你出事,而且你真信得過那個小方嗎?老元的醫更好啊。”
在無上皇認為,老元的醫天下無敵,為什麼不讓老元醫治呢?
“你不懂,業有專攻,小方是肝病專科的佼佼者,他會幫到我的,”元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手,笑著安,“我剛才說笑,我一點都不怕,這只是小手而已,睡一覺醒來我就會沒事了。”
“你可以怕的,在孤……我面前,你沒必要掩藏心里頭的恐懼。”
元輕輕地嘆一口氣,“六爺,死亡是每個人必經的,任你多厲害,最終也逃不了,怕是沒有用的,我不怕,只是不舍,在北唐的日子我很開心,實現了我的價值和晚年的意義,被需要的覺真的太好。”
側頭去看著無上皇,苦笑收斂,嚴肅起來,“如果我真的回不去了,那你們是該高興,以后沒人追著你們扎針了,你們想吃燒烤吃燒烤,想喝酒便喝酒,你的煙桿子也能拿回來了。”
無上皇也嚴肅了起來,“只要你好起來,往后你孤做什麼,孤便做什麼,你孤不做什麼,孤絕不做什麼,此乃承諾,君無戲言。”
元眼底有淚,但臉上笑意濃濃,就是這樣的人,這樣的一群人,總舍不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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